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毓秀 第191章︰贏局

作者 ︰ 清明水萩

看著摔在自己身側的刀刃,魏敏只覺脊梁骨一片濕涼。她想,若沈嫣真的將刀砍在她身上又如何?即便她被沈嫣殺死,只怕皇上也不會問沈嫣的罪。沈氏嫣兒,在皇上心中,便有著這樣的分量啊。不然,在大家都指出她在宮外與安陽平有染時,他也不會還這般護她。

驚嚇過後,她突然醒悟了。她很後悔今日起了這個頭,帶了後宮這些個妃嬪美人來西宮鬧了這麼一場。這麼一鬧,她不僅除不掉沈嫣,反將自己陷入了一個絕地。

而就在她滿心懊悔時,焦懷玉突然站起了身,一邊撕掉自己手中的告密信,一邊道︰「這定是有人在誣陷西皇後。」她態度大轉彎,還鄭重其事地走至沈嫣身邊,請罪說︰「姐姐,想來當真是妹妹糊涂了!其他宮里的姐妹不了解姐姐,一時信了這信中內容,是因為不了解姐姐,我和東皇後姐姐,還有靈美人,可是故交舊識&lt,我們當了解姐姐的為人,不被這信中內容迷惑才是。」

听了她這話,原本跪著的妃嬪皆陸續站起了身來。「是啊是啊,」靈美人也上前,笑顏對沈嫣道︰「若不是在東宮听了東皇後姐姐那樣堅定的話,我也不會來這里與姐姐為難的。」她這話一出,其他妃嬪也都倒向沈嫣了,獨留魏敏在一旁不知所措。

「但不知東皇後在她宮里與妹妹們都說了些什麼堅定的話?」沈嫣有意問。

「皇上!」靈美人剛想回沈嫣的話,卻被魏敏一句大喝聲給打斷了。看來,魏敏並不打算隨大流。留下青山來日再雪恥。她一步一步走向李承啟,似是懷抱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她瞪著眼目。毫無慣常低眉順眼、溫良嫻熟的樣子,直盯著李承啟。來到他身邊。她方才一字一句問︰「皇上,她跟旁的男人睡過,您真不在乎?」

她赤|luo|luo的話語,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了。就連寒冬的風,也不再吹了,似是也在等著李承啟會如何回應一般。

迎著李承啟冷酷的眼神,魏敏沒有退縮,她又問︰「皇上真能容忍她被別的男人抱過,親過。佔有過……」

「你閉嘴!」李承啟自是不能容忍的。魏敏的話,成功地刺|激到了他。他的激怒,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將成為他與沈嫣之間永遠過不去的結。因此,很多人在心里暗笑了。

魏敏則索性「呵呵」地笑出聲來。她自以為勝利的目光,終于落在沈嫣的臉上。她揚著頭,直看著沈嫣,笑得更加燦然。良久,她才跪地請求李承啟︰「皇上。臣妾自請到靖遠寺禮佛。」

「東皇後,你以為朕不敢應你嗎?」。李承啟余怒未消,怒視魏敏。

「臣妾說過,臣妾不願與一個沒有貞德之行的人。共享皇後之名。」魏敏此次卻不是威脅,而是認真的,「為此。臣妾懇請皇上下旨,讓臣妾去靖遠寺禮佛。」

看出她的認真。沈嫣倒有些意外。魏敏能如此平靜地做出這樣的選擇,沈嫣還真不好說。這是她的倔強,還是她的聰慧。她魏敏現在離開後宮,就等于將後宮最至高無上的地位拱手相讓與沈嫣。但與此同時,她也能用這種方式告訴天下人,是皇帝在欺她,更是沈嫣在欺她。來日找個適當的機會再回來,她依然可以贏得人心。

沈嫣越是這麼思慮一番,越是覺得魏敏此舉並不笨,盡管她付出的代價,在旁人看來有些重。

焦懷玉見李承啟沒有攔阻之意,一時間竟有些擔憂起來。她忙上前,低聲勸魏敏道︰「姐姐,你就服個軟,向西皇後陪個不是便是了,如何還要鬧著出宮去靖遠寺禮佛?這後宮,可不能沒有姐姐啊。」

魏敏當然知道,焦懷玉怕自己真走了,就沒人在她前頭與沈嫣抗衡了,她離開後宮,于焦懷玉而言,並非一件好事,因此她焦懷玉,不願她離開後宮。

魏敏心中嘲諷,言語之中,卻並不打算譏諷焦懷玉。她反拉著焦懷玉的手,直言道︰「後宮沒有本宮,不是還有妹妹你嗎?」。她壓低聲音,對她耳語道︰「本宮不在宮里,妹妹也不能讓她沈氏嫣兒,將所有的風頭都佔盡了去啊。」

