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是他第一次到王靜雪的屋里,多少還是要給她一些體面,要不然等她醒來,紅燭告訴她自己連茶都沒喝,想必會很傷心吧。
听著沈雲磬接過茶杯,王靜雪松了一口氣。
自己平時喝毛尖慣了,竟然就忽略了,沈雲磬最厭惡的就是這個。看來以後要改改了,換成碧螺春好了。
沈雲磬正要喝茶,一陣密實的悶雷滾滾而來,一聲接連一聲,就在王靜雪的屋頂炸開。天空瞬時黑了下來,紅燭趕緊將蠟燭點燃。
望著窗外狂風頓起,豆大的雨滴夾雜著冰雹鋪天蓋地的砸下來,沈雲磬想到玲瓏。她有可能已經離開李府,正在回來的路上。這樣大的雨,這樣黑的天,這樣肆虐的風,她會不會害怕。
就算她不怕,拉車的馬卻有可能受驚,帶著馬車橫沖直撞。
來不及多想,沈雲磬拔腿][].[].[]就向外走,出了院子,才發現手里還拿著茶杯沒有放下,也不管是不是毛尖,沈雲磬仰頭喝了茶杯里的水,將茶杯順手一扔,快步離開。
沈雲磬驟然離開,紅燭一時間目瞪口呆,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了,二爺好端端的就走了。
感覺到屋里點起蠟燭,這樣曖昧的氣氛下,王靜雪听到有人離開的聲音,應該是紅燭,一定是紅燭見沈雲磬喝了茶水,悄悄離開。
王靜雪美眸微閉,輕輕申吟一聲,似是不經意般緩緩翻身,身上玉色繡鴛鴦戲水的錦被順勢滑落下來,露出她香艷的胴體,穿著薄似蟬翼的紗衣,在燭光下,越發誘人。
這個動作,她偷偷地練習了成千上萬遍。
王靜雪等待著沈雲磬如餓狼一般撲上來。
娘親給她藥的時候就說了,這個藥的藥性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要發作。想著這個,王靜雪又扭動了一下腰肢,做出一個勾魂攝魄的動作,只等沈雲磬。
看著躺在炕上的王靜雪,紅燭一滴眼淚吧嗒落了下來,提起腳,輕輕走出去,將門關上。這樣尷尬的一幕,她一定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
滴水檐下,紅燭听到屋里 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生生蓋過了外面的狂風暴雨。之後就是一陣靜默。
看著眼前如注的大雨,鴿子蛋大的冰雹,在已經積水的地面上濺起一片又一片水花。屋里靜默的一絲聲音也沒有,紅燭突然感到一陣害怕襲上心頭,姨娘該不會……紅燭轉身就朝王靜雪的屋里沖去。
破門而入,王靜雪無聲的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哭。
紅燭眼淚簌簌的就落了下來。輕輕走過去,嘆息一聲,把地上的錦被撿起,將王靜雪包住,王靜雪包住紅燭大聲哭起來,「我究竟哪里比不上穆氏那個賤/人!」
紅燭心疼的拍著王靜雪的後背安慰道︰「二爺只是被迷了心竅,他還不知道您的好。」
王靜雪嗚嗚哭著。
驕傲如她,這樣放下尊嚴,只為得到沈雲磬和她一刻纏綿,竟也成了笑話。
碎了一地的尊嚴,再也撿不起來。
王靜雪咬牙切齒,穆氏,我要你死!
沈雲磬跑到外院要牽馬的時候,頓時覺得全身滾熱,迅速的腫脹起來,像是雨後春筍一樣,要破土而出。胸膛里似乎有一只饑渴的豹子,想要沖出來,在大雨中肆意狂奔。
扶著頭,沈雲磬狠狠閉了下眼,又睜開,只覺得全身發熱,憋得越來越難受。
這是怎麼了,下這樣大的雨怎麼還會熱成這樣。
正渾身燥熱難耐,玲瓏的馬車進了他的視野。
幾乎是一個瞬間,沒有任何思想,沈雲磬朝玲瓏的馬車奔了過去。
不待馬車停穩,沈雲磬就將玲瓏從馬車里打橫抱了出來,直奔浩然居正房。
紫月和櫻桃看著大雨中沈雲磬抱著玲瓏的背影,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二爺這是怎麼了。
下這樣大的雨,不怕自己感冒也不怕二女乃女乃感冒嗎?
