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看起來約六十多歲年紀,這在古代已經算是高壽了。
面容白淨,眉毛細長,眼角有著些許細細的皺紋。頭發花白,卻是梳的一絲不苟。雖已在宮外,卻仍梳著宮中的發髻,沒帶什麼首飾,只別了一個金釵子。
素色藕荷色褙子,瓖著褐色的邊,看起來甚是樸素,但是仔細看去,卻是能看到藕荷色布料隱藏的深色花紋。
「這位就是大小姐吧。」
李嬤嬤見了唐菲,上下一打量,已是眼前一亮。
「見過嬤嬤。」
唐菲見這李嬤嬤態度柔和,臉帶笑容,觀之可親。
又觀其禮儀風度自然大方,行動間只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雖甚是始終帶笑,卻又絲毫不顯諂媚,當真不卑不吭,落落大方。
當下心中也是起了一絲恭敬之意,當下態度恭謹的向李嬤嬤施了一個拜師禮。
李嬤嬤見唐菲態度恭謹,絲毫不見這個年紀少女常帶的張狂之意,行動間又頗為落落大方,心下也是歡喜。
畢竟哪個師父不希望自己教導的弟子有天分,是個好苗子呢?
腦子里想著,眼楮里也不自覺帶出一抹贊嘆,當下神情更為溫柔。
再細細端詳唐菲的相貌,只見眼前女子身著淡綠色長裙,袖口繡著淡藍色牡丹,銀絲線勾勒出幾片祥雲,下擺密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楊柳般婀娜多姿。
又觀其臉龐,小小的瓜子臉,肌膚如上好的羊脂玉,竟不見一絲毛孔。
一雙水潤潤的杏仁眼,瞳仁極大,待你看去卻仿佛蓄著一絲清泉,眼眸閃動間只覺波光蕩漾,只恨不得溺死其中。
長長額睫毛猶如兩個小扇子,烏黑濃密,尾端微微上翹,眨眼間猶如兩個小蝴蝶忽閃著翅膀。
小小的瓊鼻略有些挺巧,無端帶出一股俏皮可愛的神色。
嘴唇微薄,小小的一只,卻是不點漆而朱,粉粉女敕女敕,水水潤潤,上唇微翹,下唇肉肉,不說話時兩唇之間,露著一個小縫,看上去呆呆的又惹人憐愛。
李嬤嬤不知道什麼叫做萌,卻也只覺得可愛異常,直教人忍不住抱在懷中好好疼愛。
以往的唐菲原主雖貌美,但平時行為舉止唯唯諾諾,又不會穿衣打扮,十六七歲的年紀就每每打扮的老氣橫秋。
再加上戚氏刻意引導,直把好好的美少女教成一個只知循規蹈矩的呆木頭。
府里有膽大嘴碎的丫鬟婆子都私下偷偷叫原主木頭美人,直道這原主還不如一塊木頭一般只擺著給人看也算賞心悅目,一旦動了起來就是猥瑣陰暗,全無美感。
真真辜負了顧氏遺傳給她的一副好相貌啊。
但穿越後的唐菲卻是全完不同。
穿越後的唐菲生長在現代,見過的場合多,看過的書本也多。
雖然因為家貧,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樣時時買衣服,買化妝品來打扮自己,但是身處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就算是再不上心,對于一些簡單的搭配,保養,化妝也是會有多了解的。
更不用說唐菲本就是一個花季少女,正是愛美的時候,對冉買不起化妝品衣服,卻是可以自己DIY制作。
什麼蛋清蜂蜜面膜,可以緊致皮膚,牛女乃珍珠粉面膜,最是美白淡斑。
雖然古代很多材料都沒有辦法準備齊全,但是其實真正有效的材料就是那麼幾種,互相替代組合一下,功效也是不打折扣的。
更不消得說什麼衣服的配色,搭配。雖說古代服飾和現代完全不同,但是對于美的基本法則卻是千遍不離其中。
很簡單,比如說,女人身上的顏色最好超過三種。
雖然簡單,但是在這古代,確實很少有女性能夠做到的,特別是一些沒什麼底蘊的暴發戶家庭,每每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恨不得把所有貴的值錢的往自己身上帶,雖然如此卻是顯得自己珠光寶氣,但是也是全武氣質,簡直成了一個移動的金庫一般。
而唐菲卻知道,衣服的搭配其重點就是色系的搭配。
而其中又有著四個要點,只要掌握了這四個要點,穿起衣服來也就是無往不利。
其一就是同色系搭配,色彩一般分為冷色系,暖色系和中間系,利用同色系間的變化搭配既可以打破沉悶感,又可以穿出層次感。
其二,可以利用漸變色,由明到暗,深到淺,柔和暈染開來的漸變色往往可以給人充滿神秘的浪漫氣息。
或者是對比撞色,這種方法可以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但是卻也要慎重使用,不然弄出個紅配綠之類,著實要讓人笑掉大牙。
最後最保險的,也就是整身同色,當你不知道自己應該穿什麼的時候,整身同色無疑是最保險而又最不會出錯的搭配了。
在古代貴族中,貴族小姐平日里往往除了繡花,讀書,游園子,平時卻是無所事事,而沒有現代的網絡書籍,這些知識就是無比寶貴的私家財產了。
唐菲只道,自己以後要進宮,這些保養,服裝搭配的知識就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也是自己比別的秀女多出來的優勢。
好好把握了這些,自己才能在扎紫嫣紅,爭奇斗艷的後宮中,走出一條自己的康莊大道。
掌握自己的命運,也能讓無限疼愛自己的母親過上好日子,而不再受任何人的壓迫。
這邊李嬤嬤見了唐菲也是喜歡不已。
李嬤嬤自曾在宮中伺候多年,見過額娘娘宮女不說一千也有八百了,但把所有的放在一起比較,這唐菲的容貌氣質不說第一也能排到前三。
當下決定定要好好教導這唐菲,只嘆道,此女了不得,只要能被皇上注意到,又何愁獲不得聖寵呢?
自打李嬤嬤入府以來,唐菲的生活較之剛來時被禁足的悠閑,真是徹底的忙綠了起來。
當然唐菲本來就不是喜歡悠閑生活的米蟲,她向來有野心也有干勁,對別人寬容,但對自己卻是甚為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