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錦墨眯著眼打量著眼前沒有任何大家閨秀的堂堂丞相府少夫人︰「不熟?別是模了本太子就想賴賬啊。」
越是不讓提什麼他偏提,綠珠咬牙,偏又對這尊賴在家中又無法攆走的瘟神無法,只得求饒︰「咳咳,首先呢,那****是從瀑布上摔下來,又被激水卷了很久方才停下,那時腦子不甚清楚,模了什麼阿貓阿狗的我也記不起來。其次,我姓梁,名綠珠,不太相識的人我還是習慣他連名帶姓地叫我。再而,給本姑娘穿上衣服,別****還要立牌坊。」
姚錦墨扶額,月復語,這丫頭罵人倒是有本事。
姚錦墨索性臥于床頭,雙手隨意地擺開︰「我本是要寬衣休息的,這部你闖進來了,我現在累得打緊,衣服在那頭衣櫃中。」
這無賴,不明擺著叫她去拿嗎?想著夫人的事還沒問清,孤男寡女如此光景著實不—無—錯—小說合適,綠珠一臉不情願地打開衣櫃,將衣服扯出,狠狠地摔在姚錦墨身上。
見火候差不多了,再燒著殃及池魚了,姚錦墨夠了勾嘴角將衣服隨便搭在身上,朝外室走去。
綠珠簡直要火燒眉毛了,這搭著跟沒穿有何分別?胸膛一片春光盡現,在衣袖的拂動下若隱若現,好一個悶騷男!
坐于桌旁,姚錦墨替自己斟了一杯茶,緩緩搖晃著杯中茶水,見對面的人面色不善,笑著一飲而盡。
「你對夫人怎麼了?」綠珠直截了當。
「這是在丞相府,我能對丞相夫人做什麼?」雖然早知道她來的目的,但听到「丞相夫人」四個字,他眉頭還是不經意間皺起。
綠珠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知道他不願提,這約莫是夫人和他之間的恩怨,自己無能也無法︰「夫人對我很好,不管你這次對她做了什麼,若有下次,我定不饒你!」
姚錦墨終于是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將衣裳穿好,一口吞下茶水︰「你不了解她。」聲音低沉地如同私語。
這下綠珠確定了夫人和他定是有一層別樣的關系,綠珠也不繼續問,話鋒突然一轉︰「姚錦墨,你為什麼住進丞相府?」
姚錦墨收拾了面上的五味雜陳,盯著她不言語。
「你是叫姚錦墨吧?」應該記得沒錯,綠珠有點發怵,畢竟叫錯別人名字還是不禮貌的。
姚錦墨扯了扯嘴角︰「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阿錦或阿墨。」
綠珠扶額,那就沒錯了。
綠珠將手靠在桌上倚著頭,有氣無力地問道︰「你跟蹤我?」
「就你?」的確是跟蹤你,不過不是我罷了,姚錦墨月復語,好笑地看著綠珠半信半疑的樣子。
「月色正好,少夫人和姚太子何不移步外院談笑,豈不可惜了這般美景?」綠珠還欲開口,卻見一身白袍的紀拂兮踱步而來。
「我……」綠珠正欲解釋,卻發現插不上嘴。
「如此良辰,本太子就不打擾二人了。」四目相對間,神色具冷,姚錦墨笑著拂袖離去,那笑意卻似要將人凌遲,不同于對夫人的恨,那恨意更純粹,更透骨。
「那就告辭了。」綠珠正疑惑兩人莫非也認識,身子一輕就被攔腰抱起,周遭的景象迅速地倒退著,綠珠下意識抱住紀拂兮的脖頸,他,好像生氣了?
「疼——」綠珠被狠狠丟到床榻上,骨頭與床板的撞擊聲清晰可聞,綠珠吃痛地喊出。
「我說過得話你可還記得?」冰冷到骨髓的語氣嚇得綠珠往後邊靠去。
「沒有,只是夫人……」綠珠想解釋,卻還未說完又是被打斷。
紀拂兮捏住綠珠的下顎,迫使她抬眼對視著自己︰「那日在山中,你干了什麼?衣衫襤褸,很好,你是不拿我的話當回事。」
綠珠吃痛,想扯開捏著下顎的手,卻只是徒勞。綠珠眼中氤氳,水霧在眼中打轉︰「你就不問問我那日是怎麼被卷到那條河中的?」
紀拂兮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忙甩開手,綠珠被這勁推到床頭,後腦勺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一聲悶響,似石頭砸在棉花上,痛卻無法回擊,紀拂兮覺得心底最深處的柔軟似被觸及,胸腔中憋著一股悶氣,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紀拂兮伸手想要查看她是否撞傷,卻見她蜷縮在床角,嘴唇發紫,直打哆嗦。
紀拂兮皺眉,上前扶住她︰「你怎麼了?」
「冷——」綠珠痛苦地低囔著。
紀拂兮試了試她的額頭,卻是異常冰冷,完全不是正常人應有的體溫,他眉頭皺得更深︰「墨武,去請李道全。」
「是!」
「將夫人的貼身丫鬟帶來。」紀拂兮又吩咐身邊的侍從。
床上的綠珠已幾近昏迷,紀拂兮將她放平,蓋好棉被。
盯著冷得雙頰紅暈,嘴唇發紫的綠珠,紀拂兮陷入了沉思。
李神醫隱居在郊外,請來自是要一段時間,片刻,丫鬟秋月就到了,急急地喘著氣,額角汗滴滑落︰「少爺。」
「少夫人以前可有如此?」紀拂兮示意她看向床上瑟瑟發抖的綠珠。
秋月害怕地連忙跪下︰「有過一次,但少夫人不讓我告訴你,說是睡一覺就好了,第二日少夫人也沒異樣,奴婢就不敢多嘴。」
「知道了,退下吧。」紀拂兮坐到床頭,將被角掖好。
「什麼事?」
男子斜倚在門口,身玄色長袍,漆黑如墨的長袍隨意披散于肩,幾縷細碎的劉海落在眼前,氤氳出幾分頹廢美。
紀拂兮轉頭示意,冷冷地語調和平時並無差異︰「看看她。」
李道全斜睨床上的女人︰「你大費周章地請我來就是為這女人?」他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想他正和老和尚對弈得熱火朝天,這家伙一句話自己就得屁顛屁顛地過來,要是大事也就算了,叫自己醫治一個女人算什麼事!想自己特意躲著他了還是被揪到就來氣!
紀拂兮沒有說話,冷冽的眼神卻是代表了一切。
雖說心中狠狠地鄙視眼前男子,李道全還是踱步到床前。看著床上女子不正常的面色,李道全皺眉,他伸手替綠珠把脈,又探了探額頭,看向立于一旁的紀拂兮,疑惑地說道︰「純陰女?這女子是誰?」
「純陰女?」紀拂兮面露惑色,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