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蕭姑娘能夠一眼認出白芷,怎麼今日,白芷就站在那里,你卻對著別人叫白芷」,她說著,對著墨林努努嘴。
意思表達的很明確,面前的這位根本就不是白芷,站在那邊的墨林才是。
蕭姑娘你不是認識白芷嗎?
那天離得那麼遠都能一眼認出來,怎麼此刻,到了跟前,反倒認錯了?
聞言,蕭詩安面色一變,她反應也是快,當即淺笑道︰「昀凰公主莫要開玩笑了,我如何不知那位才是白芷,不過是瞧你這般逗我,我便順著你的意思說下去罷」。
蕭貴妃丹鳳眼一挑,美目在墨林和白芷之間流轉,有些拿不準,到底誰才是白芷。
蕭詩安不認識白芷,但是李府的人卻是認得的,李宛萍瞧見此情景,也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抿嘴一笑,看樣子,昀凰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如此就不必為她擔憂了,她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來了。
沈氏見狀,心知昀凰這是在詐蕭詩安,她心頭一緊,想大聲提醒蕭詩安,又怕因此惹怒了皇後娘娘,便故意干咳嗽了幾下,想提醒蕭詩安,可惜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待昀凰的蕭詩安未曾注意到。
她此時才知道昀凰將才所作所為的用意在何處,定然是懷疑她並不認識白芷,從而拉著旁人到她面前,刻意詐她。
蕭詩安察其色,度其心,見白芷滿臉的惶恐,濕漉漉的眼楮猶如小鹿眼一般,閃爍著驚慌失措和不安,緊張得渾身都在顫抖,一看就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反觀墨林,雖然長著一張女圭女圭臉,乍一看跟個孩子似的,那雙眼楮卻是充滿了狡黠,亮晶晶的,比之白芷要沉穩精明得多。
如若昀凰當真是那劫囚之人,去取藥這麼重大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交給面前這位一看就小家子氣,話都說不清楚的丫鬟去做?
聞言,昀凰又是一陣冷笑,「哦?你確定嗎?其實我身邊的這位才是白芷」,昀凰言罷竟直直盯著蕭詩安,唇角噙著一抹笑意,一雙眸中更是笑意盈盈。
上了一回當,又怎麼可能上第二回。
她當她是傻子嗎?
知道昀凰此語純屬詐她,蕭詩安輕笑道︰「昀凰公主說什麼胡話呢,面前的這位怎麼可能是白芷」,她說著,玉手伸出,指向墨林,語氣萬分肯定道︰「她才是白芷,那****見到的人,正是她」。
怎麼會有人拉著真正的白芷出來詐別人的。
蕭詩安心里痴笑著,昀凰就這點手段,也敢跟她斗。
正常人若是詐別人,都是指鹿為馬,把假的拉出來騙人,讓真的藏起來,可惜……她遇到的偏偏是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
昀凰聞言,眼眸里閃過一絲明顯的錯愕,她凝眉,眸光掃過墨林,道︰「那……就憑著白芷取藥,你便認定了我便是那劫囚之人,豈不荒唐」。
她那錯愕的眼神落在蕭詩安眼中,蕭詩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也跟著她,眸光投向墨林,瞧了她幾眼,便移開了目光,道︰「僅憑這個當然不能,如今證人已經來齊,但凡買藥皆有藥方子留下,只要讓掌櫃的和你身邊的侍女一同交出藥方子,一切皆可真相大白」。
昀凰之所以再問一次,便是想讓蕭詩安確定墨林就是白芷,以免回頭真相一出,她再次反悔,當下拉著白芷對著皇上跪了下來,道︰「啟稟皇上,臣女身邊的這位便是白芷」。
她話音剛落,蕭詩安一驚,抬頭,不可置信地瞧著昀凰。
她……她說什麼,她身邊的人就是白芷?
這……這怎麼可能?
昀凰卻接著道︰「白芷乃是臣女自李府帶出來地侍女,皇上只要找李府的人,一問便知」,她話音剛落,李宛萍便立即起身,行至中間,跪了下來,「皇上,臣女乃是李侍郎之女李宛萍,願意為昀凰公主作證,她身邊這位確是白芷,蕭姑娘能夠認錯人,由此可見,她說的話,不可信」。
「你……」
蕭詩安的面色更白了幾分。
「蕭詩安,欺君罔上,你好大的膽子」,皇上狠狠一掌擊在案桌上,震得桌上的果盤都晃動了幾下,他驟然發作,疾言厲色道。
事情發生到現在,這是皇上第一次發怒。
事實擺在她面前,由不得她狡辯,蕭詩安又驚又詫,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哭道︰「請皇上開恩,臣女……臣女絕非有意……」,她本想著只要將事情一捅出來,眾人的注意力便全在侍女鬼鬼祟祟取藥一事上,讓大家去懷疑昀凰大量用補藥的原因,誰曾想,昀凰竟能夠抓住最關鍵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件事,這消息本就是別人提供的,那那白芷……她根本就不認識,可是此刻讓她招出李茹雪來,卻是萬萬不能的,那李茹雪早已經被皇上禁足,不得出沈府,若是讓外人知曉她跟李茹雪聯手,對付昀凰,只怕會罪加一等。
此刻,蕭詩安當真是有苦說不出。
她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怕昀凰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並非是死不認賬,而是在等時機,這個時機便是她身邊的侍女到來之時,只要揭露了她這一個謊言,別人便會開始懷疑她所說的話……
蕭貴妃見此,手心里捏了一手汗,她細長的護甲陷進掌心,這才勉強維持著面上的沉靜表情,沉聲開口,道︰「皇上,詩安這孩子向來耿直,怕也是輾轉之間從旁人那里听聞了此事,不想將那人供出來,這才欺瞞,懇請皇上開恩,如今證人來了,還是先審證人要緊」。
「來人,去將周太醫請過來」,皇上怒氣未減,目光如炬,盯著下方的掌櫃錢源,道︰「那侍女你可認得?」
那錢源面對皇上,面色雖有拘謹之意,卻是坦蕩不少,聞言,扭頭看了白芷一眼,道︰「回皇上的話,此女子到草民店內抓藥數次,草民自然認得」。
「她抓藥的方子,你可曾帶來?」
醫館取藥皆是要留下方子,以備以後檢驗的。
「帶來了」,錢源說著,又加了一句︰「她取藥幾日,藥方子如何,草民皆已記在心中」。
「拿出來」。
錢源卻是猶豫了,目光不確定地看向白芷,似有疑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