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笑了累了。
兩個人就毫無嫌隙,瀟灑豪氣地肩靠肩地癱坐了下來。
彼此看著彼此「劫後余生」滿臉大汗的窘迫樣子,會心的笑意又止不住了。
草地上,流螢輕快飛舞,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剛才那「危機」的絲毫影響,自顧自地一閃一閃,飄忽不定。
而蔣正熙和顏若玖就望著這些流螢笑得燦爛。
「怎麼會是這樣,哈哈哈哈……怎麼會是這樣,差點以為就這麼完了呢!害得小爺我瞎緊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蔣正熙如釋重負地笑著。
「呵呵呵……呼……是啊,還以為就要葬送狼口了呢……呼……原來不過是一群流螢罷了……真是虛驚一場啊,我也以為就要這麼結束了呢。」顏若玖也喘著笑道。
「哎,你這 脾氣比我還厲害,剛剛那麼危險,你干嘛發傻呢!」蔣正熙想起剛剛顏若玖倔強決絕的樣子,心中感嘆道。
「彼此彼此!就你現在這身板,還想英雄救美!不是比我更傻啊!」顏若玖也毫不客氣地回擊道。
「喂!小爺我是男人!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更何況,你之前還那麼奮不顧身的救了我,我蔣正熙就是拼死也得護你周全!」蔣正熙挑眉道。
「當真?」顏若玖歪著頭問道。
「那是自然!」蔣正熙一臉嚴肅。
「切!說得你好像當時一點不怕是的。」顏若玖撇撇嘴。
「我怕!不過不是怕狼,是怕不能保護好你,畢竟我已算是欠你半條命的人了啊!」蔣正熙倒是坦蕩。
「呃……」顏若玖當下有些茫然了。
「哎,說實話,你在那樣危難的時刻能選擇留下來和我一起面對,我真的……有些詫異,不過……」
「不過什麼?」顏若玖問道。
「不過,我想最壞是一起死,這命也算是還給你了,我也能死得沒有遺憾了。」蔣正熙一本正經道。
「呸呸呸!要死你死去!本姑娘可不想。」顏若玖一臉嫌棄。
「那你干嘛要冒險啊!」蔣正熙挑眉道。
「我……我才從蛇口上救下來的人,轉眼就要喂了狼了,恩還沒沒還呢,忒不劃算了,再說了,本姑娘留下來,報的可是兩人必活的心,所以,不算太冒險。」顏若玖聳聳肩,將心理那層感動強行壓了下去笑道。
「呃……」蔣正熙聞言眼角直抽抽,心理嘟囔︰死丫頭,感動就說感動嘛,非得拗這麼個欠揍的理由,剛才也不知是那個哭得眼紅鼻子抽的,哎……從你嘴里果真是听不到一句軟話,算了,看在今個生死與共的份上,小爺我就不計較了。
「喂!」顏若玖又戳戳蔣正熙。
「干嘛?」蔣正熙挑眉道。
「呃……算了!」顏若玖話到嘴邊突然就又不想說了。
「切!」蔣正熙白了她一眼,然後皺眉思量了半天,猶猶豫豫地照樣子也戳了戳顏若玖。
「干嘛?」顏若玖也挑眉道。
「呃……哎,今個你救我兩次,像你這麼義氣的小姑娘,還真是不多見!小爺敬你!」蔣正熙醞釀了半天,卻只是夸贊出聲。
顏若玖聞言瞥了蔣正熙一眼道︰「呵呵,不是嫌我死丫頭,笨丫頭,臭丫頭,蠢丫頭的時候了?」
「呃……一碼歸一碼,那不是之前不了解你嘛,難免有些誤會的。」蔣正熙被說得有些不好意了。
「哼!」顏若玖只是輕哼了一聲。
「哎……真的!之前是不了解你嘛,而且你每次出現得都那麼寸,不誤會也難嘛,不過,現在咱們兩是共過患難,同過生死的人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嘛,之交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了,那之前的事就當是過了,還不成嗎?」。蔣正熙有些無賴道。
「誰跟你生死之交了?」顏若玖沒好氣道。
「你啊!雖然是虛驚一場,可你夠義氣,這個朋友,小爺我交了!」蔣正熙伸出一只手一臉認真道。
「切……」顏若玖白了蔣正熙一眼。
「喂!顏若玖!都一起出生入死了,不會這麼不給面吧?」蔣正熙一臉夸張戲虐,手還不忘在顏若玖面前晃一晃。
顏若玖瞥了一眼蔣正熙的手,沒有說話,可嘴角確實微微翹起。
蔣正熙見狀有些不耐煩,干脆一把拉過顏若玖的小手,強按在自個大掌中笑道︰「哎呀!別婆婆媽媽,你和小爺我從此以後就是朋友,就是哥們,但凡有什麼事,只要小爺能辦到,你可以盡管開口!」
顏若玖被蔣正熙這麼一攪和倒是失笑了,然後細細打量了他幾眼道︰「這可是你說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在!小爺說到做到!」蔣正熙翹著嘴角一臉驕傲。
