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月,已入深冬,下了幾日的雪終于停歇了。
這日,下學,顏若玖照常和方璇,盧秋沫一道出了院門,可在門口卻沒有見到本該在的費子冉。
顏若玖起初只是想,也許費子冉有什麼事耽擱,于是拒絕了方璇和盧秋沫好意,便獨自一個人在門口等著費子冉的到來。
半個時辰後,內學堂里的女傅都走干淨了,可還是不見費子冉的身影,顏若玖心里有些著急了。
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即便費子冉真的有事,他也會想盡辦法通知到她的,絕對不會突然說不見就不見了,顏若玖心里有些發毛。
因為擔心不下,顏若玖決定到宮學里去看看情況。
一路上,顏若玖步履匆匆,到了宮學口,顏若玖不管什麼規定不規定地,直接越過宮人沖了進去。
雖然,宮學也早下學了,可礙于規矩,宮人還是不能違反宮規的,說什麼都要阻攔,跟著顏若玖就追了進去。
而這會,回來取東西正要離開的蔣正熙和硯台,正好瞧見顏若玖往里去,而後頭正有宮人不依不饒地追著。
「公子,那個……好像是顏姑娘啊。」硯台先出聲道。
蔣正熙定楮也瞧了真切,便有些奇怪道︰「看著像,嘶……她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干什麼啊?」
「不知道,不過看著真的挺著急的。」硯台有些擔心道。
「走,過去瞧瞧。」蔣正熙也放心不下。
硯台便跟著蔣正熙也往里去了,剛到了二院門口,就看見顏若玖跟宮人追嚷著出來了。
蔣正熙見狀,甚是不悅,上去便攔著宮人,沒好氣道︰「干什麼!」
「蔣……蔣三公****人立刻行禮。
「你要干嘛?」蔣正熙橫在顏若玖前頭質問著宮人。
宮人一瞧這架勢,立刻有些害怕道︰「蔣三公子,奴才……奴才也是按照規矩行事,這女學生進出宮學,那是得通稟才行的,這位姑娘話都不說,直接就往里頭闖,奴才也是不得已啊。」
「她是小爺的朋友,來找小爺的,你退下吧!」蔣正熙知道顏若玖冒失在先,也不好對著宮人發火,便皺著眉頭讓宮人下去了。
宮人听命立刻恭敬退下,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了。
蔣正熙這才轉頭哼道︰「顏小九!你這慌里慌張,冒冒失失的,是要干嘛啊?」
「我……我來子冉哥哥。」顏若玖一臉郁悶。
「費學士?」蔣正熙一臉疑惑。
「嗯!」顏若玖一臉焦急地點頭道。
「他回來了?」蔣正熙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什麼?」顏若玖自然听不明白。
「奧,費學士,下午初的時候就被宮人叫走了,看樣子還挺慌忙的,就連他的課都是其他學傅代的,我還以為是你出了什麼事呢,不然他也不會走得那般匆忙。」蔣正熙回憶道。
「下午就出去了?」顏若玖突然心里一陣抽動。
「看樣子,他不是去找你了。」蔣正熙也反應了過來。
「根本就沒有,我什麼事都沒有,今個下學我在門口等了他快一個時辰了,可就是沒見到人,不行,我得去翰林院再找找。」顏若玖慌張地就要往外沖。
「哎哎哎!你等等!」蔣正熙一把拉著顏若玖。
「干什麼啊!」顏若玖心里滿是著急。
「我才從翰林院出來,費學士不在的。」蔣正熙說道。
「那……那子冉哥哥會上哪去?」顏若玖滿心慌亂,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
「哎!顏小九,你也別著急,興許費學士早就回去了呢。」蔣正熙揣測道。
「不會!子冉哥哥從來沒有這樣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等著我一道回去的,就算臨時有事,他也會想方設法告訴我的,他不會就這麼突然離開的。」顏若玖堅定道。
「呃……那也說不定有突發狀況嘛。」蔣正熙不以為意。
「不會!子冉不會的!」顏若玖正是知道費子冉不會如此,所以才更加憂心。
「呃……」看著顏若玖一臉堅定的眼神,蔣正熙有些踟躕,思量了半天便道︰「要是這樣,或許……」
「或許什麼?」顏若玖攥著蔣正熙急道。
「呃……因為听說是宮人來叫的,或許是宮里我皇伯父找他去了,興許現在還沒談完呢。」蔣正熙猜測著各種可能。
「宮里,皇上?」顏若玖眉頭一蹙,半信半疑。
「是啊,我皇伯父很喜歡費學士的,經常會宣他進去修書什麼的,興許一時聊得興起,忘了時辰也說不定呢。」蔣正熙解釋道。
「宮里,我知道了!」顏若玖听完蔣正熙的話,轉身就又要往外沖。
「喂!喂!你要干嘛啊!」蔣正熙攔著她喊道。
