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謝婕妤用力將手上的那朵殘花往地上一貫,可是花朵太輕,根本看不出半點氣勢來,反倒像往地上甩了一些手上沾著的髒東西一樣。
謝婕妤手指顫抖的指著唐菲喝到︰「你進宮時候學的規矩都到哪里去了!連上下尊卑都不懂得?一個沒有品級的小主竟敢頂撞婕妤?」
唐菲還是那麼安安靜靜的看著她,那副一直沒有變過的淡定模樣,反倒襯托得謝婕妤這半天來的言語行為,都像個跳梁小丑一樣。
「妹妹從來沒有頂撞過婕妤姐姐,我的規矩也自有嬤嬤姑姑們提點,不勞姐姐費心了。」
唐菲行為標準的像謝婕妤施了一禮。
禮儀規範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這話說的一丁點兒都沒錯,唐菲確實一句話都沒有頂撞過他,而一個小小的婕妤,確實也還沒有資格去教導小主的禮儀。
謝婕妤本來是找別人不痛快的,沒想到到了這里卻被唐菲氣了個半死,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直指著唐菲說不出話來。
一邊安才人卻是看的心中大爽。
這謝婕妤擺明是來為難羞辱自己的,自己口拙齒笨,如今卻有唐菲幫自己擋住了謝婕妤的刁難。
當下看著唐菲的目光,便是多了不少的感激。
侍立在唐菲身邊的青梅,卻是沒有那麼多想法。
這謝婕妤明顯氣的不清,若是她動起手來,打了自家小主怎麼辦。
這謝婕妤怎麼說也是婕妤,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自家小主怎麼也不能和她對打啊,只能受著了。
到時候自己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也絕不能讓她傷了小主一根汗毛。
然而青梅的擔心卻是多余的,謝婕妤雖然囂張跋扈,但卻也沒有到這種程度。
她一甩袖子,卻是將剛才擺在台子上的幾盆蘭花,使勁的往地上摔去。
一陣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後,剛才還簇簇茂茂美不勝收的幾盆花,瞬間便都從台子上摔下,砸在地上跌個粉碎,變成了一堆斷枝殘葉。
將賞花宴攪了,花也砸了,謝婕妤方像出了一口惡氣一般,帶著來時的宮人,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揚長而去。
看她邁步的那個狠勁,好像每走一步都踩著心中的仇人在泄憤一樣。
余下的人一時面面相覷,竟是相顧無言。
還是梁美人先一步開了口︰「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下回有余暇再來與各位姐姐說話。」
梁美人本來就分位低,膽子也小,來的時候是想多接觸一下安才人的,誰知道卻踫上這麼一出好戲。
當下別的心思也沒有了,只想馬上回她的望雲閣,趕緊安安心。
梁美人一開口,跟她住在一起的孫彩女也連上兒跟著告辭,只道和梁美人住在一起,便一起去了。
謝婕妤沒來之前,這周昭容還能擺著昭容的架子,現在謝婕妤這麼一鬧,周昭容卻是徹底沒了臉。
這是冷月居,是她周昭容的寢宮,這謝婕妤說來就來,說走邊走,在這甩了一通威風,卻是絲毫沒有把這個主人放在眼里。
只可惜這周昭容卻是許久沒有寵愛,雖有個空殼分位在,卻是最後也沒有下定決心要與這謝婕妤為敵。
只到這謝婕妤就這麼浩浩蕩蕩的揚長而去。
見梁美人和孫采女要走,周昭容擠出個笑容來,客套了幾句,把她們送走了。
其他人也跟著紛紛告辭。
出了冷月居,安才人卻是追著唐菲趕了過來。
這安才人比唐菲年紀大,分位也高,又是新貴,唐菲便恭敬的稱呼一聲「安姐姐。」
「唐妹妹,今日卻是多虧了你,你住的縈香閣和我住的錦瑟居並不算遠,我們便一起走吧。」
安才人仍是一副細聲細氣的樣子,但是顯然對唐菲很是感激,一副劫後余生的樣子。
唐菲點頭稱是,與這安才人相攜而行。
安才人不但說話慢聲慢氣,走起路來也是慢慢悠悠,不緊不慢的樣子。
唐菲不得不小心的配合她的步伐,放緩了腳步。
「妹妹真是生的一副花容月貌。」對于唐菲的事情,安才人也是有所耳聞的,畢竟那樣一個美人,卻是很難讓人視而不見的。
「姐姐謬贊了,也是姐姐這樣溫柔如水的女子,才會獲得皇上的垂憐。」
唐菲,安才人兩人一路上不時敘些閑話,待到了錦瑟居的時候,兩人已是一副相熟的模樣了。
安才人覺得唐菲因為自己而得罪了謝婕妤,所以對唐菲多有愧疚,便相約下次和唐菲再敘,想著怎麼補償一下唐菲才好。
唐菲自然是高興的答應。
卻不知回到了縈香閣,青梅便是再也忍不住了。
想起剛才在冷月居的情形還後怕不已,上前緊走幾步追上唐菲︰小主,你怎麼就為了那安才人和謝婕妤頂撞起來了呢!」
「我什麼時候頂撞她了?」唐菲卻還是口氣從容。
「小主,再怎麼說那也是婕妤啊,認真計較起來,吃虧的不還是咱們。小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咱們還是忍讓一下。人們不是常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嗎?」。青梅竟是苦口婆心,開始勸起唐菲來了。
見著青梅一副老夫子的樣子,喋喋不休的,唐菲卻是「噗嗤」一笑,害的青梅又是無奈,又是著急。
「退一步卻也要看是什麼時候,有的時候能退,有的時候卻是不能退的。」
見青梅真的急了,唐菲也不再逗這個一心為了自己的小丫鬟,只是模模青梅的腦袋,向其解釋起來。
「如今你們家小主我,已經是門庭冷落,人人可欺了。」
听聞唐菲如此說,青梅卻是又一下子心又軟了,上前抓住唐菲的手︰「小主,您別這樣說……」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遇到什麼事解決什麼事,沒什麼好傷心的。」唐菲卻是灑月兌一笑,全然不放在心上。
見青梅垂頭不語,唐菲繼續解釋︰「如今我不能退的理由卻是有兩個。」
「其一便是這安才人。謝婕妤雖然容貌嬌艷,也頗得盛寵,但是卻已是每漸日下。更別說在這後宮中,容貌家世固然重要,但是德容言工也是不可或缺的。皇上見她跋扈爽利可能一時還有些興致,久而久之便也就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