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宮女面色蒼白,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雖是一襲病容卻是難掩其花容月色。
答話的聲音也是悅耳動听,便如同黃鸝吐谷。
這樣的容貌,這樣的氣度,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怎麼看怎麼叫人覺得違和。
但見其確實是從儲秀宮方向而來,而皇上今日下午也的確駕臨了儲秀宮的錦瑟居。
話里話外似乎也沒有什麼毛病。
那領隊的衛兵沖著左右一揮手,眾侍衛俱都將長槍收了起來。
見已過關,唐菲和青梅,便沖著那領頭的衛兵行了一個宮禮,頭也不回的匆匆而去。
唐菲也終于長舒一口氣,自己本就是病體,今夜的遭遇又著實太過驚險,若不是其意志堅定,恐怕早已支持不住暈倒了。
只是還沒等唐菲安下心來,剛走了兩步,那身後的守衛<卻是仿佛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大喝一聲︰「站住!」
卻是向著兩人追了過來。
這下將唐菲和青梅都驚了個魂飛魄散。
兩人也不管什麼規矩,儀態,便是撒丫子向著前方跑了起來。
但兩個人都只是弱智女流之輩,唐菲又是身患急病,正是體弱無力。
青梅攜著唐菲向前跑了沒有幾步,便被那隊虎賁衛追了上來。
又是團團圍住,只是這次那領頭的衛兵卻是面帶怒容,顯然覺得唐菲、青梅,甚是可疑,看這架勢,已經動了真格的。
原來這虎賁衛領頭衛兵在這唐菲、青梅走後,卻是越想越不對。
且不說這樣花容月貌的女子竟然只是個宮女。
便是宮中真的出了這樣一個絕色的宮女,也應該早就傳遍了,自己哪能一無所知呢?
而且在唐菲兩人走後,那衛兵才突然反應過來。
原來唐菲剛才慌忙之中,行的卻是宮中嬪妃的禮儀,而不是宮女應該行的大禮。
又想這唐菲容貌如此絕美,還冒充宮女,在深夜宵禁之後鬼鬼祟祟,也不知是不是宮外亂黨派來的細作、刺客。
要知道此時大雲國正和蒙利國交戰,戰事吃緊,並非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太平。
連他們虎賁衛的首領衛無疾,衛大將軍都親自上戰場領兵作戰。
「汝等何人,冒充宮女在這宮中鬼鬼祟祟,還不速速招來!」
那領頭的衛兵沖著唐菲和青梅一聲大喝,長槍向前一送,便已是抵在了唐菲的脖頸邊。
泛著冰冷鋒芒的長槍,和美人如玉的脖頸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一邊青梅早已是嚇得腿腳發軟,癱倒在地。
唐菲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是應該鎮定。
因為緊張和慌亂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的幫助,反而只會擾亂自己的思維。
眼下這個陣勢,這隊衛兵顯然是將自己當成了刺客、亂黨。
哪怕自己將儲秀宮小主的身份講了出來,說自己只是一個想去乾清宮邀寵的嬪妃,想來這些衛兵也是不會相信的。
剛才既然已經說了自己是安才人身邊的宮女,此時便一口咬定,想來一時他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
若是見了安才人,想來安才人也會替自己遮掩一二。
但那都是最差的情況,若是自己能夠月兌險,卻還是要繼續之前的計劃,前往乾清宮。
要知道,這是自己獲得聖寵,最後的機會了。
若是失敗,想必,衛貴妃等人的報復,便會蜂擁而至。
而那些,不是一個無寵的小主可以承受的。
只要過了今夜,自己便是那唱歌邀寵,卻被皇上厭棄的小主了。
但若是天亮前可以見了皇上,得了皇寵,一切危機便會迎刃而解。
畢竟一個有前途的小主,和一個被皇上厭棄的小主,分量是完全不同的。
「奴婢正是錦瑟居安才人的宮女彩月,不知各位大人還有何事?」
「宮女彩月?」那領頭的衛兵重復了一遍,復又喝道︰「既是宮女,你們跑什麼?!」
聲音如雷,直震得唐菲耳邊轟鳴。
「奴婢膽小,見眾位大人追趕,不知何事,一時慌亂故而奔跑,還請大人勿怪。」
「膽小?我見你的膽子卻是不小!」
那衛兵卻並不信唐菲所言,手中的長槍更近一步,直抵在了唐菲脖頸的皮膚上,劃出一個淡淡的紅痕。
「你說皇上今日去安才人的錦瑟居落下了東西,那東西呢?你們去乾清宮找皇上,卻不會連落下的東西都沒帶吧!」
听聞衛兵所言,唐菲卻是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當時慌亂之下,隨便編造的謊言,此時卻是哪有什麼東西交給這衛兵查看!
看來自己今夜卻是要交代在此處了。
只可惜計劃未成,又連累的青梅,今夜之後,縈香閣的眾人更是免不了要跟著自己這個被厭棄了的小主,吃不少苦頭。
正在絕望之間,唐菲卻是忽然靈機一動,心中豁然一片清明。
「幾位大人都是在虎賁衛當差的吧?」唐菲淡淡一笑。
那領頭的衛兵不知唐菲為何突然又有此問,怕是又要耍什麼花招,卻仍是粗聲粗氣的「恩」了一聲。
听聞幾人都是虎賁衛士兵,唐菲心下不由大定。
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那衛兵,俏生生道︰「陛下落在錦瑟居的東西就在這里呢!」
那領頭衛兵見唐菲突然掏出東西,謹防有詐,怕是暗器,急急後退幾步。
再看唐菲小小的手掌上,哪有什麼暗器,正放著一塊令牌。
不想親自去取,就命令了身後的侍衛將令牌取來,遞到自己手里。
那令牌並不大,卻是赤金打造,翻過來,卻見其上正刻了幾個大字「虎賁衛無疾」。
那衛兵自然認得這個令牌,正是自己家的將軍從不離身的私家令牌。
如今怎麼會在這個可疑女子的手中?
唐菲卻是對著那衛兵盈盈一拜,「這下大人們相信了吧,奴婢真的是錦瑟居的宮女,去乾清宮替皇上送東西的。」
那領頭衛兵逼近唐菲,冷聲道︰「這是我們家大人的令牌,你是如何得來的?」
唐菲微微一笑︰「既是你們家大人的東西,那自然是他送與我的,不然這世上還有誰,能從他身上搶來東西不成。」
那領頭衛兵定定的看了唐菲半晌,將令牌又交還到唐菲手里。
終于還是一揮手,帶著這隊巡邏的士兵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