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大嫂,她也是個苦命的,早年壞了身子身下就只有一個芳姐兒,雖說是個閨女,可也是他們兩房唯一的閨女,將來難道就不能招婿上門嗎?就是再不行,還有她的兩個兒子在呢!新哥兒靠不上,還有一個全哥兒啊!
她一個當小姑子的怎麼能這麼說!往日里家里的男人寵著、偏著她,她們都忍著、讓著,就是家里的孩子也跟著受了不少的委屈,實在忍不下去了,她們當嫂子的也就說幾句不好听的,哪怕鬧的再厲害也從沒在外面說她一句不好!
可她怎麼能這麼對她們呢!太過分了啊,太過分!
李家兩兄弟听說找媒婆說親的事,心里也憋著火。以前燻然就當著他們兄弟的面提過好幾次,還說會托人往好里找,他們都以為是說笑,是氣話,沒想到她竟來真的!
膽子未免太大,也太不合規矩了!
誰家出嫁多年的小姑子會插手兄嫂之間的事?就是傳出去了也不好听。看來是他們之前說的話太輕,讓她太不當回事了!
二弟妹(媳婦)鬧一頓,打一頓出出氣也好,免得她以後行事沒分寸!至于他們兄弟,到底是寵了這麼多年的妹妹,舍不得啊!
可他們沒想到,自家妹妹竟然不知悔改,還打著為他們好的旗幟耀武揚威!
這還罷了,竟然如此作踐兩個嫂子,還有家里的孩子!
這是他們不允許的,再怎麼過分也不能如此做!
所以二弟妹(媳婦)發瘋一般的泄憤,他們看在眼里,疼在眼里,卻不會攔著!
李家老二李榮看著無聲落淚的媳婦心痛之極,他顧不上大防上前握住她的手,輕哄道︰「媳婦,咱不哭了,氣也出了,我帶你回屋!」
默默流淚的許氏把手拿了出來,對著他使勁的打了一把掌,然後當著在場的人平靜道︰「李榮,我嫁進李家近二十幾年,你這個寶貝妹妹如何搓磨、委屈我和孩子,我不信你的眼楮看不到!」
「可你從沒大聲說過,更沒動過手,就是今天這般作踐,你也是一個字也沒說,你對得起我和孩子嗎?以後我也不攔著,你想娶就娶,想休就休,明天我就收拾自己的東西走。別的我也不要,你只把兩個孩子歸我就成,反正兩個孩子你也看不上,將來就讓新娶的美嬌娘給你生吧!」
她的話剛落,外面被兩個佷兒和閨女扶著進來的李氏,也滿臉淚水看著李家老大道︰「李興,二弟妹說的正是我想說的。我這輩子就芳姐一個女兒,我也只要我的孩子。」說著便走到許氏身邊無聲的相互安慰。
別人家的妯娌大多合不來,可在這個家,她們卻情如姐妹。這麼些年她們相互挺著,為是自己,為著孩子,也是為了這個家,可現在她們不想了。而進來的三個孩子在李氏說完後都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爹,孩兒不孝,我們願意跟娘走。」
李家兩兄弟被家里媳婦和孩子這一番言行鬧的心慌、害怕了!他們平常是偏著妹妹,不是不知道,而是為了家和,更是一種習慣!
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在不在乎啊!心里越慌越不知從何解釋,因為他們是真的對不起自家的媳婦和孩子!
被打倒在地全身疼痛的李燻然听了他們的話又氣又痛,她掙扎著起身,指著跪在地的佷兒佷女費力大罵︰「我們李家養你們這麼大,竟然寧願跟著要被休的娘也不要生養的爹,你們才是一個個的白眼狼!想走,還想從我們家拿東西,除了一身衣服啥也不準備帶走,就是扔了也不給你們!」
「啪!」
「啪」
「大哥、二哥,當家的打了我,嫂子打了我,現在你們竟然為了這幾個白眼狼也打我!」她沒想到自小寵著她、護著她的兩個哥哥竟然打了她,一時沒有開口,等了好一會她才真正的反應過來。
李家老大深呼一口氣,把心中的難受和酸楚強壓下去,開口道︰「安平,你給我進來!把你娘扶房里去,明天你帶你娘回去,以後不是什麼大事就不要到這邊來了。」
張安平早就听到屋里的動靜,可他作為後輩不宜插手,後來大舅、二舅都過來了,以他們平常護著娘的情況來看,應該沒什麼大事。可他沒想到,她娘的作為不但被兩個舅母痛恨,更鬧到要休離的地步,就連表哥和表妹也參與其中,再看兩個舅舅都動了手,他就知道事情壞了!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前一陣兒岳父那邊的生意遭遇大變故,為了填被虧空的銀子,連他們一家住的宅子都抵賣了,他還是在考完之後得知的。等回了莊又听說月瑤和勇之竟然成親,氣得他兩眼發紅,卻又無可奈何。
然後就是今天,爹突然跑了回來,大鬧了一場,話里話外竟說娘將他在百草堂的心血全給弄沒了,鬧著要休妻,之後又心急火撩的趕去鎮上了。而娘也跟著像以往那般,受了委屈便直接回李家村,他不放心便急急的跟了過來,沒想到又有這一出。
現在爹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定數,要是這邊鬧翻了,以後兩個舅舅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幫忙,他必須阻止,至少得讓他們讓娘養好傷再離開,明天是一定不能這麼回去的,不然莊里得看他一家子的笑話。
「大舅、二舅、大舅母、二舅母,我娘做的不對,你們都不要跟她質氣。她今天真的很難過這才說錯了話,至于她做的事傷了你們的心,你們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應該也夠撒氣了。佷兒不求你們原諒,但看在兩家的情份請你們讓我娘在這里多呆一段時間,至少得讓她把身上的傷養好再回去。如果明天讓我爹過來,想必兩家會因此有隔閡,就是讓外面的看到了也會被說道,對咱們都不好。」說完便在他娘身邊跪了下來。
「安平,我的兒子,現在我只有你了!」李燻然這會兒看到兒子,便趴在他身上傷心痛哭起來。
李家老大看著身邊跪著的佷兒,心里也疼惜。安平的話雖說不怎麼好听,卻不無道理。妹妹已經打成這樣了,再打難道要真打死她不成?那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只到這樣了。
可他得給家里的媳婦和孩子一個交待,一日之間,媳婦和孩子都離了心,要是再像以往那樣啥也不做,他和二弟的家可真的要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