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屋里的人就都散得差不多了,就留下七八個男丁陪著顏書清一家在大雨中焦急等候。
而此時,長公主別院,硯台已經回稟了長公主,不過只是簡單說了情況,具體的他也沒那個實說的膽量。
長公主聞言,便立刻請了五個大夫在殿內等候。
硯台回稟完畢,轉身便向再趕回山腳下去,可長公主卻先一步叫住他道︰「硯台,你先等等。」
「呃……長公主還有什麼吩咐?」硯台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安了。
「正熙這一次到底是什麼事情?」長公主總覺得有些心里不定。
「呃……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公子……呃……也許是在玩笑,不過……不過小的真不大清楚……」硯台心里知道打死他都不能說出真相來的,不然以長公主的脾氣,他多少都得挨揍的。
「玩笑?有這麼認真的玩笑嗎?」。長公主一臉嚴肅道。
「呃……」硯台緊張了。
「他鬧這麼大陣仗,到底是因為什麼?」長公主眯著眼楮,樣子有些不悅道。
「這……這……小的真是不清楚的,下午,公子說到報國寺去看看,而且還特意不準小的跟著去,小的知道顏女傅今日也到了報國寺,想著也許公子是去見顏女傅,也就沒打算跟著礙事,所以……下午公子在那到底做了什麼,小的真的不清楚,小的只是知道公子現在正在山上找那個姑娘呢。」硯台支支吾吾,反正重點的話一句沒說到。
「姑娘?又是個姑娘?難道是顏女傅顏若嵐?」長公主是知道蔣正熙對顏女傅的迷戀的。
「呃……並不是……」硯台有些不知該怎麼解釋,可他心里卻很明白,公子愛慕顏女傅,他可不舍得委屈了顏女傅半點,更別說這種玩笑了,他家公子又不傻。
「那是何人?」長公主有些奇怪,怎麼還有另外的姑娘,她怎麼都沒听說過呢。
「呃……小的其實也不大清楚,只是知道這一次公子要……要找的那個姑娘是……也是顏家姑娘,叫顏若玖,對,是叫顏若玖,反正听公子是這麼叫的。」硯台終于透露了一點點。
「顏若玖?」長公主思量了片刻後才道︰「她跟顏若嵐是什麼關系,又跟正熙是什麼關系呢?」
「呃,小的知道的是,呃……顏若玖是顏若嵐女傅的妹妹,就是顏女傅叔父家的女兒,至于和公子的關系嘛,小的也不清楚,反正按道理說應該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反正至少硯台到現在,都始終認為顏若玖和他家公子不應該是有什麼關系的。
「沒關系?沒關系,正熙會如此大陣仗?」長公主不大相信。
「呃……這……這確實是沒甚關系,小的也就只知道這些了。」硯台多少是說了些實話。
「沒關系……沒關系?哎……正熙這孩子,哎……」長公主眉頭蹙得更緊了。
雨越下越大。
而此時,後山,派去尋找顏若玖的家丁都因為雨勢太大,不得不中斷尋找,各自先找地方避雨去了。
唯獨,蔣正熙,不知是心里愧疚,還是害怕,他愣是在滂沱大雨之中,艱難地一步步往上搜尋著。
大雨已經徹底隔絕了視線,蔣正熙幾乎是憑借著直覺在往前挪動。
「顏若玖……!顏若玖!混蛋!你在哪啊……?」蔣正熙真的快要絕望了。
已經找了快一個時辰了,完全沒有顏若玖的痕跡,蔣正熙心里有些害怕起來,難道顏若玖真的已經出事了?不然為何一點蹤跡都沒有呢,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顏若玖,顏若玖,就當我求你了,你到底在哪里啊?快點回答我好不好?
