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來吧。」秦海看了一眼司機後說道。
听到秦海的話,司機額頭上的汗水都流了下來,連忙道︰「不不,還是我來吧。」
對于秦海,這位司機已經有了十二萬分的敬畏,哪里還敢讓他開車。
見秦海不再吭聲,而且目光一直望著窗外,這位司機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放松下來。
望著漸行漸遠的出租車,楊峰嘴里吐出了一大口血,眼楮里流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
這個年輕人跟組織到底是敵是友?
他雖然感覺秦海跟組織之間是有仇怨的,但是,這畢竟只是他的猜測,無法得到證實。
只不過,對方最後那句告誡的話卻是在他的心里激蕩起了層層漣漪。
「如果你一直甘願做人爪牙,那麼你的仇恨將永遠不會有得報的一天」
這ˋ是在告訴他,想要報仇,就得改變現狀和現有的心態嗎?
回想起之前兩人的拳頭相交時的情況,秦海在那一瞬間所展現出來的可怕實力,讓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
良久,楊峰才回過神來,心中涌起了一陣復雜的情緒,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金先生,對不起了,從今天起,我就不能再為您效力了,這兩年來,跟在您身邊,為您做了那麼多事,想來,也應該足以報答您昔日的恩情了吧,請恕我這一次不能再守信承諾,繼續為您出力」楊峰的眼神漸漸地變的堅定無比。
他伸出手,抹掉嘴角的鮮血,轉身沒入了街道之中
「先生」司機望了一眼旁邊座位上的秦海,壯著膽子叫了一聲。
「嗯?」秦海轉過頭。
「你是那種練過真功夫的人?」司機一臉好奇的問道。
「算是吧。」秦海點頭。
「你學這個真功夫,難嗎?」。年輕人繼續問道。
「很難。」
秦海笑了一下之後,干脆向他講述道,「修習真正的武道,非常辛苦,不光要有持之以恆的毅力,還要有相應的天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在這條路上走通的。」
沒有習武天賦的人,再有毅力,也只是白費力氣。這個世界本就殘酷,沒有絕對的公平,就像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有的人打拼一輩子也買不起一套房一樣。
「哦。」司機一臉遺憾的嘆了口氣道。
「對了,今天的事,盡量保密。」秦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轉頭對司機說道。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司機保證道。
「嗯,那就好。」秦海點了點頭。
秦海之所以要讓司機保密,最主要的是為了楊峰。他想讓楊峰對微笑棺材的這份兒恨意存在下去,將來,或許有大用處
「楊峰,你這是怎麼了?」金大鐘剛一看到楊峰,就吃驚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受了點兒小傷,金先生,我今天回來,是想向你辭行的。」楊峰眼神復雜的望著眼前的金大鐘,歉意的說道。
這兩年下來,楊峰與金大鐘之間,早已遠不是當初那種雇佣的關系。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人非草木,熟能無情?若不是有著深厚的情誼,他又豈會答應金少的軟磨硬泡,去攻擊秦海?
但是現在…
金先生,真的是對不起你了,楊峰只能在心底里暗暗的長嘆了一口氣。
「辭行?為什麼?」
金大鐘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楊峰,問道,「是不是因為我兒子?」
「不是的,金先生,這一次,我去意已決!」楊峰咬了咬牙道。
「楊峰,是我金大鐘哪里做的不對嗎?你不是答應過我,會一直」
「金先生,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這兩年來,你對我楊峰像兄弟一樣,能夠跟在你身邊兩年,是我的福份,這一次向你辭行,是我對不起你,答應你的事,只怕做不到了!」楊峰低了頭,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絲深深的歉意。
「楊峰,你真的一定要走嗎?」。
金大鐘望著低頭的楊峰,不解的問道,「不能告訴我原因嗎?」。
「金先生,對不起,原因很復雜,我不能說!」
「楊峰,再給我兩年時間,你知道的,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到處惹事生非,如果沒有你在身邊保護,他只怕…楊峰,我金大鐘求你了,行嗎?」。金大鐘抿著嘴唇,近乎乞求的說道。
「金先生」
楊峰閉了閉眼楮,低聲道,「真的抱歉。這一次,我必須離開」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兒子的原因,他差點害死你」
「金先生,你知道?」
「嗯,我第一時間就給你打了電話,只不過,你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
金大鐘剛說到這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接通手機,說道︰「喂?」
「大鐘,不好了,你快回來一趟吧。」
電話剛一接通,就有一個焦急的女聲傳了出來。
「老婆,怎麼了?」金大鐘的心頭一跳,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來。
「我也不知道,家里來了兩個人,氣勢洶洶的,說要跟咱們算一下賬,我問他們怎麼回事,他們卻不理我,只說要找咱們兒子,我看他們來意不善,大鐘,你快回來吧。」女聲急迫的說道。
金大鐘听完老婆的話,臉色一凜,回道,「老婆,你等著,我馬上回去!」
楊峰要離開,家里又發生這種事情,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屋漏偏逢連夜雨麼?