「去,去找子冉哥哥啊!」顏若玖急道。
蔣正熙死死拽著嘟囔道︰「喂!別沖動!那可是禁宮,你以為像宮學這麼容易進出的啊!」
「那……我不能不找啊!」顏若玖一臉堅持道。
「可……」蔣正熙有些頭疼道︰「那是禁宮,沒有宣召或提前請示,一般人根本進不去的。」
「那……怎麼辦啊?萬一,萬一子冉哥哥真出事了,那……那可怎麼辦啊!」顏若玖無措了。
「哎呀!你別這麼說,不會的,不會的,只要費學士還在宮里,那就不會出事的,你別胡思亂想了。」蔣正熙安慰道。
「不行!我得去找他!」顏若玖心里總是隱隱不安,她待不住的,她必須要去找,就算是禁宮她也得去。
「喂!顏小九!你,你怎麼這麼倔強!你站著!」蔣正熙阻攔道。
「蔣正熙!你放開!」顏若玖心急如焚,對一直攔著她的蔣正熙也沒有好臉色。
「你這樣進不去的!」蔣正熙低聲吼道。
「那我也得去!」顏若玖眼楮都紅了。
「你……哎……算了,我帶著你去!」蔣正熙見不得顏若玖紅眼楮的模樣。
「你?」顏若玖愣了一瞬。
蔣正熙便勾著嘴角笑道︰「是啊,放心吧,跟著小爺,你哪都能進。」
「可……你不是說沒有宣召或是提前請示,是……」
「小爺我是一般人嗎?」。蔣正熙不等顏若玖嘟囔完便賞了她一記白眼。
「可……」顏若玖雖然很想去,可這樣麻煩蔣正熙她總覺得不合適。
「喂!要去就別廢話了!趕緊著吧。」蔣正熙前頭就要帶路。
「公子!」一旁的硯台突然出聲。
「奧,對了,硯台,我們分頭去找,你現在到宮門口去查查今個的進出記錄,問問有沒有人見過費學士,弄清楚之後在這等我。」蔣正熙吩咐道。
「是!」硯台領命就和他們一道出去,然後分道揚鑣了。
蔣正熙就帶著顏若玖往禁宮趕去,一路上顏若玖都有些發慌,冰涼地小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蔣正熙攥著顏若玖的手腕,對于她的驚慌失措感覺到尤為明顯,他便有些不忍道︰「顏小九,你別太擔心了,費學士,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我們到了養心殿那,說不定就見到了呢,你別著急,別著急,啊。」
「呼……呼……蔣正熙……我知道,我知道。」顏若玖感激地看了蔣正熙一眼,然後用力調整著呼吸。
不多久,蔣正熙帶著顏若玖來到禁宮門口,侍衛立刻上前抱拳行禮道︰「蔣三公子。」
「嗯!這是我朋友,我們進去辦點事,快速放行。」蔣正熙道。
「這……」侍衛打量著顏若玖有些猶豫。
「嗯?」蔣正熙挑眉一臉不虞。
「是!」侍衛們自然不敢多問,便直接放行了。
蔣正熙拉著顏若玖急忙往里去了。
一旁的侍衛有些擔心道︰「老大,這……這就放進去了?」
剛跟蔣正熙問話的侍衛便挑眉道︰「不放,你敢攔啊?」
「嘿嘿,我可不敢,可那……那小姑娘……」侍衛有些擔心。
「沒听蔣三公子說嘛,那是他朋友,真出了事也有蔣三公子呢,怕什麼,再說了,一個小姑娘能成什麼大事,行了,少八卦了,趕緊站崗吧!」回話的侍衛不願多說。
禁宮比外宮還要大幾倍,就算是匆匆趕路,可等蔣正熙拉著顏若玖趕到養心殿院外的時候,天色已經發暮了。
因為怕惹不必要的麻煩,蔣正熙囑咐顏若玖就在院外候著,他獨自一個人往里去問情況。
顏若玖現在就把希望寄托在蔣正熙身上,當然是蔣正熙說什麼,她听什麼的。
顏若玖便安靜地等著院門口,蔣正熙便小跑著往里去了。
養心殿門口,周公公剛出來打算透口氣,一轉身便看見蔣正熙慌忙跑了過來。
周公公來不及細想,立刻下了台階迎了過去道︰「小公子,您這是……?」
「周公公!皇伯父可在里頭?」蔣正熙喘氣道。
「在。」周公公點頭道︰「您要找皇上?」
「不,不是,呼……那你可見過費學士?」蔣正熙又問。
「費學士?不曾。」周公公思量了片刻便道。
「真的不曾?」蔣正熙一臉擔心。
「確實不曾,老奴這一整天都伺候在這呢,真不曾見到,怎的,小公子要找費學士嗎?」。周公公關切道。
「哦,是。」蔣正熙滿臉失望。
「小公子,這會天了,費學士也早該出宮回府了,您是不是得往外找找啊。」周公公建議道。
「呼……我知道了,對了,麻煩周公公多幫忙留意一下,我再出去找找吧。」蔣正熙一听不在,只能先往外退。
門口的顏若玖一臉著急,看著蔣正熙出來便沖上來問道︰「子冉哥哥可在?」
蔣正熙有些不忍地搖搖頭道︰「不在。」
「什麼?」顏若玖急得眼楮又泛紅了。
「哎哎哎!你別哭嘛,不在皇伯父這,也許在別的地方嘛,你別著急,這宮里我陪著你慢慢找就是了,你可別哭。」蔣正熙一瞧見顏若玖委屈的樣子頓時有些慌神了。
「還能去哪啊?」顏若玖吸吸鼻子囔囔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