雨勢太大,即便撐著傘,蔣正熙的衣衫也早就被雨水打透,這淒涼的夜里,他感到陣陣寒意,幾乎就要透進骨頭里去了。
他習武多年,身子骨一向硬朗,這會都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他心里就越發擔心起還不知所蹤的顏若玖來。
這一刻,蔣正熙真的開始有些自責了,他開始後悔這個玩笑開大了,他開始後怕顏若玖會出什麼超乎他想象的事情。
現在的一切都與當初設想好的事情反過來了,他其實真的只是想嚇唬嚇唬顏若玖解解氣而已。
今個得知顏府到報國寺來燒香祈福,蔣正熙本來是來這想要偶遇顏若嵐的,可好死不死正好瞧見顏若玖一個人單獨出來活動,見到顏若玖,蔣正熙便想起了之前的郁悶和不甘,這腦海里便劃過了個想法。
也真的只是想解氣的,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機會,他來不及多加思索,就跟著顏若玖到了後院,趁顏若玖不注意之際一掌打暈了她。
其實,蔣正熙開始也只是想打暈了她了事,反正也算是解氣了,他還要在這等著偶遇顏若嵐呢,並沒有想那麼,可趕巧剛下手,那頭便過來了兩個僧人,蔣正熙摟著顏若玖進退兩難,于是干脆就腳下多廢了些力氣,直接扛著她出了後院。
到了後院,蔣正熙就有些矛盾了,思量了半晌,還是打算就這麼把她扔在後院外牆跟下了事。
畢竟他本意沒怎麼想鬧大的,不過是唬人的玩笑,對于姑娘家而言,這已經很管用了。
蔣正熙想著,便俯子把顏若玖直接丟在牆跟,準備轉身離開,可顏若玖手腕上的一個物件卻引起了蔣正熙的注意。
他蹲子,抓起顏若玖的手腕盯著仔細打量,隨即臉色便變得陰沉起來,仿佛像是跟顏若玖手腕上的白玉鐲子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那眼神憤怒中帶著一絲厭惡,抓著顏若玖手腕的手不知不覺地攥得死緊,手背上都有些青筋暴露了。
好半晌,蔣正熙才把憤怒的眼神,從顏若玖如玉的手腕上轉移到顏若玖桃花粉面的小臉上,瞧著顏若玖沒有絲毫防備的臉頰,蔣正熙卻惡狠狠地冷哼道︰「顏若玖!好樣的!這都是你避小爺我的!」
話落,蔣正熙捏開顏若玖的小嘴,硬是塞進去了一整顆麻醉散,然後扛著她,直接從後山崖頂縱身越下,來到一處荒蕪的亭子內,把她撂在亭子里,然後轉身就要走。
可蔣正熙轉念一想,似乎還是覺得不解剛剛那口郁悶之氣,于是他干脆靠著柱子就這麼等著,想等著顏若玖清醒之後,好好奚落恐嚇她一番,于是他還真等到了,也如願唬得顏若玖一臉驚恐,然後他才心滿意足地拍片**瀟灑走人了。
哎,只是沒想到,後頭會是這樣的情況,早知現在要冒著大雨親自來救她,當初就該直接把她扔在牆角呢不管不顧的,哎……天啊,難道真是我錯了?就算是吧,您能別再下了嗎?她要是真出事了,我蔣正熙豈不成了惡人一個了,天啊……
也許是內心的祈禱被上天听到了,暴驟的雨勢竟然慢慢開始減緩,連天的電閃雷鳴也慢慢停歇下來,周圍的視線也慢慢開始恢復清晰。
蔣正熙不敢停下搜尋的腳步,他生怕停歇一刻,便會悔恨一生的。
「顏若玖……!顏若玖……?你听得見嗎……?我是蔣正熙……,你在哪啊?」
「顏若玖!顏若玖……!」
雨勢減小,已近昏厥的顏若玖耳邊似乎听到了一陣微弱的疾呼。
她搖搖頭,似乎想要辨識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
「哎呦!嘶!」幅度太大,顏若玖不小心牽扯到了腳腕處的扭傷。
一陣鑽心的刺痛,讓有些昏沉的顏若玖突然就一陣清醒。
她開始意識到,雨在慢慢減小,似乎有不同于雨聲和風聲的聲音出現在林子里。
來人了?顏若玖當下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來人了,太好了,來人了,她就有可能得救啊。
「救命啊!咳咳……救命啊……有沒有人……我在啊……我在這啊……」顏若玖拼勁全身力氣發出嘶吼,不過听上去卻還是那樣的微弱。
「顏若玖……?顏若玖?是你嗎……?是你嗎?」。蔣正熙似乎听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于是便急切地確認道。
「顏若玖!顏若玖……!你在哪啊?你說話啊……!」蔣正熙仔細辨听,似乎又沒了動靜。
「救……咳咳……救命……咳咳咳……有人嘛……我在……在……這啊……」大雨終于變成了柔柔的細雨,顏若玖微弱的呼救也听得格外明顯一些。
「顏若玖!顏若玖!是你,對不對?是你,對不對?顏若玖……」蔣正熙開始有些莫名的興奮,于是便繼續順著微弱的聲音確認道。
「救……命……咳咳咳……咳咳……」顏若玖恍惚間似乎看到有人來了。
「顏若玖!顏若玖!顏若玖!你別嚇唬我啊,顏若玖,你醒醒啊,醒醒啊,顏若玖,你醒醒,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你堅持一會,我帶著下山!我這就帶你下山!」蔣正熙終于在一處大樹下,找到了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顏若玖。
蔣正熙這一刻,真是激動地抑制不住自個的心情,竟然流淚了。
他也不知是為何,歷經了千辛萬苦,以為就要沒有希望的時候,顏若玖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眼前,蔣正熙突然很感激起來。
感激過後,蔣正熙便是濃濃的歉疚和莫名的心疼,他沒想到這個讓他討厭的瘋丫頭竟然能堅持著到了現在,瞧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蔣正熙心疼了,對,是真的心疼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陷入半昏迷的顏若玖還是被蔣正熙給喚回了一絲神智。
「顏若玖?顏若玖?你醒了?醒了?你堅持一會,我這就背你下山啊!」蔣正熙將顏若玖有些反應了,立刻就激地安撫道。
「蔣……正……熙……?」顏若玖瞧著眼前來回晃動的人影有些不確定道。
「是我,是我,是我蔣正熙!」蔣正熙有些激動道。
「滾……!」顏若玖確認了眼前的身影,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嘶啞地怒吼了一聲滾。
本來還一臉興奮的蔣正熙,突然就愣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