金大鐘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他長長的吐了口氣,向門外跑去。不論怎樣,他都不能讓兒子受到傷害。
金大鐘的家中,林幼琳正一臉焦急的泡著茶,泡好之後,她端到兩個老人面前,客氣道︰「兩位,們先座一會兒,喝杯茶吧。」
「不必了!」
左側的那個老人眼角浮起一絲冷笑,語氣極為冷淡。右側的老人,一句話也沒有說,臉色平靜。
感覺到這兩個老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可怕的氣息,林幼琳立刻不敢再說話,額頭上的汗水頓時又冒了出來,心中只盼著金大鐘快點回來。
「兩位不請自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就在林幼琳感覺房里的緊張氣氛幾乎要讓她滯息的時候,門口終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金大鐘不卑不亢的朝著兩位老人走了過來。
「你是金大鐘?」
兩位老人的目光轉向金大鐘,眼中閃過一抹輕蔑。
「不錯,是我,不知道兩位是誰,來這里有什麼事情?」金大鐘點了點頭,感覺到兩位老人眼里的輕蔑之意,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但被他很好的掩藏了起來。
「來這里,自然是為了討個說法!」
左側的老人冷笑道,「你兒子那麼有能耐,叫他一起出來吧。」
說話間,老人枯瘦的身軀里,驀然間暴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勢,仿佛有如實質的,鋪天蓋地的向金大鐘夫妻二人壓了過來,壓的兩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咳咳…」
本來身體就有恙的金大鐘登時一下不停的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順過氣,吃驚的望著老人道,「老先生,你這是干什麼?咱們有話好好說」
「讓你兒子趕緊出來,咱們再好好說!」
老人不屑的望了一眼金大鐘,嘴角浮起一絲譏誚,聲音驀地變的冰冷,「今日若不給我倆一個滿意的交待,我們就用自己的方式討回公道!」
若是換成別人說這種話,金大鐘也許只會冷笑一聲,但是眼前的這兩個老人說出來,他的心頭,卻是猛的震了一下,仿如一記重錘狠狠地在他的胸口重擊了一下,只覺得肩膀之上,驀的多了幾千斤重。
「老先生請息怒,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請您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說來」金大鐘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說道。
「金曉波是不是你們金家的人?」老人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冷冷的反問道。
金大鐘听到老人嘴里的名字,心髒猛的跳了一下,他的兒子是什麼德性,作為父親,他最清楚。
「老先生,您說的是我兒子,不知道我兒子到底哪里得罪了」
「哼!」
左側老人直接打斷金大鐘的話道,「我看你也不用狡辯了,直接把你兒子交出來算了。」
听到這話,金大鐘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今天兩位若是把話說清楚,我金某保證,一定給兩位一個合理的解釋,但如果不說清,你們休想從這里帶走任何人!」
「好大的膽子!」
左側老人再開口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把話說清楚,昨天,你兒子開車在路上橫沖直撞,撞了人,就該付出代價!」
「這」
金大鐘听完,臉色蒼白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
「所以我才說,咱們不要在這里浪費口舌,不如直接把你那寶貝兒子叫出來,一問便知!」
金大鐘聞言,遲疑了一會兒後,才對身邊的林幼琳說道︰「老婆,給曉波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