「姐姐真要去靖遠寺?那何時回來?」焦懷玉用慣常的音調,不舍問詢。

魏敏剛要回答,沈嫣卻是堵了她的話道︰「我在後宮一日,姐姐便不會回來吧?」

魏敏嗤之以鼻,沒有做聲。

「敏敏,你若執意如此,朕不攔你。」李承啟終于不再沉默,說了這句于魏敏而言萬分殘忍,但卻是早是意料之中的話。

她反身,決意離去。經過沈嫣身邊時,她向她低聲而狠厲道︰「終有一天你會被趕出皇宮,比今時的我,淒慘千倍、萬倍。」她放下狠話,只因她立誓要做到,她決不會讓沈嫣好過。

沈嫣暗自嘆息。她本以為昨夜與魏敏,便是真正的決裂,決裂之後,井水不再犯河水,卻不料魏敏越陷越深,表面溫柔,實際好勝好強的她,非要與自己斗出個你死我活不可。

魏敏走後,焦懷玉、靈美人等人也先後散去了。只是她們人人清楚,東西兩後之間的爭斗,並不會因為東皇後的離開而結束。沈嫣更是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而當下,她要面對的,是李承啟。

西宮恢于平靜,李承啟的神色卻越發的難看了。不過,這樣難看的神色當中卻沒有戾氣。他回到殿內,坐了下來,只是一聲不吭,更無言語。他似乎也很迷惘,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嫣兒。當這一切從未發生過?他做不到;再追究下去?毫無意義。

沈嫣坐于他對面,亦是許久沒有出聲。她也在琢磨,未來的路,當如何走下去才是最好的。是坦誠相待乞求原諒?還是……思來想去,她都覺得坦白一切,只會讓她與李承啟之間的鴻溝,呈現得更加分明。如果始終都否認,結果會否不一樣?

「你如此護我,就不怕天下人說閑話?」她終于開口,打破了彼此間的沉寂。

李承啟或許還未從自己的思慮中回神,因此沒有听到沈嫣的問話一般,還是沉默。偌大的宮殿,唯有沈嫣的這句問話,在陽光下靜靜地響起過,又緩緩飄向天際,了無痕跡地匿了蹤跡。沈嫣好不容易打開的話匣子,又閉上了。她微低下頷,起身欲行回寢殿去。

「嫣兒……」李承啟卻突地叫住了她。她停步回眸,他期盼地看著她,聲色溫存道︰「你坐下,我有話與你說。」

沈嫣心頭一喜,當即淺淺笑了一下,折身坐回到了他的對面。

李承啟起身,輾轉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接著一點一點揭去了她面龐上的紅紗,如同新郎為新娘揭去紅蓋頭一般。細看她的臉,他不禁自責地撫摩了那邊被自己打過的面頰。「我不該。」他誠摯地說,「無論如何,我都不該。」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打女人,而這第一次打的,竟是他最愛最珍惜的女人。

沈嫣方才確定,即便他認為她與安陽平有過苟且之事,他也決意原諒她,至少現在,只要不觸踫那道傷疤,他就不會往心里去。他的寬宏,讓她真正知道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她抓住他的手,貼近了臉頰,立時淚如珠落,因為感動,也因為自責……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罷。」李承啟微微閉目,意欲將沈嫣攬進懷里。

「但我真的是清白的。」沈嫣突然說。

李承啟一驚。他掰正她的身體,眼楮眨也不眨一下看她問︰「你適才說了什麼話?我要再听一次。」

「我是清白的。」沈嫣說,「我與安陽之間,清清白白。昨夜,我因你的不信任氣瘋了才說那些胡話……你要信我,我只屬于你啊。」

說著這樣的謊言,她沒有惶然,卻是心如刀絞。她好羞愧,要用這樣的謊言來欺騙這個真心愛著自己,護著自己的男人。見他露出高興的笑容,她更是覺得,這個世上也唯有他,會這樣一次又一次相信她的謊。

「承啟……」她噙著淚,吻上了他的唇,靜靜地吻著,是酸澀的,直至他抱緊她,渴盼地向她口里探出那一截不容抗拒,堅硬而又柔軟的力道。

愛的欲|望,如狂風暴雨一般頃刻席卷而來,再沒有什麼理由可以阻擋了。他吻著他,索著她口里的蜜液,高興得什麼也顧不上了,直接將她放倒在了軟榻上。

元吉和蘇游,帶著屋中所有侍者,自覺回避了去。

「承啟……」一吻終了,沈嫣好不容易才得機會透透氣。她雙手緊抵李承啟再要撲過來的架勢,面色緋然,幾乎帶著幾分求饒之意道︰「我們……去里頭吧?」這正殿之上,行魚水之歡,真是羞死人了。

「我等不及了……」可是,李承啟卻如同一頭許久未有吃過肉的狼,不容阻攔地再次撲向了她。

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比佔有身下的女人更重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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