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靈犀將話放出去後,便也安下心來,每日讀書品茶,陪霍老夫人念誦佛經。
她內心冷笑,人無害虎意,虎有害人心。若是她們母女二人沒有存著趕盡殺絕的念頭,自己也不會想出這樣的法子對付她們。
不過也好,看這霍家似乎是想將霍華情送入宮中,或者當做攀附權貴的工具,如今先把她們這一房的勢力剪除了,以後若是要對付這霍家,也會少些阻礙。
如今就只需等到她們沉不住氣,想借著她落難之時,討巧賣乖的空檔,將她們從高處一把拉下。
也該讓這些天之驕女們明白,出身不代表一切,若是心腸歹毒耍心機玩手段,總有露餡的一天。
那日,霍靈犀正在那兒陪著老夫人聊天解乏,只見那霍華情,來得格外早,手里還捧著一盤新鮮出爐的栗子糕,趙雲芝跟在後面笑的一臉燦爛。
霍靈犀冷冷的斜睨了他們一眼,卻仍不能忘了禮數,微微屈身向她們行了一禮,那趙雲芝臉上淡淡的,想必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
犯下如此大錯,不死也要被趕出霍家,趙雲芝看著老夫人,笑得有些諂媚,這也是自然的,畢竟是一家之主,只要這霍老夫人還在一天,她也是不能僭越的。
「華情啊,听說您今日來想吃栗子糕,特地跟廚房的人學了來呢,老夫人您嘗嘗,這可是我家華情的一片心意呢!」趙雲芝一臉的喜不自勝。
「華情才疏學淺,恐怕做的東西還入不了老夫人的口。」霍華情倒是淡然,一副羞怯怯地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老夫人見她如此用心,自然是極高興的,忙說︰「不打緊,不打緊,有這個心意便是極好的。」
說著便命下人將那盤做得極其精致的栗子糕捧了上來。
霍靈犀打眼一瞧,那盤糕點做的模樣精細,皆做成牡丹形狀,一只一只交疊在白玉似的瓷盤上,顯得愈發的精巧好看。
霍靈犀心想,這未免也做得太過精致,若說是個經驗老道的大廚所做,她倒是相信,若是說這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親手做的,她可是萬萬不信的。
不過那霍老夫人,當然不會當眾揭穿這一點,霍靈犀畢竟也是她最出色的孫女,她對這孩子,也是寄予了厚望。
如今也算是有孝心,便當即拈起一只栗子糕送入口中。
這糕點確實做的不錯,入口即化,用的也是上好的糯米粉,栗子被篩得極細,吃起來綿而不膩,滿口回甘。
霍老夫人贊不絕口,頓時喜笑顏開,命下人給他們幾個在旁坐著的小姐夫人也都分發了一些嘗嘗。
「華情,你這丫頭確實用心了,來人取我那綠寶瓖金的步搖來。」老夫人滿面笑容的看著霍華情。
霍華情自是開心的,卻還是做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說︰「華情做這些可不是為了領賞,只是為了讓老夫人開心些。」
霍靈犀冷眼看著,那霍成瑩也到了,滿臉的羨慕之意,卻也只能干看著,若是霍靈犀得賞,她還可以出言刁難幾句,但如今是霍華情出風頭,她可不敢得罪了嫡母。
再一瞧,這幾乎一大家子人都齊了,看來這趙雲芝非要致自己于死地不可了。
「說是賞你的,豈還有拿回來的道理。」老夫人和善的說著。
「對呀,華情姐姐,老夫人既然給你,你就收著吧。」霍成瑩雖然眼饞,但她知道自己應該說些話,讓不愛慕銀錢珠寶的霍華情下個台階,順便把這東西收了,便連忙勸道。
霍華情幾番推拒,這才收下那步搖,霍靈犀看著她心里都要笑開花,卻還要裝作深受強迫的表情,不由得失笑。
「華情和靈犀這兩個丫頭,都很有心。」老婦人品了口茶,徐徐的說著。
「這都是應該的。」霍靈犀坐在一旁,臉上毫無波瀾,一絲情緒也不外泄。
饒是如此,也惹的霍成瑩心中一陣牢騷。
如今在老夫人眼里,恐怕只剩下這兩個孫女了,自己這一陣子前來請安,她都是不冷不淡的。
「也不知這靈犀妹妹究竟做了些什麼,讓老婦人如此看重?」霍成瑩是絕不願意輸給霍靈犀半分的。
「這孩子,每日都去荷花池,早起采那新鮮的露水回來,給我泡茶用,甚是難得。」老夫人眼含笑意,慈眉善目的說著。
有什麼了不起的!
霍成瑩內心對霍靈犀真是說不完的厭煩,除了抄寫經書,采摘露水這些傻子都辦得到的事情,她似乎也就沒別的什麼長處。
怎麼就讓向來淡泊的老夫人對她高看一眼?
她卻從來不會想,這些極其簡單易做之事,為何她從不去做?她不願意下一點功夫,讓自己的長輩開心。
霍華情微笑著說道︰「這靈犀妹妹也確實難得,每日起得那麼早,整個霍府恐怕就她一人那麼勤懇了。也不知那天還未亮時,府里空無一人,妹妹可否覺得害怕?」
霍靈犀略一思索,這霍華情又開始給自己使絆子,說她在全府的人睡著的時候做事,豈不是在暗示別人,若是她霍靈犀打算動手腳,是天時地利人和,神不知鬼不覺嗎?
當下,霍靈犀便也笑著回答︰「姐姐真是謬贊了,您每日起得晚,所以不知道,這天還沒亮,各家的僕人便開始干活了,更何況,靈犀自認為行得正坐的端,哪有什麼可怕的呢。」」妹妹真是謙虛了。」霍華情面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這個伶牙俐齒的死丫頭,竟然暗指自己不體恤下人,隨口胡鄒。
趙雲芝見她有些氣,忙暗暗拍了拍她的手背,今日若是老夫人倒下最好,這霍靈犀那還有機會在言語上逞能?
她看了一眼齊坐在周圍的數人,今天她一是想讓大家瞧瞧自己女兒的孝順和風光,再則,昨日已經叮囑了連翹,將那毒藥的分量下的大些,想來,今日便是霍靈犀歸西之日了。
趙雲芝看了看淺淡的笑著听老夫人講話的霍靈犀,她倒是很想看看,這霍靈犀一會兒還怎麼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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