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兩人吃完後付凌又是拉著她好一陣談心,綠珠簡直覺得她一日的時間內脾氣好了不是一個層次,許是見到如此智商之人油然而生一種不忍心傷害的關愛特殊小動物的良心!而這番一來,又是足足停留了半個時辰之久,之後付凌還一致相邀他同床共枕再洽談一晚,被她當機立斷地以會認床否決,不過這番說辭也足足廢了她九牛王二虎之力方才說服某人。若是此刻手中有一把刀,綠珠想她定會毫不猶豫地朝他的天靈蓋劈去,叫他連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無,直接滾去見閻王。
墨跡加蠢笨之神除卻他,恐怕沒人可以勝任!
而待她尋到早晨掩藏衣物之處換回女子裝束再回到屋中之時,已然是戌時正點。不出所料的是,開門之際,見到的是姚錦墨坐于桌旁品茶的場景。
而此刻被付凌這一番鬧騰,她又覺得剛剛才填飽的肚子似乎又∼被氣得有些空虛,便關上房門,于他對面坐下,拿起盤中的桂花糕就往嘴中塞。
姚錦墨看著她沒有絲毫淑女樣的狼吞虎咽之像,撥了撥杯蓋,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倒是還知道回來,若不是我在你屋中,不知封玄奕發現你不在屋中後會不會動用全派弟子就算你埋到土堆之中也將你刨出來。一回來便同個餓死鬼一般,卻是談情說愛地連晚飯都顧不得吃了?」
綠珠啐了他一口,不過也不同他爭辯,看他只不過怪她沒有早些回來,害他于屋中干等又極為無聊,心中極是不平衡發泄一般罷了,也不同他計較,顧自繼續嚼著嘴中被塞了一大塊幾乎塞滿有些嚼不動的桂花糕。
許久嘴中才算騰出了些許空處,綠珠才猛飲了一口茶水,待全然咽下方才重新抬起頭看向他說道︰「這一番問話卻是有極大的收貨,如付凌所說,洛湛是極注重儀表之人,那麼他盤發的功夫自然不弱。我曾經試過,若是功夫到位就算是特意甩頭想將頭發弄散也是極然不易的,而兩人相斗中定然阻力不全在頭發之上,那麼又怎會導致盤笄不見,頭發散亂?」
「卻不想你平日竟有這等癖好。」姚錦墨微張著嘴一副極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她,那神情若是細細品味一番倒真有中見鬼的模樣。
這根本不是重點好嗎?綠珠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心里慰藉自己道,就當是補償將他一人丟在屋中幾個時辰之久的補償,她忍!
綠珠深吸了口氣,不理會他的插話,斂了斂暴怒地有些扭曲的神情,兀自繼續說道︰「再加之,我開始一直懷疑緣何要用烈油澆身,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之人,如此也未免有些太過殘忍。而在我限有的記憶之中,母親也決然不是這般之人,唯一的緣由只可能是為了掩蓋這人並不是洛湛的事實。而洛湛當時在江湖中極是赫赫有名,武功想來比不是專攻武學的母親來說只強不弱,而又在他房中找到母親曾經佩戴過的手鐲,那麼唯一一種可能就是母親同洛湛相識,而且關系匪淺,才讓他願意拋卻門主之位隨她演了這出戲。而母親第一個下手的對象找那時在江湖中混得風生水起的九華派又是相熟之人所擁,恐怕就是為了先給那些聯合殺害我一家的門派一個很好的警示。」
說到這,綠珠頓了頓,撇了眼姚錦墨,見他把玩著扳指做思忖狀且並無異議,便繼續說道︰「而令我疑惑不解的是,既然洛湛當年也參與了刺殺之事,那麼又緣何會讓母親安然出現在面前,並答應她的請求,若是說只是愧疚想要彌補我卻是不信的,若是那樣他當初就不會加入其中。」
听罷,姚錦墨忽然抬頭看向同樣在看著他的綠珠,沉默了半晌,鄭重其事地說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當年他加入其中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混于其中,以便相救你們。只不過當時畢竟是眾門派齊聚,憑他一人之力想要阻擋想必是極為困難的,他也只能以此方法且走一步看一步。」
綠珠避開與他對視的眼楮,仔細思忖一番,卻覺得說得確有道理,只不過腦中仍被這一個不解的問題纏繞著,低喃著似在自語︰「這樣一想,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姚錦墨見她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頓時來了興致,唰得一聲打開折扇,將正在思忖的綠珠從翩然思緒中扯回,不理會她滿眼怨念的眼神,打趣道;「當然,能做到這番正氣凜然、傾囊相助,看來那位叫洛湛的雄性絕對是暗戀你母親。」
什麼叫雄性?還以為他這般興師動眾地是有什麼獨樹一幟的言論想要發表,不過這一番言論說得她也甚是贊同,卻是一針見血。
見綠珠一臉深以為然地兀自點頭的模樣,姚錦墨扯了扯嘴角,差點將剛喝進嘴中的茶水噴涌出,這女子果然不容小覷,果然不能以常理來揣度她……
後來兩人著實在這件事上無法再揣測出什麼,而綠珠雖然這一整天被付凌纏得極為身心俱疲,但此刻時間尚早,也無想入睡的心思,便拉著姚錦墨去九華派的後山中欣賞月色。
而剛至山下,一陣清風就迎面而來,吹拂著綠珠的鬢發微微拂動,絲絲縷縷的發絲隨風飛動,月兌離了肌膚,涼風順著衣領襲進,吹得她微微有些躁動的內心稍稍感到些舒爽。
難怪古代不拘于塵的隱士都喜山林,山清水秀之地的確能洗淨一身浮躁之氣,心如止水。若是後半生尋得一所愛之人,就這般尋得一所僻靜之處,不為塵事種種所羈絆,卻也是極為美妙享受的一件事……
姚錦墨見綠珠眼神雖看著前方也同他一同走著,但這眼珠分明不在此聚焦,嘴角還時不時勾起樂呵呵地傻笑,挑了挑眉說道︰「珠兒,這大半夜地約我出來賞月,還這般思春傻笑,莫不是想著對我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