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卻傳成這樣,很容易想象,這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故意誣陷善良的雲月妁,故意陷害我中威伯府,你們這些心地善良的百姓是被歹人給利用了啊!」
沈安嫣心里大叫不好,梁婧的確是個厲害的,不然也不能在府里壓的住人,更何況這個府還是中威伯府,梁婧看出來事態不可能這麼嚴重,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沈安嫣背上已出了細細的冷汗,輕敵了。
?雖然內心已經打慌,但是沈安嫣表情依舊維持鎮定,絲毫不知道誰是「歹人」的樣子。但是太過慌亂,加上沈安嫣不比梁婧遇見過這方面的大場面,隨機應變能力還欠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方法,只能按原計劃行事,迎頭就上。
沈安嫣找到了人群中的纓文,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可以了。
纓文推了一把旁邊第五母子,剛才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現在可以說話了。
「顛倒黑白!中威伯府打人辱命,欺人太甚!」
人群這時候比較安靜,听見聲音,都紛紛望過去,只見一個婦人,滿臉淚痕,好不淒涼,眼楮已經哭得紅腫出血。
人群見流言主角登場,馬上讓出一塊空地,一讓發現,婦人旁邊還有一個男孩,雖然年齡尚小,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他很憤怒。
婦孺,周圍的人瞬間又被這視覺沖擊給點燃。特別婦人們,不知從哪又拿來的雞蛋石子,扔了起來,男人們也都喊著要討伐雲月妁。
官兵一時間竟不知從哪里制壓起。
雲月妁又受到一波攻擊,「停下…停下!你們這群刁民,再扔…再扔就把你們都下了獄去!」
人群哪听得見她的叫喚,扔的更用力了。
官兵又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勉強讓百姓不扔,而外圍那些不動手看熱鬧的人,還在喊個不停。
「好!」
「好!」
有了他們的助威,對官兵很不利。
梁婧拿起帕子給雲月妁擦了擦臉,朝那對母子那邊望過去,那對母子也看著她,人群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
「休要污蔑我,你們的親戚六眷會為你們幫助歹人的行為而羞恥!」雲月妁對他們說道,實則在暗示。
那對母子穩步走過來,一步步踩的實,步伐堅定,「雲府大小姐,即使你是中威伯的孫女也不能如此興風作浪,如果你是想用我們的親戚威脅我們的話,大可不必,我們沒有親戚了。」
若他們有親戚,又豈會淪落至此,被雲月妁侮辱卻無能為力。
百姓也不是傻的,一听便知雲月妁的陰謀,加上有人起哄,馬上都出聲討伐雲月妁,聲音一波高過一波。
雲月妁沒有想到自己的詭計會被對方直白的點出來,震驚的張大嘴,不知道改如何應對,只能看向梁婧。
「娘……」雲月妁沒有了辦法,小聲喊到。
梁婧面色陰冷,沉思片刻,開口道︰「空口無憑,我們中威伯府不是你們這種人可以隨意污蔑的,若要討伐妁兒,需得拿出證據,不然,就是污蔑陷害我中威伯府,我們定要告了官府,將你們歸案!」
給你們機會你們不要,那就不要怪任何人了!梁婧心里一橫,絕對以暴治理此事,這種事情,如何那得出證據。
沈安嫣見時機成熟,給雲星嫵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準備一下,安定好情緒,就要她登場了,然後鋪墊般的率先開口道︰「姨母,那日斂秋宴安嫣身體不適提前回府,路過天橋的確看見了這對可憐婦孺在收拾一地狼藉。」
梁婧看著沈安嫣,臉色更黑了,一直盯著沈安嫣仿佛想看出什麼似的,沈安嫣只是巧笑嫣然,一點也不害怕,就與梁婧對視。
「你又如何證明,說不定就是你這個毒女想陷害妁兒。」梁婧看不出什麼,干脆高傲的撇過頭,不再看沈安嫣,直接說出心里的疑惑,不管是不是沈安嫣所為,居然沈安嫣想幫忙一起討伐月妁,那休怪她無情了,把所有責任推成沈安嫣嫉妒陷害雲月妁,既可以幫雲月妁度過一劫,又可以向夜秋倪示好,一小舉兩大得。
梁婧一句話,的確多多少少的帶偏了群眾,都用打量的目光看向沈安嫣。
沈安嫣嘴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盡是嘲笑的意味。梁婧,你還當我是那個任人宰割的軟弱庶女嗎,這次你真的是引火燒身了。
「娘,你不可亂誣陷表姐啊,表姐也是好心說一句,也沒明確說什麼是長姐干得啊,只是說的確看見了一地狼藉而已,野狗給刨亂的也說不定啊,哈哈哈。」雲嬈也出來摻一句,兩人鋪墊工作打好,就等雲星嫵出手了。
