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殷無言以對,只是沉默,看誰耗得過誰。
沈安嫣也不急,就這麼等著,但是耗著耗著,不要突然轉移話題才好。
第一個沉不住氣的是當事人沈凌央,沈凌央拍案而起,道︰「爹爹,你要相信我,全是沈安嫣她血口噴人,我當時就是無意之失。」
沈安嫣抬頭,掃了一個沈沉殷,沈沉殷似乎準備順著沈凌央的話說。
沈沉殷剛準備開口警告一番,然後說下不為例的時候,被沈安嫣搶先出聲︰「爹方才可說了,不要以為是無意的就沒事了,錯誤已經造成,這是政治權力,不可不知輕重,視權威為無物,必須重罰,才能讓長姐做個表率,讓我們都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沈沉殷一時啞了聲,這是剛剛對沈安嫣說的話。
說實話,沈沉殷也有和捧沈凌央一樣捧沈安嫣的想法,畢竟沈安嫣現在名聲大噪,連皇上也對沈安嫣贊不絕口,且不說皇上,連下一任皇上的人選之一,也對沈安嫣另眼相看,送禮送的無比勤快。
但是,心細如沈沉殷,老覺得沈安嫣再和他作對,但是沈安嫣又不可能和丞相府有什麼仇,毀了丞相府沈安嫣也沒處去,估計沈安嫣是對自己以前的偏頗不滿,也對夜秋倪懷恨在心。
對主母懷恨在心的孩子,以後出嫁,身處夫家還是否能幫助父家,是個未知之數。
但是嫁入皇宮,讓丞相府成為皇親國戚,也是個好事,而且入宮後,她無所儀仗,必定不會讓丞相府勢力衰退,一力扶持。
想到這里,沈沉殷開口道︰「凌央這次的確有錯,念在是無心之失……禁足一個月。」
沈安嫣內心嗤笑,這個叫重罰?若是她估計早打板子了,上輩子不知被打了多少下。
「爹!」沈凌央難以置信的看著沈沉殷,「為什麼要听她胡說?」
見沈沉殷不做聲,沈凌央更是著急,爹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人跟三王爺一定有不潔之事,不讓王爺不可能偏幫她!小小年紀就讓家風淪喪……」
「凌央,別說……」
「啪!」
屋內由一瞬間的吵鬧回歸靜寂,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相信的看眼前的一切。
沈凌央直接露骨的說沈安嫣「不潔」,夜秋倪出聲制止,沈秉德沖上前甩了她一耳光。
「沈秉德!你干什麼!」沈凌央氣急敗壞,一只手捂著臉,水汪汪的大眼楮透露著憤怒,清麗出塵的樣子已經全無,另一只手指著沈秉德。
「叫你閉嘴啊!」沈秉德也氣的不輕,雙眼都有點氣紅了,顯得他似乎已經像個成年的大人了,更是俊朗。
「你敢打我,我可是你嫡長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沈凌央看著沈秉德,一臉驚訝,母親不是說府里三個兄弟全會幫自己嗎!
「我知道,而且我現在讓你閉嘴。」沈秉德似乎氣消了一些,聲音也放低了,抬著頭,不去看沈凌央,沈秉德比沈凌央高小半個頭,沈凌央看得清清楚楚,沈秉德就是一臉嫌棄厭惡。
沈其琛哪是肯讓妹妹吃虧的人,一屋子震驚的人反應過來後,趕緊該上前的上前,就算不和睦,也不能這樣讓他們吵。
沈其琛沖過來一把揪住沈秉德的衣領,把沈秉德從沈凌央旁邊拖走,沈秉德沒反應過來,一時間沒有站穩,踉蹌了幾步。
沈其琛一把把沈秉德丟開,命令道︰「快給大妹妹道歉!」
若是以前,沈凌央肯定要假裝推辭一番來展示自己的形象,但是沈凌央最近做的越來越沖動,根本不想裝了,裝的煩躁。
沈秉德一個踉蹌沒有站穩,還好沈安嫣一早在沈其琛沖上前的時候就起身,沈安嫣扶住沈秉德,沒有讓他摔倒。
「姐……」沈秉德喘著粗氣,很小聲的在沈安嫣耳邊喊道,看著沈安嫣,眼神里有委屈和擔心,沈安嫣估計沈秉德是反應過來自己做的太過分了。
沈秉德這種做法,可能會惹的雲薔、沈安嫣和沈影卿一起受罰,連累所有人不說,怕就是怕沈沉殷對他感到煩躁。
沈秉德想到自己沖動,可能會害了沈安嫣她們,不僅有點後悔,怕沈安嫣責怪自己。
不過做已經做了,木已成舟,沈安嫣閉了閉眼,下定決心,已經這樣了,就讓裂縫再深一點吧。
「沒事。」沈安嫣看著沈秉德,示意他自己不生氣,也不怪他。
沈秉德笑了一下,笑的燦爛輝煌,保有孩子的單純,好似抱著一大塊蜜糖。
沈安嫣把沈秉德松開,道︰「大哥你怎麼也動手動腳的,二弟不懂事你也學他。」
沈安嫣一上來,大有一股「我們都動了手所以扯平了」的意味。
「你一個無知女儒懂什麼?一邊去,不要說話。」沈其琛直接無視沈安嫣,看著沈秉德,「快給央兒道歉,若是大妹妹不原諒你我一定不會輕饒。」
沈秉德站好,把沈安嫣護到身後,直視沈其琛,眼里盡是譏諷,除了比沈其琛矮一點,氣勢不輸分毫︰「倒是讓她先跟五姐姐道歉。」
「小五?」沈其琛探了探身,想繞過沈秉德看著沈安嫣,但是沈秉德很強硬的不讓他看,沈其琛只能直接大聲的像怕沈安嫣听不到似的說︰「一個庶出,嫡姐教訓幾句怎麼就不行了?沒什麼文化倒是比誰還嬌貴了!央兒是嫡出的長小姐,蘭心蕙質豈是你們這種人能侮辱的?」
貴族公子如相府公子,如此在意嫡庶,這也是沈沉殷所擔心的,沈安嫣怕是有個身份在那里,不好嫁,但是皇妃怎麼說也是妾室,嫡庶也沒有那麼重要了,得寵才是大事。
「是嫡是庶都是爹的女兒,你的意思是,母親生的就是爹的女兒,旁的姨娘的就都不是了?」沈秉德質問。
沈其琛當然想說「對啊」,但是在座的姨娘都已經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沈其琛了,能當相府的姨娘,都不是一般的人,若是她們拼盡全力,互相包庇合作,不說搞死他這個宰相的嫡長子,搞的只剩半條命,人不人鬼不鬼的,其實也不是很難。
「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你莫要曲解。」沈其琛咳嗽兩聲,「你說大妹妹有錯,不過是嘴上的口誤說了幾句,你也不必出手傷人這麼嚴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