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我!」姚錦墨是用內力說出這句話的,話語間盡是刻不容緩的緊迫之意。
還未待說完,已然松開了摟著綠珠腰身的手。隨即一手賣力劃著朝水底繼續游去,一手執著短刀打落著幾乎是從四面八方襲來的長箭。
知道此刻情況的危機,腰間一送,綠珠便照著他的指示雙手環抱住了他,不過眼楮卻還是緊閉著,不敢看這幾乎可以將二人扎成刺蝟的狀況。
幸而姚錦墨的水性極好,雖只空留一手,還要帶著綠珠,卻還是如魚得水,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已經游至水底。而這溫泉極深,足足有約莫七丈的距離,數箭盡管力道極大,卻也耐不住這般強烈的水流攻勢,就在離水底還剩二尺距離之時,已然是癟掉了氣勢,最後稍重點的沉于水底,不甚重的便浮至水面之上。若是從岸邊觀之,全然是一副戰後凌亂不堪的場景,若是再加之幾具浮尸,便既然是觸目驚心。
而現下,已然3分鐘過去,綠珠面上漲得幾乎彤紅,劇烈清晰的窒息感籠罩著全身上下,抱著姚錦墨的雙手也幾乎無力,最後慢慢地于他衣袖之間滑落,身體也不自覺得朝著水面之上浮去。正在試圖尋視水面之上光景的姚錦墨忽然感受到腰間力道的變化,轉頭間見綠珠身體四肢無力地垂下,雙眸也漸漸合上,轉瞬即逝間一抹箭身就要朝她的心窩處射來。見此,姚錦墨緊蹙眉頭。對著箭身快速有力地拍出一掌,箭身于水中劃出一個弧度,隨即沉于水底。但眼見著愈來愈多的箭朝之射來,姚錦墨立即游至她身側,將她重新帶到水底之處。
白駒過隙間,姚錦墨捧著綠珠的面頰,接近間雙唇已然是覆于其上,絲絲縷縷的氣息于齒縫間流轉,綠珠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渾然無意識間猛吸了一口。才堪堪緩過勁來。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而姚錦墨胸中空氣頓時被取之殆盡,也不禁一時氣短胸悶,連忙間運氣流轉,才算是平復住。
雖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氣。但長期待于水中氧氣不足。頭腦仍是有些昏脹。心中也是胸悶氣短的感覺,恨不得現下就冒出水面狠狠吸幾口新鮮的空氣。綠珠已無氣力抱住姚錦墨,稀客看來也沒必要。便單手牽拉著他被水流浮動的衣擺,不過許是真是疲累至極,明明抓著卻是如同捉泥鰍一般從指間滑過,不經意間竟是又朝著水面之上浮去。
姚錦墨不禁一陣扶額,還不待她離他身邊甚遠,便伸出手將現下驚慌失措間瞪圓了雙眼的綠珠給重又拉了回來。綠珠鼓著腮幫子嘟噥著,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發出嘟噥聲,只能盡力使著眼神讓姚錦墨心領神會。
可對方自拉她回來雙眼觸及間便全然是他出,完全不給她說話的境地,眼見著拉著他袖子的手又要是去氣力,身體也逐漸有些漂浮時,綠珠急地嘟噥聲也不禁放大了幾分。
耳邊時不時傳來如蚊語般的碎碎聲,姚錦墨不禁皺眉,隨意瞥見間,他扯了扯嘴角,已然是明白她的意思,挑眉間便將她復又拉向身側,單手環腰,牢牢地鎖住。
而這如雨墜般的箭持續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如今終也停了下來。兩人對望一眼,朝著身邊的狼藉景象復又掃了一番,隨即對視點了點頭,姚錦墨便帶著她朝岸上游去。
而不幸之事往往接踵而至,還未游幾步,姚錦墨就感受到懷中之人仿佛受到了巨大阻力,低頭尋視間同樣看見綠珠錯愕地看著自己。兩人幾乎同一時刻順著阻力來源望去,卻見綠珠的雙腳被幾株水草纏上,前前後後竟不知覺間被纏上了好幾圈。
綠珠不會游泳,自己自然無法俯身解開。姚錦墨只得放開她的腰身,朝著下方游去。而不知覺間此處的水流竟是忽然加劇了幾分,還有些打著旋轉的漩渦。姚錦墨被漩渦卷得面容有些扭曲,卻沒有多余的時間在意這些,迅速抽出靴中短刀,便恰如其分精準嫻熟地操刀,割解的速度極快,似全然無錯傷的擔憂。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渦旋也逐漸加快了速度,範圍也越來越大,幾乎都卷至綠珠身側,惹得她本就不太穩的身軀又不受控制地隨之擺動,而另一只長靴也因受此巨大沖勁而被甩至旁側,直直墜到水底。
姚錦墨深鎖眉頭,手中的速度又是加快了幾分,而正當他割下最後一刀,水草瞬間盡數于綠珠腿間滑落之時,水流也幾乎于同一時刻尤似噴涌而出,急速旋轉間愈來愈快。原來浮于原地的二人身軀也愈加不穩,幾欲被卷于其中。
姚錦墨立即攬起綠珠的腰身想要抓緊時間游向水面之上,可還未游上一步,漩渦處的石塊忽然移了幾分,同在屋中听得巨石移動位置的沉重聲音無異,只是夾雜了些水流擊打的啪嗒聲,掩藏在其中,听著有些迷離恍惚,不甚清晰。
轉瞬即逝間,巨石處已然打開了一個洞,剛剛的漩渦像受到了極大的吸力般猶如被洞口所吞噬,一點一點由著中心逐漸吞向周圍,速度快到讓二人咋舌。
即將離去的兩人重又被這突然間增大幾倍的吸力給拉了回來,瞬間失去所有重心,為不至于撞上這狹小的洞口,姚錦墨一個蜷身將綠珠環抱在懷中,用身體的動作牽引著她同他一同幾乎蜷做一團,隨著愈來愈小的漩渦一起被卷進那深不可測的黑洞之中……
「咳咳咳……」
綠珠是在極大的幾乎要壓迫心髒的胸悶之下猛地坐起身的,猝不及防間額頭如撞中了巨石,咚得一聲幾乎裂骨的聲音清晰入耳,隨即而來的是幾欲痛入骨髓的猛烈觸覺。
綠珠深鎖眉頭,痛苦地用手捂住額頭,劇烈咳嗽中吐出了好幾口河水之後,又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之後,感受到胸腔中溢滿了早已渴盼許久之物,頓時感覺身心頓暢,血液也似乎才于此刻復又流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