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將眼光投向昀凰,見她端坐在那里,時不時跟六皇子說上幾句話,眼眸清冷,自有一番出塵絕世的高貴氣質,面容跟之前並無兩樣。
她先前並沒有因為別人的冷嘲熱諷而有所表示,此刻,也沒有因為受到封賞而沾沾自喜,看出來是一個低調內斂的人,姑娘們對昀凰又多了幾分高看,這下堅定了跟她交好的信念,當下就有不少姑娘湊上前去,恭喜昀凰得了賞賜。
昀凰也一一承接下來,面上掛著淡淡疏離的笑容,對她們態度說不上多親熱,卻也不冷淡。
貴女之間的相交便是如此,若是覺得你一無是處,誰也不會搭理你,不上來踩上幾腳就算是對你好了,若是覺得你對她們有利,便會湊上來,跟你相交……
人心如此,利益罷了。
只是這樣的結交還是有必要的,沒道理別人對你示好,你還+.++一味地端著,這樣,只會將她們推到敵人身邊……在京城這個大染缸里,一味的清冷,不食人間煙火,只會被眾人排斥,除非你地位高高在上,能力強大到無人敢動你,否則,下場便會很慘。
昀凰心里明白這一點,她扭頭,跟她們交談著,視線一瞥,瞧見遠處的李宛萍看著她淺笑,用嘴型說著「恭喜妹妹」,在她身旁,周海韻也是露出贊賞的表情,對著她擠眉弄眼,昀凰心里一暖,面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圍繞著昀凰的姑娘們見昀凰雖然還是冷清清的樣子,面上卻多了幾分笑意,想來,她本就是個清冷的性子,能願意跟她們結交,已經是很好的,當下對她又多了幾分喜愛。
有夫人湊到沈氏身邊,道︰「真是恭喜沈夫人了,你們李府可是又出了一個大才女,真是叫人羨慕呢」。
「可不是嗎,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一直都是你們李家姑娘……」
李宛如冷哼一聲,「什麼又,李茹雪如今不過是個低賤的妾,可算不得京城第一才女」。
她此話一出,本就面色不虞的沈氏,心里更加不舒坦了,因為她自己也是一個妾,李宛如這話,可算是將她也一同罵了,只是因著這話是自己女兒說的,當著外人的面,她卻不好說什麼,只能瞪了李宛如一眼,「小孩子莫要亂說話,李茹雪可是你的姐姐」。
李宛如心不甘情不願地白了一眼,語氣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我說就是了」。
她目光投向昀凰,再看看蕭詩安那邊,原本她是跟蕭詩安交好的,可是這兩日來,和蕭詩安閑聊,蕭詩安對著昀凰贊不絕口,無非是說昀凰是李府的嫡女,身份尊貴,話里話外皆是暗示她,昀凰才是李府的嫡女,是正兒八經的主子,而她和李宛萍不過是妾侍所生的庶女,是比不得的。
她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蕭詩安的挑撥離間,以前跟蕭詩安關系要好,一來是沈氏依附著蕭貴妃,她自然而然也跟蕭詩安走的近,二來呢,也因蕭詩安跟她一樣厭惡李茹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可如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對昀凰生不出厭惡之情,更是因為昀凰的敢做敢當,性格直率,對她多了幾分喜愛,因此,蕭詩安的挑撥離間不僅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李宛如心生煩悶,不願意再跟她相處。
沈氏面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宛如這孩子不懂事,讓諸位夫人見笑了」。
昀凰得了勢,對她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沈氏心里恨著,面上卻只能裝作歡喜的樣子,笑著跟周圍的夫人虛與委蛇。
正此時,蕭貴妃丹鳳眼一挑,驚道︰「昀凰郡主,哦,不,應該是昀凰公主的衣裳怎麼被墨汁染了,采蓮,快帶著昀凰公主到本宮宮內換下衣裳」。
她話音剛落,眾人瞧了過來,昀凰衣裳上確實沾了一些墨汁,不過,若不刻意去看,是看不出來的,皇後眼皮子一跳,想到了先前蕭貴妃那怪異無比的眼神,只覺得苗頭不對,蕭貴妃怎麼會如此好心,這里面定然有陰謀,當下輕笑一聲,開口道︰「朝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帶昀凰公主前去偏殿換下衣裳?」
朝陽起身,對著上方吐了吐舌頭,道︰「母後可真是偏心的很,昀凰妹妹一封為公主,你眼里就只知道有個昀凰公主,而不知道我這個朝陽公主了」。
皇後嗔怪道︰「你這孩子,又耍嘴皮子」。
昀凰向上方看去,見皇後一臉擔憂地瞧著她,再看蕭貴妃一雙丹鳳眼微挑著,含著千般算計……昀凰起身,對著皇後娘娘福了福,才和朝陽公主手拉手,一同前往離御花園最近的偏殿更換衣物。
六皇子軒轅逸纏著要一起去,被皇後喚了過去。
自她們走後,蕭貴妃又是一笑,丹鳳眼幽幽地瞧著皇後,話里有話道︰「臣妾不過是一番好意,皇後娘娘這麼著急做什麼,好似昀凰公主身上有什麼秘密,見不得人似的……」
皇上聞言,看了過來。
皇後心中一個咯 ,只覺得被她那雙忽明忽暗地眼神瞧著,心里分外不踏實,她端起面前地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道︰「蕭貴妃說笑了,朝陽與昀凰郡主年齡相差不大,又是姐妹相處,讓朝陽隨她一同前去,一路上她們二人還能說點知己話」。
「皇後娘娘說的是」,蕭貴妃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下方,楚懷觴將手中的藥瓶打開,將里面的藥丸倒了出來,霎那間,流光異閃。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他手中捏著一個小拇指般大小的藥丸,渾身散發著七色光芒,赤、橙、黃、綠、青、藍、紫,煞是好看。
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的晶瑩剔透,光彩四射。
眾人何時瞧見這般光景,當下一個個摒住了呼吸,愣在那里,呆呆的瞧著。
顧清讓等墨汁一干就小心翼翼的將昀凰寫的詩詞收起來,此刻抬頭一見,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連聲驚嘆,只覺得自己的眼楮都不夠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