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蘭是聰明人,今天卻要做這麼大的手腳,到底是為什麼?
這麼明顯的針對,沈安嫣無法理解蕭安蘭為什麼寧願罰她,自己被皇後抓著把柄。蕭貴妃不是那麼傻的人,又或者是因為生氣,氣急之人容易隨著性子做沖動的決定。
又為什麼氣呢?莫非是恨鐵不成鋼?尹宸瑯該娶之人是沈凌央,所以?
沈安嫣想到今天入宮前夜秋倪和沈凌央的表情,該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蕭安蘭當真這麼喜歡沈凌央?
沈安嫣還在思前想後的想著種種,孫祥已經回完尹宸瑯的話,再次回來,而且還喊來了守在門口的侍衛,喊了兩名,「沈小姐是自己走還是老奴幫你一把?老奴先提醒小姐,被外男踫到可是不好的,不過老奴想,小姐不是在意這種事的人。」
孫祥是在諷刺她不知檢點,看來沈安嫣來之前蕭安蘭已經全部吩咐下去了。
「臣女就想問貴妃一句,憑什麼一定覺得我與三王有牽扯。」沈安嫣猜測是夜秋倪,如果真的是夜秋倪,那麼這兩個人已經聯手,很多事情都將不同了,不過沈安嫣問完就後悔了,就算是夜秋倪,蕭安蘭也不會說的,只得再加一句,讓蕭安蘭以為她是在做最後的掙扎。「貴妃您這是污蔑。」
果然,前一句蕭安蘭還警惕了幾分,後一句出口蕭安蘭又笑了起來︰「就知道你會問,宸兒接你去王府的那次,有人看見了稟報給本宮,本宮就派人去找線索,結果問出一個叫溱溱的宮女,她是斂秋宴上幫你更衣的宮女,她說曾看見宮里一個嬤嬤幫忙查看一堆首飾是否符合規範,其中就包括你當天舞蹈時換下來的乳煙緞攢珠繡鞋。本宮派人隨她去找到了那個嬤嬤,一問,果然是宸兒讓她幫忙看的,可見你們在斂秋宴前就有勾搭了!」
蕭安蘭用力的拍了一下貴妃椅的扶手,十分生氣,兩個人到現在居然已經幾乎要長達半年之久。
沈安嫣心里一驚,看起來三王府有蕭安蘭的人,就是那天尹宸瑯帶著沈安嫣去三王府,還見到了尹耀靈。
看來之後的種種,恐怕都有蕭安蘭的耳目看著。
沈安嫣還在恍惚之間,孫祥已經示意侍衛上前架住沈安嫣往外走。
侍衛得了令就抓起沈安嫣,其中一人剛抓上,就听見走廊盡頭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嚴厲又帶著肅殺之氣,喝止住兩個侍衛︰「住手。」
作為承乾宮的守門侍衛,他們當然認識這道聲音的主人。
所有人包括還在恍惚的沈安嫣,一齊轉身朝尹宸瑯行禮道︰「參見三王爺,向三王爺順叩崇祺,恭請福綏。」
「兒臣參見母妃,兒臣敬請福安。」尹宸瑯朝蕭安蘭行了個禮。
蕭安蘭難得的沒有理睬尹宸瑯,「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把這個下作的東西拖出去打十大板!」
蕭安蘭說完,自己也後悔了,再怎麼說也不能當著侍衛的面和在尹宸瑯跟前說什麼「下作的東西」,這個詞本就不該說,還是對沈安嫣說。
果然,尹宸瑯的臉色沉了沉,表情沒多大變化,但是眼神已經凌厲了起來。
蕭安蘭哪看不出來,尹宸瑯是她一手帶大的,十年養育,尹宸瑯是什麼性格,習慣那些動作她還不清楚,所以當她看見尹宸瑯這個表情的時候,就覺得情況不大妙。
「我帶她走了,下次再來看母妃。」尹宸瑯轉身,示意侍衛放開,兩個侍衛迅速往後退了一步,離沈安嫣和尹宸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孫祥也默默的退開。
當著宮人的面,尹宸瑯自然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就怕尹宸瑯從此以後對她印象不好,兩人產生隔閡就很不樂觀了,畢竟不是親生的孩子,而且是從六歲開始養的,那時候尹宸瑯都懂事了,養不熟了,至少不會想親生那樣熟。可是話雖然是這麼說,自己到底也養育了尹宸瑯十年,她知道,這點事情還不足以隔閡她和尹宸瑯。
「宸兒……母妃,也是為你好。」蕭安蘭變了一副樣子,恢復了冷靜,就是示于人前的樣子。「你要清楚,什麼是你需要的,什麼是你不需要的,你也大了,母妃不便多說。」
尹宸瑯回頭,看著蕭安蘭,道︰「那母妃就不必再多說了。」
「好,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還有幾年就要正式封王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的。」蕭安蘭提示道,尹宸瑯和她的目標是明確且一致的,蕭安蘭膝下沒有兒子,一切希望就是尹宸瑯,尹宸瑯登基了她才能被封為太後,也不用再看皇後那個老女人的臉色。
尹宸瑯拱手一拜,然後示意沈安嫣跟上,就往長廊走去。
「沈安嫣。」蕭安蘭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喊道,「方才那只鳥雀,如此不知好歹,著實令本宮心煩。素來听聞丞相府五小姐足智多謀,可問本宮該如何治理?」
沈安嫣緩緩轉身,之前忍了很久,還差點被打,這時候已經懶得假意裝乖討好,既然對方敵意已經那麼明顯。
沈安嫣緩緩福了福身,行了一禮,答道︰「因為畫眉本就不吃粟粒。」
沈安嫣笑著轉身離去,只留下背影和拖地的裙擺,尹宸瑯愣了一下,朝蕭安蘭頷首後,也轉身跟上朝外面走去。
「沈安嫣,沈安嫣!」尹宸瑯見沈安嫣出了承乾宮也沒有停下步子,而是繼續往宮門外面走,絲毫不停歇,有點著急,喊道。
引來一些路過的宮人的側目,但是到底是皇宮,規矩甚嚴,她們也就低下頭繼續走路,也沒有行禮,表示自己沒有看見。就靠著牆邊離去,不敢多看一眼也不敢多嘴。
尹宸瑯上前一把扯住沈安嫣,「你干什麼?我喊你在。」
沈安嫣被抓住轉身回頭,她不是不想理尹宸瑯,只是……
當沈安嫣轉過來的時候,尹宸瑯愣了一下,眼里盡是驚恐。傷口觸目驚心,沈安嫣自己看不見,光靠疼痛也已經能感受的到,的確應該是觸目驚心。
沈安嫣無聲的嘆了口氣,準備轉身離去。
尹宸瑯一把抓住沈安嫣,又把沈安嫣扯了回來︰「這是什麼時候傷的?是不是母妃干的?」
沈安嫣懶得回答這個問題,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蕭安蘭是尹宸瑯的母妃,尹宸瑯當然不希望有沖突,讓他難做人,所以是下意識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的,母妃一向沉著穩重,希望母妃沒有做那麼過分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