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一句句的逼問,望著那張決然蒼白的小臉,掛滿了淚滴,抨擊著夏慕寒的內心,這些年來,他錯了嗎?
夏慕寒附身看著跪在他腳下的三個孩子,明明都快支撐,還敢威脅他,真不愧是他親生的!
夏慕寒蹲子,視線與跪著的三年小蘿卜頭持平,微微調動身上的戾氣集中在眼楮上,殺氣凜然的睥睨他們,看能不能嚇退這三個乳臭未干,就敢跟他叫板的三個家伙,反了天了!
看著三個小兔崽子,依舊堅挺地跪著原地,沒受到她殺氣的影響,夏慕寒干脆坐在地方,難得慈父心腸的說道︰」別跪著了,都坐著,爹給你們講講我們家以前的事。「
What?什麼情況?老爹的臉比川劇的變臉轉換得還快,剛剛還是殺氣騰騰的,一下又換上一副慈眉善目的臉龐,夏草表示她的小心肝接受不了,承受不住!不過坐著總比跪著舒服,這麼好的福利當然要享受。
夏草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揉捏敲打跪著麻木的雙腿,差點失去知覺的雙腿。
夏家院子里的一下子從冰冷的氣息回到了排排坐,听老爹講那過去的故事的祥和氛圍。
夏慕寒回憶著該怎麼講起,組織言語,砸吧著嘴剛想開口。
「寒哥,你也真是!怎麼讓孩子坐地上,你們起身回屋,娘燒了熱水,都進屋,娘先給你們打水泡腳。不用理你爹!娘也知道,娘講給你們听!」蘇氏在剛才夏草哭泣的時候,她就擔心的跑了出來。
再看著相公對著孩子那麼不上心,地上冰涼冰涼,孩子們差不多跪了一宿,怎麼還能坐在地上。這不是故意讓他們生病嗎?
實在看不過去的蘇氏,出聲打斷,抱起女兒回屋。原本坐在地上的夏麥禾和夏喬木也識時務地跟了上去。
獨自坐在地上的夏慕寒,望著他們的背影凌亂了,伸出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端端怎麼他就成了惡人了!?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三兄妹舒服的享受娘親的服務,冰涼了一個晚上的身子,氣血不通的兩只腿泡在冒著白霧的熱水里真是舒服極了!整個人感覺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夏草想著這才是親娘,絕對親生的!她娘真是偉大把他們從爹的虎口中救了出來。
「其實啊!你們的祖父以前是個老將軍,掌管遼東一代的八十萬大軍,立下無數戰功,後來因傷病,回京療養。被先帝冊封為成國公。大齊朝姓夏的無數,但是姓夏的國公爺唯獨你祖父一人。」蘇氏緩緩地講道,邊看夏慕寒的反應。
蘇氏確定夏慕寒沒什麼過激的反應,臉上還是淡淡然的神情,繼續說道︰「你爹,在你祖父的舊部的一個姓胡的將軍手下當兵,為先鋒。原本一切都挺好的。突然有年冬天,匈奴發兵南下攻佔大齊,奴人來得凶猛,大齊全無防備,一個月不到,接連攻佔了十座城池。」
「那時候朝中無人,皇上又重新啟用了你祖父,你祖父臨危受命趕赴疆場。卻不曾想在一次戰役中中了敵人的奸計,中了一箭,命在旦夕。把軍中的事務全部移交給當時的副將。你爹當時也就是個小先鋒,急著給你祖父找醫。也沒注意當時軍中的情況」
「後來你祖父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前方大捷的消息也傳來。又過了半年,你祖父打了勝戰,班師回朝。又過了一年,你祖父才發現戰死的那些人的家屬卻得不到撫恤金,底層士兵的糧餉也被克扣,你祖父眼楮里揉不得沙,哪里忍得住,剛想把負責這軍餉發放當時的吏部尚書請奏皇上。」
夏慕寒接過蘇氏的話語,「卻不成想到被他們已通敵的罪名給下獄了。他們以莫須有的罪名,假借兩封模仿你祖父筆跡的書信。說是你祖父的那次受傷是與匈奴串通好的,假借受傷之名,貽誤戰機。一看我軍齊齊得勝,裝不下去,才好起來的,為了重掌帥印。」
「爹,這麼粗鄙的謊言為什麼有人相信。」夏喬木不由出聲問道。
「那封信里,不僅筆跡模仿得像,最重要的還蓋有你祖父的私人印章。在外人面前就是證據確鑿。你祖父哪里受得那個侮辱,在牢中撞牆自殺了。」蘇氏說道。
「你祖父死了之後,朝野震驚。卻不成想第二天的夜里關押夏家的地牢起火,夏家的一百多口人命全都活活的被燒死在獄中。」夏慕寒有些顫抖地說道,他以為十幾年過去了,那日的大火燃燒不了他心中的怒火,原來每次提到時,心還是在顫動。
「那爹和娘是怎麼逃過一劫的。」夏草問道。
「那時我和你爹回你外祖父家探親,南下杭州,幸運地逃過一劫。當我們再回京的路上得知皇上全國通緝你爹,我們就這樣東躲西藏,那時候我們都快想要與他們同歸一盡,但是卻發現懷了你大哥,我們想著我們死了不要緊,一定要為夏家留一下血脈。」
「爹那最後怎麼樣了?你們怎麼來了這桃李村?」夏草再出聲問道。
「那時候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恰好當時你祖父的好友吳老,不知從哪里拿來了先皇賞給你祖父的免死金牌,保住了你爹的性命。當時我們不知暗處針對夏家的人是誰,只得小心翼翼的暗中聯系了吳老,吳老才告訴了我們事情的始末。國公府,我們是回不去了。那時還時不時有追殺我們的暗衛,刺客。當時我還大著肚子,想要平安生下你哥,我們就想著遠離京城,遠離那些是是非非。」
「說也巧了,我們一路南下的時候,救下了當時被搶劫的村長,村長為了感激我們,又邀請我們去桃李村做客,我們後來發現桃李村的民風不錯,就跟村長說了想要落戶的打算,村長人也熱情,又主動地幫我們去縣衙登記。就這樣我們在桃李村生下了你大哥。」
「當我們想回去報仇時,朝堂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夏慕寒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