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意思我懂,你是想讓我主動,隨後你再反客為主」,慕容瑾輕飄飄的一句話飄來,惹得昀凰直咬牙,她臉紅不已,心知自己說不過他,嘟著嘴冷哼一聲,拿起《集異錄》繼續看了起來,用實際行動擺明自己不想搭理他。
慕容瑾淺笑,深深的看著她,伸手替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這才拿起書卷,繼續看了起來。
昀凰看書快,不一會兒,就將這一本看完了,她伸手去翻了一翻書架,沒有找到感興趣的,便隨便拿出來一本擺在面前,翻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
她微微轉頭,眸光落在了慕容瑾身上,都說認真做事的人是最美的,果然如此。
慕容瑾端坐在她的身側,眸光沉靜地看著手中的書冊,專注而認真,偶爾翻閱一下,他的睫毛很長,很密,每次眨眼的時候都像是小刷子一樣,輕輕地撓著人的心,他的鼻子高挺,一雙嘴唇更是薄而性感……昀凰仔細端詳著他,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啊,好看到人神共憤。
她見過各式各樣的美男。
軒轅澈好看,可他的面相過于溫和,多了幾分儒雅。
玄北很帥氣,可他的冷酷多于帥氣,古銅色的肌膚上常年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過于剛毅。
楚懷玉很俊,他長了一張女圭女圭臉,他的俊俏像是鄰家小弟弟的那種,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帶著些許的可愛和頑皮,過于稚女敕。
……
最為入眼的,還是眼前這位。
他身上的每一處都像是鬼斧神工,每一處單看都是唯美的,組合起來又剛剛好,有時候她都看不透眼前之人,若說他是出塵絕世的世外高人,可是他卻身在朝堂,一雙手在朝堂之上翻雲覆雨,攪亂那一撥亂局;若說他是玩弄權謀的術士,可是他卻不染縴塵,一身清骨,行走于世間,猶如誤入塵世的仙人一般,白衣勝雪,衣袂飄飄,單看身影便如此讓人移不開目光……
昀凰不禁對著他的側顏看呆了,一直到慕容瑾拿著書卷點了她的腦袋,她才回過神來。
「莫要只顧著看我,可是累了?」
昀凰搖了搖頭,「不累」。
她盯著慕容瑾的臉又看了許久,手不由自主的模了上去,嘆道︰「我記得你以前不長這樣的,你是用什麼方法改變了容貌……」,他這些年,想必受了不少苦。
慕容瑾放下書卷,想到那銷骨割肉之痛,眸光淡淡,「用了藥王谷的秘術,五官不過是眉眼唇,只要稍微改動,就能成為另外一個人,這個不足為奇」。
他說的輕巧,可昀凰不傻,知道這期間定然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昀凰看著他面上淺淺的笑容,突然間覺得刺眼,沒來由的內心一陣煩躁,她以前倒沒覺得如何,可是自從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只要想到他曾經受過的苦,受過的難,她就恨不得代他受過,哪怕是在他身邊陪著他也好啊。
想到六年前的他,尚且是一個清冷無雙的少年,眼睜睜地看著全家被人殺死,他嚇得面色鐵青,一個人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空有心而無力……六年後的他,改頭換面,踏著鮮血而來,不僅面容變了,就連性格也與記憶中的完全不同了,他一雙手就能夠掀起血腥風雨,一張口,就能定下乾坤,他有無雙的容貌,他有驚世的才學,驚才絕艷,公子無雙,昀凰想到這里,並不覺得厲害,只覺得心酸,內心抽抽地疼著。
他的過去,她沒有來得及參與,他的未來,她一定要誓死相隨。
她就是這樣的人,愛上了就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他,想陪著他一直一直走下去,不管前路如何,只要二人並肩,只要有他在,她都甘之如飴。
昀凰咬了咬唇,轉了話題,「咱們就這樣放過錢天寶?」
昨夜傳來馬蓉蓉被幾個獄卒喝醉了酒,**至死的消息,她就在想著,那錢天寶作惡多端,實在是罪無可赦,如今這樣,倒真是便宜了他。
「手腳皆斷,他已無人形,如今活著不過是行尸走肉,留著牽制錢文風,算是他唯一的價值」。
「嗯」,昀凰應了一聲,錢文風一直以來都是吳尚書的錢袋子,這些年來在汴梁城利用私權,偷偷的開鋪子跟平民搶生意,賺了不少錢,全都投給了吳府,這一下子錢府出了事情,吳明明又撞了上前,刺殺當朝公主的罪名可不小,哪怕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孩,這罪名若是真的判下來,夠吳府受的,利用這些來跟吳承瑛談條件,不愁威脅不到他,是人就有弱點,只要抓住他的軟肋,不怕他不屈服,「此次去京城,先抓住吳承瑛暴打一頓,用他兒子逼出當年的真相,讓他出來當庭指正平西侯爺,這件事情就穩妥了」。
待為君家平反,天下大定之後,他們就可以遠離京城,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慕容瑾緩緩開口,道︰「吳承瑛並非是為平西侯爺辦事」。
昀凰震驚,扭過頭看著他,「不是為平西侯辦事?那他為了誰?當年之事絕不可能跟瑜王殿下有關,難不成是蕭貴妃?蕭貴妃跟平西侯是一伙的,他跟著蕭貴妃和跟著平西侯爺沒什麼分別……」
慕容瑾從懷中掏出一把圓月彎刀,指著刀刃上的字給昀凰看,「這把刀是前年燕王爺進貢給皇上的禮品,所有貢品都是記錄在冊的,皇上並沒有將它賜出去,而如今卻出現在了吳承瑛的兒子身上,平西侯還沒有那個膽子敢動貢品,錢文風供出他在吳府,曾經看見吳承瑛私下里跟宮中太監有接觸……」
話到了這里已經很明顯了,昀凰似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一怔,「是皇上?吳承瑛是皇上的人?他一直是在替皇上做事?」
怎麼可能是皇上?
君家謀逆,最為震驚和憤怒的就是皇上,皇上為此大發雷霆,在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之下,連審判都免了,直接定罪……昀凰想到此,面色變得慘白,怎麼不可能是皇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