外面的風刮的很急、落下的雪四處飄落,將樹枝壓彎了腰,隨處可見成串的冰晶,整個張家莊籠罩在一片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這些天的寒風大雪小雪一直沒有停歇,到了現在已經持續十來日了,別說進山,就是出行也成了問題,整個的天寒天凍,寒風刺骨。
這讓張月兒對這個時侯的寒冬有了深刻的認知,也切身的感受到來自凶山深處震耳且心驚膽寒的嘶吼。
「月兒,好些了嗎?」。閉著眼的張月兒皺眉忍過一時的心絞痛和暈眩,就看到大姐靜靜的坐在邊上擔心的問著。
「大姐,別擔心,緩過一陣就好了。」
「嗯,來,大姐給你穿衣服,大哥他們把要給你做的早飯都準備好了,就等你起來開火。」
「……」張月兒听了很是為難,她現在什麼胃口也沒有。
好W@似看到她的為難,張月瑤開口︰「月兒,沒關系的,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咱不急。」
這兩天月兒的病還是犯了,特別早上起來的時候。海爺爺不在,外面的路出不去,除了家里配備的藥一直給月兒吃著外,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其實他們也知道比起往年,這已經是月兒最好的狀態了,不是藥不好,也不是大夫的問題,是月兒的身體本身的積弱,而這樣的天氣又是這個病癥最易發病的。
生病的月兒胃口很不好,早上總要緩過一陣才能起來,這天又太冷,飯做的早了就會放涼,所以家里都會提前把吃食備好,等月兒起來再動手給她做。準備的吃食也有好幾樣,昨天備的是三個口味的面條和粥,可就算這樣,月兒還是沒吃多少。
他們不是不知道月兒的為難和難受,可她這樣的身體若是不多吃些又怎麼會好呢!
吃過早飯的張月兒干嘔的難受,又不想去炕上躺著,便打起精神坐在屋里看著三哥和大姐抄書。
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干柴,除了灶房都燒著炕,暖意襲襲,抄書的時候手不會凍的打顫。
因為交書時間充裕,又進不了山,家里再多備了兩套筆墨,三個哥哥打算抄上四份,其中各自摘抄三份交與文心書院,另一份混著抄留給自家用,而大姐抄的這一份多數是自家用的。
大姐也做繡活,不是外接的活,是采買了材料繡好了自已單賣,多半是托著勇之哥在外面走貨的時候出售。不用著急趕工,做多少算多少,賣價也不低。家里已經托著賣了一次,做的不多,卻也得了三百多文。
看了看外面,也不知大哥和二哥到了大爺爺家沒。
「家航,家軒,快,快進來,這麼個天外面凍著呢?」老村長听說他們來了,趕緊把他們迎到他那間屋。
「大爺爺,沒事,我們身上穿得厚著呢!這麼些天沒出來,我們也不知道這外面是個什麼光景,大前天听滿子爺提了一些,就想著今天過來一趟。」張家航把身上的落雪又拍打了幾下,搓了搓手才拉著家軒一起坐到炕上。
「來,喝碗熱水,暖暖身子,你們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讓家里加幾個菜,今兒中午留在這里吃飯。」不等他們答應,就出了門。
等回來嗔怪道︰「你們兩個孩子也真是,來就來了,又帶東西過來,下次可別這樣了。」
張家航︰「大爺爺,帶來的燻肉是家里獵的野物自己燻制的,不花銀子,給您您就收著,加個菜。」
張家軒︰「就是,大中午的,您還讓我大哥在這里吃飯,我倆都沒說什麼,您可別跟我們客氣。」
老村長見他們左一句右一句的也不說什麼了,想著等下問問家里有些什麼給他們帶回去。
張家航見大爺爺沒吭聲了,問道︰「大爺爺,村長大伯和長福哥不在嗎?」。
老村長回過神,看著他們道︰「莊里塌了好些宅子,傷的傷,死的死,他們兩個得去幫著點兒。家航,你們兄弟不來我也要讓人去找你們了。今年的冬天不比尋常,這積雪已經落的這麼厚卻還沒個消停,我擔心再這麼下去,莊里多半年份久的宅子都得塌了。而且這路更走不開,我想著你們兄妹還是盡早搬來族學那里住著。」
「還有,往後家里有什麼吃食藏著些。上回糧商過來收糧,我攔了一把,後想著這天興許不會鬧災了,那些糧商過來買糧也是為了救災,也就沒有再刻意攔著。沒成想,好些人家為了多賣銀子倒是把家里過冬的糧食賣了大半,你們幾個可都要防著點。」
張家航和張家軒心中一凜,除去糧商的那一塊,他們莊在入冬之時都提前做了鬧災的防範,這才多少日子就到了這樣地步,而且大爺爺肯定是往好了說,不然不會提前上他們搬去族學。
「大爺爺,您說的我們記住了,這兩天我家軒就會回去收拾,要是這雪還接著下,我們最遲在後天搬去族學住著。」
家里宅子修了,院牆加高了,也修了地道和地窖,糧食都不缺,晚上又有凶山那一道防護,他們兄妹在家里躲著藏著也能護著自己。可月兒說,海爺爺不在家找不到掩護的說詞,能去族學就去族學,不用顯得特立獨行,也有以防萬一的意思。
而他們也想著凶山的動靜太過吵鬧,不利于月兒養病,換個地方興許能好些。
老村長見他們答應了,松了一口氣。
隨即問著家航︰「最近你們過得怎麼樣,月兒可還好?」
「我們都很好,就是月兒這幾天病著了。您也別擔心,今年月兒發病沒有以往厲害,家里又備著藥,我們會仔細照顧的。」
「那就好,這個天你們更要仔細著。」
「嗯。大爺爺,長貴哥現在有消息帶回來了嗎?」。
提起這個,老村長滿臉的擔心。
「沒有,這些日子路都堵了,連著吳管家那邊的馬車都不敢出行,外面就更進不來人了。」
張家兄弟听了也是一臉的擔心。
「大爺爺,您別太擔心,長貴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張家航安慰道。
旁邊的張家軒也勸著。
「哎,大爺爺也是這麼想。」
除了這麼個念想外,他也伸不著手。他讓家里去問過吳管家了,吳管家每隔幾天出一次馬車,最後一次出莊的時候,所見之處有好些災民,北邊的有,他們南邊的也有,馬車都沒到五里鎮就連人帶車原路返回了,所以什麼消息也帶不回來。
只是這些就沒必要對他們兩個說了,也免得他們擔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