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蕊娜,這段時間由我來照顧你!」張蕊娜笑著說道,臉上竟然有著一種崇敬的神情。
「我的身體怎麼樣了……」李振依然覺得腦袋里出奇的疼痛,但是他不知道︰這種疼痛感卻並不是因為受到創傷而造成的,而是因為大量的記憶在與他的頭腦融合的緣故。
「你的身體很好,全面檢查過了,你的身體很健康!」說著,張蕊娜從床邊站了起來,走出了周震的視線,微笑著說道,「你姐姐听說你隨時會醒來,堅持不讓你吃醫院的伙食,自己回去給你準備飯菜了,這會兒也快該回來了!」
隨著張蕊娜的移動,一面鏡子出現在了周震的面前。
腦袋的疼痛依舊侵襲著他,更大的震驚隨之而來。
鏡子中不再是熟悉的自己,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這種感覺真的很……怪異。
明明知道鏡子里面的是「自己」,但卻又完全「不是」自己。
周震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良久也無法合上。
「這是我?」周震心中產生疑問,隨之也得到了腦海中剛剛融入的記憶的回答,「這就是我。」
周震心中的感覺復雜無比︰有劫後余生的慶幸,有改變身體的不可思議,有失去前世的沮喪,也有得到新生的愉悅。
但是他的心情如何復雜,他都不得不接受了一個事實︰老子重生了。
在那次銀行劫案中,周震的後腦受到了嚴重的撞擊,當時就失去了直覺,而李振也在那刻進入了現在的身體。
飛速的翻閱腦海中的記憶,現在的自己二十一歲,雖然也有種種劣跡,但那和作為黑手度昂合伙人的他的前世來比較的話,那真如同是過家家般的小兒科了。
「我弟弟,我弟弟醒了?!」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周震的思緒,緊接著一個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那速度竟然讓周震都略感吃驚!
一個女人出現在了周震的面前,還麼有說話,眼淚已經先從她那雙大眼楮中流了出來,嘴角顫抖著無法發出聲音。
這就是我的姐姐周曉涵了,周震心想,雖然對這個姐姐的感覺完全是停留在前世記憶中的似乎熟悉,卻又陌生的感受,但是她真情實意的感情流露,還是讓周震心中一陣溫暖,作為孤兒的他,何時感受過如此真情的感動呢。
「姐……姐姐。」這個稱呼從周震口中月兌口而出,並沒有半點的虛偽和做作。
「乖,乖震震,你感覺怎麼樣了?」姐姐一陣急促的追問,柔軟的雙手握住了周震的雙手,一股暖流從雙手上傳來。
「姐,不用擔心,醫生說我沒事,放心吧。」周震微笑著說道,他還不能平躺,也無法起身,只能這樣側躺著和姐姐說話。
「真的沒事?」姐姐看了看周震,又看了看身邊的護士,張蕊娜向她微微的點了點頭,肯定了周震的說法。
「好,你沒事就好……」姐姐點了點頭,神情一轉說道,「那老娘的存折呢?你個敗家玩意!存折弄到哪里去了?」
周震和張蕊娜都為之色變,這周曉涵的變化也太快了,快到讓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變形」成另外一個人了。
周曉涵站了起來,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周震的腦袋,用力的戳了幾下,恨恨的說道︰「說,你從存折上取了多少錢?!是不是把老娘那點積蓄全部都敗光了?!」
「我……我,我。」周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姐姐的變化雖然快,但是他在自己的記憶中很快找到了原因,的確是自己不好。
周震的前身嗜賭成性,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賭心極重,三天兩頭去當地的地下賭場,地下賭場是什麼好地方麼?無論大小賭場,都是有高手坐鎮的,這些高手非但賭術高超,而且都會出千,各種千術層出不窮!