「好啊!那月兌衣服!」顏若玖瞧著嘴角道。
「干嘛!」剛還自信滿滿,一臉驕傲的蔣正熙,瞬間就變得一臉戒備地護著胸口。
「切!不是說到做到嘛!」顏若玖一臉戲虐。
「就是朋友,你也不能胡來啊,你是知道的,我只喜歡顏女傅,雖然我剛剛英雄救美的樣子很吸引人,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啊!」蔣正熙一本正經急緊張道。
「趁你個大頭鬼啊!本姑娘有喜歡的人!」顏若玖狠狠給了蔣正熙一肘子。
「哎呦!那你要干嘛?」蔣正熙一時不備,被戳個正著。
「我只要你的外頭絲質的鏤空的馬甲。」顏若玖撇撇嘴道。
「要它干什麼?」蔣正熙仍舊一臉不解。
「廢什麼話啊!趕緊月兌!」顏若玖蹲子開始拔草。
蔣正熙雖然不解,可還是很听話地將套在袍子上的絲質馬甲月兌了下來。
「喏。」蔣正熙遞給顏若玖。
顏若玖接過馬甲後扔在草地上使勁踩,使勁蹭,看樣子是來解氣了。
「哎哎哎!你干什麼啊!」蔣正熙一臉驚訝。
「別廢話!去,多捉些流螢過來。」顏若玖從頭上拆下一段綢帶,然後開始將馬甲迅速打結。
蔣正熙看著越發疑惑,可還是認命地去撲流螢去了。
等蔣正熙包著一衣擺的的流螢回來時,顏若玖竟然提著一只燈籠朝他過來。
蔣正熙一臉驚訝,定楮一看,那不正是他的絲質馬甲嘛,顏若玖竟然能做成一只簡易燈籠,她竟然也會,真是出人意料。
「喂!愣什麼!捉到沒有啊?」顏若玖晃了晃燈籠問道。
「啊……奧,有有有,有很多呢。」蔣正熙立刻抱著衣袍往回奔。
在顏若玖的幫助下,衣袍里的流螢全都被裝進了絲質燈籠里,草地上瞬間就亮堂了起來。
「成了,有了這個,我們也能多看清些東西了,趕緊去找干樹枝。」顏若玖舉著燈籠轉身往後。
蔣正熙也立刻跟著顏若玖往樹木比較密集的地方去了。
一路上,蔣正熙還是忍不住好奇道︰「哎,顏若玖,你怎麼會做這個?」
「流螢燈籠嗎?」。顏若玖問道。
「嗯!」蔣正熙點點頭。
「呵呵,這個啊,簡單,之前在北地,一個武將師傅教的。」顏若玖笑道。
「武將?」蔣正熙皺眉道。
「嗯!在西北那地方不像京里,有那麼好玩的東西,所以我們只能自找樂趣,在北地,草原樹林里,到了盛夏秋初,這些流螢蠶蛹什麼的最多了,那里的武將師傅就會做流螢燈,然後提著它帶我去抓蠶蛹吃,看過幾次嘛,我也就會了啊。」顏若玖一想起在北地的生活就有些小激動和懷念呢。
「呵呵,瞧你這個樣子,想必你小時候也定是極淘氣的吧?」蔣正熙笑道。
「切!說的好像你小時候就很乖巧一樣!」顏若玖白了蔣正熙一眼。
「嘿嘿,那倒不是,不過,小爺我是男的嘛,小時候淘氣一些很正常的啊。」蔣正熙一本正經道。
「男女有什麼差啊,在北地女孩子可不一定比男孩子差!」顏若玖不服氣了。
「呵呵,這個我倒是信,看看你就知道了嘛,你的拳腳和騎術確實不比京里的男兒差。」蔣正熙適時地拍了一記馬屁。
「那是當然!想當年,本姑娘在西北那地界上也是一……呃……響當當的女中豪杰呢!」呼……一激動差點說順嘴了,還好,還好,顏若玖撇撇嘴道。
「呵呵……嗯……我信,我信,我都信。」蔣正熙一臉認真的點頭,可心里卻忍不住笑道︰女中豪杰,嗯,那是西北地界一女霸王才對吧,哎……怪不得姑母那麼喜歡她呢。
「哪個管你信不信!哎……算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回京了,比不得西北了,人人都是規矩第一,真是憋屈。」顏若玖嘆道。
「呵呵,也不全是啊。」蔣正熙突然接話道。
「什麼不全是?」顏若玖疑惑道。
「規矩的事嘛,也不全是,小爺我也最討厭條條框框的規矩了,往後在別人呢,我不敢說,但凡小爺地界,你大可以像在西北一樣,不用受規矩限制。」蔣正熙倒是霸氣。
「真的?」顏若玖一臉不信。
「哎,都是朋友了,我能騙你啊!」蔣正熙深深橫了顏若玖一眼。
「呼……那成,這可是你說的啊。」顏若玖嘟著嘴一臉認真。
「呵呵,那當然了!」蔣正熙一臉真誠。
「哼!交你這個朋友總算是有點用處。」顏若玖撇撇嘴自言自語道。
「切!往後的好處多著呢,交到小爺我,你就偷著樂吧。」蔣正熙一臉傲氣道。
「那敢情好啊,往後小女子就仰仗蔣三公子了。」顏若玖裝著一臉敬仰道。
「嘿嘿,好說,好說。」蔣正熙也配合著一臉霸氣。
兩人對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才被嚇得魂不附體,雖然是虛驚一場,可到底都有些月兌力,沒多久,二人踱到一顆參天大樹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