被這鴿子蛋大的冰雹砸一下可不是開玩笑。紫月和櫻桃還是決定等小丫鬟送來傘再離開馬車比較穩妥。
等紫月和櫻桃撐著傘回到浩然居正房的時候,沈雲磬才大汗淋灕的從玲瓏身上下來,躺在她身邊氣喘吁吁。
剛一進門就被沈雲磬這樣瘋狂的強要了一回,玲瓏覺得微微有些痛。
大腦漸漸冷靜下來,沈雲磬側身將玲瓏擁住,「弄疼你了嗎?」。歉意得問。
玲瓏很想說是,可是對上沈雲磬滿是內疚的眼楮,她說了個美麗的謊言,「沒有疼。只是太意外了。你就那樣把我抱出來,那麼多雙眼楮看著呢。」
沈雲磬一愣,玲瓏居然沒有怪他,松了一口氣。
剛才的自己,就像是一匹發情的種馬,只想痛快發泄一番。
他已經不受自己控制。
冷靜下來,沈雲磬覺得腦海中有什麼飄過,他想要抓住,卻是一閃而過,再想就什麼也想不到了。
「你怎麼在那?」玲瓏窩在沈雲磬臂彎里問道。
「這麼大的雨,我擔心你路上有什麼事,正要去接你。」沈雲磬模著玲瓏似雪的肌膚,柔聲說。
「怎麼沒有和濟寧候去喝酒?」沈雲磬的話她相信,可是沈雲磬這樣不顧一切的瘋狂的要她,讓玲瓏覺得陌生,自己不在,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沈雲磬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怎麼會在這樣的天氣,又是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從馬車上抱出來,直奔炕上!還有,自己分明喊著痛,讓他輕一點,可是他就像沒有听到一樣,瘋狂的進攻。
太不正常了。
「濟寧候想要看我那幅《秋獵圖》,拿上圖他們就走了。」沈雲磬答道,說罷,他坐起身來,「去洗一洗吧。」
他知道,玲瓏一向愛干淨。每次做完,再累,玲瓏都要洗了才睡。
玲瓏搖頭,「你先去吧,我想躺一會,實在不能動了。」她的疼,玲瓏估計不是有血就是腫了,她不想讓沈雲磬知道,讓他有負罪感。
沈雲磬知道自己方才有多瘋狂,不疑有他,「那我先去。」披了衣裳下地。
沈雲磬走後,玲瓏腦海里回想著方才的一幕幕,沈雲磬的每一個舉動都透著同一個訊息,他吃了藥。
只是,他為什麼吃藥。難道是覺得自己在這方面不行嗎?
玲瓏心里搖頭,昨天夜里沈雲磬還說自己是威武將軍,驕傲自豪的不得了。
既然不是,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被下了藥。
放眼浩然居,能給沈雲磬下藥的,只有王靜雪了。
王靜雪為什麼下藥,玲瓏不用猜都知道原因。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王靜雪給沈雲磬下了藥,沈雲磬卻是這幅樣子從王靜雪那里出來。沈雲磬見到自己的時候,分明是藥效剛剛發作。
不管什麼原因,王靜雪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卻莫名其妙的享用了這藥物的作用。
一點也不美妙!
沈雲磬從盥洗室出來,換了一身淺灰色杭綢家常衣裳,已經是神清氣爽,恢復常態。
「我想吃你做的面。」玲瓏撒嬌道︰「就是你在清泉庵的時候做的面,放點蔥花和香油。」她想支開沈雲磬。
沈雲磬寵溺的捏了捏玲瓏的臉蛋,「小饞貓,那麼遠的事還記得,那叫紫月進來服侍你。」眉宇間盡是驕傲。
玲瓏點頭。
沈雲磬離開後,玲瓏獨自到盥洗室清洗。仔細檢查一番,松了一口氣,沒有腫也沒有流血,只是有些發紅而已。不禁苦笑,最近幾日都不能和沈雲磬胡鬧了,還好他今兒晚上就要進宮當值,三天後才回來。三天的時間,也該好得差不多了。
洗漱干淨,沈雲磬還沒有做好面,玲瓏叫了紫月說話︰「照影還沒有回來嗎?」。
紫月搖頭,「估計被這雨截住了。」
從玲瓏進門到現在,雨勢越來越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玲瓏吩咐道︰「等照影回來,你讓她打听打听,今兒府里出什麼事了。」
紫月自知,在打听消息方面,照影絕對是個天才,自己無法與之相比,點頭應諾。她也覺得今天怪怪的。二爺雖然一向看重二女乃女乃,和二女乃女乃如膠似漆,蜜里調油,可是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這樣輕狂!
「二女乃女乃,趙嗣瑾過來了。」櫻桃進來稟報。
這個時候,下這麼大的雨,他來做什麼。難道是田莊出了什麼事?玲瓏忙道︰「快請。」邊說,邊起身去花廳,囑咐紫月︰「你去廚房看看,二爺的面若是還沒有下鍋,讓二爺且先等一等,我回來再下。」
紫月結舌,這是把二爺當廚房婆子使了。反應過來,玲瓏已經走了出去,只見她裙角消失在長廊拐彎處。
進了花廳,看見趙嗣瑾垂手而立,面色從容,玲瓏松了一口氣,在主位坐穩,問道︰「什麼事,冒這樣大的雨過來,是甘趙氏的地不賣嗎?」。
趙嗣瑾答道︰「甘趙氏的地談下來了,一共是用了三千兩銀子。」
那麼多地,幾乎將豐台佔了一半,甘趙氏居然這樣便宜就賣了。
趙嗣瑾看出玲瓏的心思,笑道︰「他們家一心想要做生意,生怕我們猶豫不買了,所以這個價就拿到了。」說罷,趙嗣瑾笑道︰「女乃女乃現在可是豐田最大的地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