像周震這樣的菜鳥,進到賭場之後用不了多久,就輸的清潔溜溜了。
輸光了自己的生活費,周震就向同學借錢,向姐姐騙錢。
這一天他又在一個賭場里面輸光了賭本,還將借賭場的高利貸也輸光了。以周震的為人,實在沒有人會借錢給他了,他也沒辦法再在周曉涵那里騙到錢了。
于是周震就想了別的辦法,那就是去偷姐姐的錢,回到家里翻來翻去,錢沒有翻到多少,卻被他找到了周曉涵的存折。
不用想周震也知道周曉涵的密碼是什麼,一定是他和自己的生日。
所以周震在賭場打手的「押解」下,前往銀行取錢,接著他就遭遇了銀行劫案。
周震幼年喪父,母親跟周震和周曉涵的感情一向不好,將周震遠遠的送到龍城來上大學之後,就對他不聞不問,每個月只是給他很少的生活費用而已。
周曉涵跟周震的感情卻是極好的。
為了照顧弟弟的生活,周曉涵陪著周震來到龍城。
弟弟上學,她就開了一家小的服裝加工店,給人做做衣服,縫縫補補地接些活,雖然賺錢不多,但是也可以支撐起兩個人的生活,好在周曉涵為人極直爽交心,針線活也做得好,找她做活的人也越來越多,收入也就逐漸增多了。
母親靠不住,那存折上的錢是周曉涵留著給弟弟將來繼續深造,或者將來結婚用的,周曉涵從來沒有為自己想過,可是沒想到這個弟弟竟然這麼不爭氣。
「還好你沒有取出存折上的錢!」這個時候,周曉涵已經從周震的隨身衣物中,找到了那個有些發皺的存折,看到存折上的數字之後,她長出了口氣。
「對不起,姐姐。」周震想明白了一切,由衷的說道。
周曉涵一愣,在她的記憶中,這個弟弟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對不起」這樣的話。這突然說起了,讓她不得不提高警惕,說道︰「臭小子,你……你還想干什麼?」
周震明白姐姐的心情,深吸了口氣說道︰「這麼些年,我從來不會為你分憂,反而總是拖累你,現在竟然還偷了你的存折……我,以前的我實在太不是東西了!姐姐,我知道錯了。」
周曉涵眼楮一紅,又抽泣了起來,在周震床邊蹲下,說道︰「傻小子……怎麼能說是你拖累了姐姐呢?照顧你是姐姐應該做的事情。至于這些錢,本來就是姐姐給你存著的,只不過希望你能用到正地方,可不能扔到賭場那種無底洞里去啊……」
听著周曉涵的苦口婆心,周震心中微微傷感,一方面是為周曉涵感到不值,另一方面是覺得現在這個自己太傻了。
賭場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在他的前世他們的家族也經營著大大小小的賭場,任何賭場中都有高手坐館,或者直接以高科技控制賭桌上的輸贏。
一方面是贏賭徒們的錢,另一方面,以高額的利息將錢借給賭徒,也是賭場利潤的一大來源,十個賭徒有九個是輸錢的,另外一個賭徒,也只是暫時贏錢而已。
像周震這樣的毛頭小子,又怎麼可能不被賭場騙的干干淨淨呢。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姐姐,周震一手撫模著姐姐的頭發,沉吟道︰「姐,我以後再也不賭博了。」
周曉涵抬起頭,眼楮中閃爍著淚光,哽咽的問道︰「你這次說的是真的嗎?」。
「嗯,放心吧姐,經過這件事之後,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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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市公安局會議室。
「呃……結合監控錄像和驗尸報告,可以肯定的是疑犯張鐵牛的死,是這個叫周震的年輕人猛烈撞擊疑犯的咽部造成的。」刑警隊隊長劉海飛總結般的向市局領導做著匯報。
「就是這一下?」市局領導盯著屏幕,反復的觀看周震最後的一下攻擊。
「嗯,就是這一下。」劉海飛嘴角微微抖動,「縱然是我和我的手下,恐怕也無法以這麼刁鑽的角度攻擊別人,無論是角度、方式、力度提供給我們的線索只有兩個字︰專業。」
「會不會是巧合?」市局局長張天放皺眉說道,「你們的報告上說,周震只是給普通的大學生而已,他沒有任何受訓的經歷。這一下膝擊會不會是湊巧撞上的?」
「巧合?」劉海飛搖頭道,「按照人體發力的科學角度來說,如果是巧合,那周震的這一擊應該是向上用力的,絕不會平行出力,所以我可以肯定的是,他這一下絕對是有備而發!」
「嗯……」張局長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次劫案是在周震的協助下破獲的,就算他是故意攻擊嫌疑人張鐵牛的要害,也是在一種特定形勢下的無奈之舉,我的意見是不要再盯著他不放,不然的話,公眾影響不好,畢竟他也屬于見義勇為的範疇啊。我們要把視線放在本次劫案逃月兌的那個司機身上。」
原來這次銀行劫案案發時,還有一個匪徒在外接應,警察一趕來他就駕車逃走了。警方也是後來通過銀行外面的攝像頭才掌握的這一信息。
「我明白您的意思,張局……不過,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劉海飛注視著張天放。
張天放眉頭微皺,說道︰「你是說……周震可能和那件案子有關?」
「周震這麼專業的搏擊技法,我不敢說一定和那件案子有關系,但只是可能性是很大的,我不想放過一絲可能,您知道,上面對那件案子的重視程度實在是……」劉海飛說道。
點了點頭,劉天放起身說道︰「好吧,安排人手全面調查周震,如果有任何嫌疑,可以立即逮捕審訊,但是所有進程,都要直接向我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