如果梁婧知道從沈安嫣踏中威伯府一步開始,就是一個局,而她自己卻傻乎乎的往里面跳,一步都沒出了沈安嫣的預算,會不會氣的要瘋掉。
「大家請勿听信她的,這個是府內姨娘的庶女,一直跟月妁不對盤,她說的不可信。」梁婧趕緊解釋,也不怕說雲月妁和庶妹不和的事了,畢竟舍小取大的道理誰都明白。
雲月妁看見雲嬈出來摻一腳,頓覺煩躁,「你一個庶出說什麼說,我看是你們兩個庶出的低賤身份嫉妒,哎,听起來真是酸溜溜的。」雲月妁說完,不屑的抱胸偏頭。
「我可沒那個意思,我就說是野狗亂刨的,長姐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往自己身上拉啊。」雲嬈說完自己又笑起來,底下鬧事起哄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雲月妁臉憋紅了,道︰「你們說不算,你們說不算!」
雲嬈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看著雲月妁,說︰「長姐,我們說不算誰說的算?還有誰在當場嗎?」。
雲月妁四周望了望,一把拉住雲星嫵,轉頭直視雲星嫵,問道︰「你說,你說我有沒有欺負她們。」
然後雲月妁對雲星嫵使了個眼色,雲月妁覺得,雲星嫵與自己一母同胞,肯定會幫著自己說謊,可是雲月妁忘記了,親兄弟還要明算賬,那麼她們這種還有利益沖突的姐妹,更是一報還一報了。
所有人都看著雲星嫵,雲星嫵是雲月妁的嫡親妹妹,不僅是中威伯府的嫡女,身份要尊貴一些,而且只要她也說的是雲月妁欺負了人,那麼一定沒有錯了。
雲星嫵看著雲月妁,眼神狠戾,雲月妁一怔,心里大呼不妙,卻已經來不及了。
雲星嫵繞開雲月妁,走到眾人眼前,出聲道︰「那日中秋節的晚上,我們從皇宮的斂秋宴赴宴而回,大家都知道,斂秋宴封的百花女是這位表姐沈安嫣。長姐心存不滿,一路憤憤,正好看見橋上的母子,某一個荷包上的繡花和顏色與表姐在斂秋宴上穿的相近,想起了表姐,心里憋屈無處發泄,于是下車犯潑,讓這位婦人向自己磕頭道歉,甚至動粗砸壞了婦人的所有要賣的荷包,還揚言要婦人滾出京城,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雲星嫵說完,梁婧和雲月妁的臉色已經黑的不成樣子了,但是雲星嫵像絲毫沒有看見一樣,對于過于寵愛雲月妁的梁婧,這個把自己這個次女忘記的母親,還議題在她的名字里加一個「星」字,做雲月妁陪襯的主母,她是沒有任何好感的,而且今日一事過後,雲星嫵和雲嬈可以說是統一戰線了,她們是一派,不怕梁婧知道,所以現在梁婧怎麼想,和雲星嫵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
女人鐵下心來,的確可以冰冷的不成樣子,特別是雲星嫵這樣壓抑了十幾年的少女。
「嘶一一」
人群都倒吸一口涼氣,看來雲月妁真的是如此毒婦。
「惡毒的女人!」
「如此毒婦應該浸了!」
「虐待婦孺,鄙夷百姓!」
人群中一聲高過一聲的討伐,讓雲月妁似乎一瞬間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魔女。
官兵也愣住了,不是污蔑,看來雲月妁還真是這種人,更加糾結了,人群的沸騰他們壓也不是,那多沒良心,不壓也不是,那是他們的工作和職責。
終于,官兵頭領下達命令,鎮壓住吵鬧的百姓,官兵一個個舉起刀,又收回去,要是弄傷了人可不好,會使民眾更加憤怒。于是只能用手扒拉,然後喊著︰「不要吵鬧!不要吵鬧!」
雲月妁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梁婧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這麼一出,京城望族誰還敢娶雲月妁?雲月妁可以說是廢掉了。
梁婧呆呆的望著前方,不知道路在何方。
沈安嫣看著絕望的雲月妁,心中又是一怔惻隱之心。
捏了捏拳,忘記她上輩子是怎麼對你的了嗎?她有一刻的心軟嗎?沒有!
中威伯也終于趕到,卻越不過人群,身邊的侍衛使勁擋開,人實在太多了,幾個侍衛的力氣再大也是無濟于事。
「中威伯回府,讓一讓!」侍衛沒有辦法,看中威伯著急的不成樣子,只得大喊。
人群果然吃這一套,看見中威伯,馬上自動讓出一條道,想知道中威伯會如何處置雲月妁。
「進去說。」中威伯筆直坦途走進中威伯府,沒有絲毫停頓,只是在路過雲月妁她們的時候說了一句,還加了一句,「沈安嫣,你也進來。」
沈安嫣輕笑,回到府里說是為了家丑不可外揚,可是他們這還揚的不夠嗎?
雖然不知道中威伯要干什麼,總之中威伯不會和梁婧一樣,瞎扯口胡,一般是正經的事情,所以沈安嫣也沒有絲毫懼怕,穩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