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堂底下的酒窖里,五個少年疊羅漢似的趴睡在地上。衣衫凌亂,臉色通紅,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死豬樣。
地上七七八八歪躺著的酒壺更是讓周掌櫃揪心,被這些少年浪費的酒水在地上都快積成一個個小就坑,周掌櫃看得是五官都緊湊在一起,敢怒不敢言。
頂著濃烈刺鼻的酒氣味,周掌櫃為了幾個少年的身心健康著想,還是想把他們拖出這陰暗潮濕的酒窖。
這麼大的動靜還沒弄醒這幾個少年,望著如死豬似的呼呼大睡的這幾位小祖宗,周掌櫃的眉毛、鼻子都快糾結在一起了。他是僕,那幾位是主,潑冷水如此簡單粗暴的事,他暫時沒有那個熊心豹子膽。
「夏老弟,現在該怎麼辦?」周掌櫃求救的望向夏慕寒,眯眯的小眼楮充滿了哀怨。
夏慕寒看著地上躺著欠揍的五個少年,二話不說,從旁邊的水缸舀過幾瓢水,嘩啦啦地傾盆大雨般的全部澆灌給這地上的「死豬」。剛好去去酒味,替他們醒醒腦子。
夏草和夏喬木可沒時間看著五個醉酒少年的好戲,抓緊時間把事先屯放在品味堂的竹筒搬出去。
趁著圍觀群眾還在門口觀望品味堂入室盜竊案的下文久久不離去,伺機賣包子、賣豆漿,怎麼能讓大家伙干站著呢?
相比門外夏喬木他們如火如荼地賣著包子,周圍群眾腦洞大開,紛紛腦補著各種版本,都是各說其詞。院子里的那幾位案件的始作俑者可沒有那麼好過了,各個澆了個透心涼,心膽寒。
「喝,我們接著喝。」
「嗯?嗯……」
「別吵我,去去去!」
……
迷迷糊糊的幾個少年被澆醒,一臉懵懂,如小白鼠一般無辜的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憶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師父!師父!你怎麼有空來看徒兒了?」
李堂捕捉到圓滾的周掌櫃身側挺直站立的人,墨藍色的長衫,犀利的眉峰,深邃的目光,歡快地叫喚著,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李堂興奮地雙手並腳爬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向夏慕寒,先是費了九牛二虎擠走了圓滾滾的周掌櫃,一臉崇拜地望著夏慕寒,狗腿子般的向他的幾個發小炫耀。
「給你們幾個見識一下,這就是我昨天介紹的,我師父烏蘇鎮的第一神射手。百步穿楊,百發百中那都是小意思。嗝……嗝……」
昨天喝的酒太多,這貨在他崇拜的師父面前除了洋相,尷尬地發笑幾聲,「呵呵!呵呵!今個兒給你們提個醒,以後見著我師父都放尊重點,有禮貌懂不?像我一樣虔誠的鞠躬。」
說著李堂還真示範性地彎腰對著夏慕寒行了一個九十度的禮節,「叫聲師父好!知道了沒?」
「哈哈!哈哈!」底下的幾個少年被他滑稽的模樣逗樂了。
「如果誰對我師父不客氣,不要怪哥我以後翻臉。」
一番長篇大論像似耗盡了李堂剛剛清醒的精氣神,又打了幾個哈欠的他,又迷迷糊糊地掛在夏慕寒的身上,打起了呼嚕。
夏慕寒無奈望著猴子一樣掛在他身上,怎麼扯也扯不下來的李堂。悔恨當初自己就不該默不作聲,倒霉的認了這麼坑師父的徒兒。看現在的樣子退貨好像是來不及了。
夏慕寒更是悔恨,剛才他應該給這幾個中二少年沒人賞幾個連環回旋踢的,做虐地淋水,現在好了。李堂濕漉漉的衣裳黏糊在他的身上,到頭來受罪地還是他自己。
地上躺的那幾個笑得天花亂墜的中二少年,周掌櫃也都認識,跟他們家小少爺一樣在家都是無法無天的主,個個在鎮上都赫赫有名的小霸王。
其中一個是少爺的表哥,鎮長大人的唯一的兒子,兩個是兄弟,老爹是烏蘇鎮木材家具廠的老大,還剩一個年齡比較小的是之前張老爺的ど兒子,唯一的一個嫡出子。
周掌櫃是沒資格管教這幾位主的,先是差了人,回府稟告他家老爺。然後有時派人去這幾位少爺的府里,喚人來領人。
這幾位少年昨夜在品味堂造成的損失他寬闊的肩膀也負擔不起,光是女兒紅,竹葉青就是好幾壇,必須得請這幾位家長來磋商損失費如何解決。
又喚來李十伺候這幾位少爺梳洗一番,不然那幾位烏蘇鎮的大佬家里來人,看見自家落湯雞似的少爺,品味堂理虧,難收到錢,說不定還被訛上一筆。
至于他家的小祖宗,周掌櫃只能拜托夏慕寒幫忙,反正無論夏慕寒對他家小祖宗做什麼,他都會微笑以對。
外圍的群眾看著從品味堂匆匆離去的報信人,覺得事情越發的大條,戲份是越來越精彩的。原先只是打算站著觀望一會兒的人,紛紛都在夏家買起了包子,豆漿,狗仔一般敬業地蹲守品味堂門口。
他們是恨不得一腳踩進品味堂,去探究搶劫案的始末,奈何品味堂還沒有開門做生意,遵紀守法的他們還是死死的守住好奇心的底線。
大齊朝的法律不是張廢紙,私闖民宅這一個差不多可以讓他們**開花,也有一些好事者打著賣包子的旗號,來向剛才進門的夏喬木和夏草他們打探。
「小女圭女圭,剛才酒窖里發生什麼事?」
「小女圭女圭,別理他,告訴叔,以後叔天天來賣你家的包子。」
……
現在的包子賣得這麼好,為了感謝他們掏的腰包,也為他家的包子鋪在眾人面前留個好印象。小喬木也是說一半,留一半,將圍觀群眾的胃口調的老高。
那幾位夜不歸宿的少爺家里現在鬧得也是人仰馬翻,家里也是派僕人四處搜索他們的蛛絲馬跡,他們家中的老娘更是淚流滿面,上升到人販子,馬賊等高度,正在備好贖金,等著勒索團伙來信,一手交錢一手贖人。
當他們听到有人來報名說是自家的兒子,是在品味堂宿醉一宿,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放下了。臉上的淚珠沒了,變臉似的換了一張怒氣沖沖的臉面,火燎火燎地殺到品味堂,給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個狠狠的教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