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到死都不知道是你背叛了,」蕭燕然咬牙頂住甘明的攻勢。
甘明冷笑一聲,「人各有志,跟著他混遲早是一個死。」
蕭燕然再不做聲,銀光狂舞,仿佛一條怒吼的長龍要將敵人吞噬。
虎頭刀瞅準空隙,直劈蕭燕然面門。蕭燕然臉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冷笑,迎著刀光,毫不閃避,長槍依然筆直的刺出。
刀鋒在劃破額頭的瞬間停住了,一絲蜿蜒的血順著蕭燕然眉間流下。
甘明低頭看著穿透胸口的槍,喉嚨里發出一陣咕嚕︰「燕然,你長進了。」
虎頭刀和他的身體同時砸在地上。
「折六,最後是讓你去找梁懷義吧。」
「是,」蕭燕然生硬的答道。
「他啊,什麼都知道了,」甘明發出一聲抽搐般的笑,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蕭燕然帶著復雜的表情,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從腰帶里取出一樣東西,放在甘明的懷里,「這是他叫我帶給你的。」
「東西拿到了嗎?」。
杜書彥看著策馬而來的蕭燕然,又看了看他手中提著的滴血的布包,揮了揮手中的錦盒︰「拿到了。」
蕭燕然點點頭︰「等我料理了那邊。」
野利合身邊的幾個親兵實在彪悍,加上嘎珠詭秘莫測的長鞭,幾個騎士一直未曾佔得便宜。蕭燕然見小閻王那邊還騰不出手來,便策馬前去支援。
杜書彥環顧四周苦戰的北朝精兵,眼光落在野利合腰畔露出的一截用于懸掛腰牌的飾帶上,忽然施展輕功,欺至野利合近前。
野利合等人對付寒山騎兵已相當吃力,不防忽然沖出的杜書彥,心頭暗道,吾命休矣。不料杜書彥只是伸手將他的腰牌一拽,握在掌中迅速的一瞄,擲給蕭燕然。
蕭燕然接了腰牌仔細驗看,忽露出一絲笑意,抬手道︰「行了,放他走。」
幾個騎兵雖不明究里,但軍令如山,立刻策馬退開三四步。
野利合沒想到竟有此變,不可置信的盯著蕭燕然,仿佛要把這個人的模樣烙在腦海里。
「主人,快走!」嘎珠焦急的用胡語催促到。
野利合調轉馬頭向北,又回頭道︰「後會有期。」方疾馳而去。剩下的北朝士兵也小心翼翼的退出戰圈,跟著他一徑向北逃去。
小閻王指揮人打掃著戰場。蕭燕然將手中的腰牌丟給杜書彥,笑道︰「這燙手山芋還是你拿著吧。」
杜書彥小心翼翼的將腰牌揣在懷里,低聲在蕭燕然耳邊道︰「你知道他是北朝小王子耶律濬還敢放他走?」
「若不是要放他走,你丟給我干什麼?」蕭燕然白了杜書彥一眼。
「不只是這樣吧。」
蕭燕然聳了聳肩,笑而不語。
這個人的政治嗅覺竟也不弱,難怪京城那位能把敏感的邊境部隊交給他。軍中之事,對靈樓來說始終是一個禁區。杜書彥看著蕭燕然的側臉,在卷雲層疊間偶爾的幾縷陽光中,溫暖而堅毅,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這一刻的肩並著肩,如冬日暖陽,如此的難得,又如此的讓人迷戀。
「看來甘明把真正的野利合賣給了北朝人。」
「這種事,有一就難免有二。」
「往京城的道口都被已查捕馬賊的名義封了,你把東西帶不過去的,打算怎麼辦?」
「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