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地茂林中,讓她的一顆心都沉了下去,雙腿在流血,可她感覺不到疼,她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哭聲……兒子的哭聲怎麼沒有了……為什麼……她不敢想下去……
她發了瘋似的在林子中翻找,驟然,一塊大石後面血腥味撲鼻。
心髒似乎被一雙手緊緊攥住,左英全身都在顫抖,她發著抖轉過大石,血肉模糊的場景讓她腦袋發懵。
「不……不……啊……」
她淒厲尖叫,手里的匕首朝著野狼刺去,野狼正在享受美味食物,脊背上受了一擊,「嗷嗚」一聲快速閃開,反口朝著左英咬去。
左英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一下子降野狼壓住,手里的匕首一下子刺入野狼咽喉,匕首拔出,腥熱的血還來不及從刀口噴出,匕首又再度捅了回去,眼前一片猩紅,她連續捅了十幾刀。
她不知道野狼是什麼時候死的,心痛如刀絞,她的眼淚順著臉龐流下來,混合著猩紅的血,成了一道血淚,丟掉匕首,左英慢慢轉身,看這樣已經毫無聲息的兒子,撲過去放聲痛哭……
這是她的兒子,這是她的命……
為什麼?老天為什麼這樣不公!
她寧可這一刻死的是她自己!
幾百名士兵圍了過來,饒是見慣了戰場上的廝殺,卻還是被眼前血腥的場面驚駭住。四歲的孩子,幾乎被野狼撕咬的血肉模糊,一條腿只剩下森森白骨。
左英哭的肝腸寸斷,一抬眼就看到了那抹明黃身影,她奮力沖了過去,揮舞著匕首,「只要一刻,只要早來一刻,我的麟兒就不用死,為什麼,獨孤城,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他也是你的兒子……你連一頭畜生都不如……」
霍承瑜看到這樣的場面,美艷不可方物的臉上霎時蒼白,不知道是因為小孩子的慘死,還是因為左英的瘋狂。
獨孤城心疼地將霍承瑜擁入懷中,低聲輕哄了幾句,抬起頭看向左英的那一瞬,面色寒冰如鐵,看向她的目光中含著濃濃地厭惡。
沒有一刻像是現在這般痛心,他們的孩子死了,他卻沒有看一眼,情緒沒有一絲波動,哪怕連一絲傷心的樣子都沒有!
她生產那日,他在門外足足站了兩個時辰,接過兒子的瞬間,他說要給兒子最好的。
這就是他說的最好嗎?
雙眼血紅,左英發了狠,竟用小的可憐的匕首,傷了他訓練精良的護衛,刺向他的瞬間,看到那張日日在她枕畔的臉,她猶豫了一瞬。
也就是這一瞬的不忍,獨孤城的劍刺破了她的胸膛,耳邊是霍承瑜的驚呼聲,左英難以置信的低頭,眼睜睜地看著劍從她胸口抽走。
腥熱的血從口中涌出,她重重地倒在地上。
然而,疼痛卻沒有就此停止。
雙腳,小腿,大腿……滅頂的疼痛一下接著一下襲來。
獨孤城將她的腿砍成了一截一截。
口中不住地溢著血,她瞪大雙眼,連痛呼都發不出來。
「你不該跑,更不該傷馬驚了她!」
砍她腿的時候,獨孤城細心地將上好的雲錦遮在了霍承瑜眼前。
心髒已經血肉模糊,感覺不到疼痛了,這一刻,左英才知道了他的用心,為什麼要帶著霍承瑜來殺了,無非是為了向心愛的美人表明決心……
左英轉頭,拼命想要伸出手去抓兒子的小手,可是,就差那麼一點……
沒有腿,她過不去……
她的兒子,她的命根子,不要怕,娘會陪你。
若有來生,娘一定不會再讓你受一點苦!
若有來生,娘一定讓這兩個狗男女,不得好死!
林中的血腥味彌留不散,頭頂烏鴉盤旋,繞了足足三圈,才逐個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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