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瑾王爺要回華京,這也算是一件大事,況且他的差事辦得好,祁陽帝自然高興,是以早早地便命人安排好了準備迎接他的事宜。
太後娘娘和昭容長公主更是翹首以盼。
轉眼九月初五在邇,端瑾王爺帶著若干手下回到了華京。
祁陽帝派大皇子出城迎接,一路設著儀仗,將端瑾王爺迎進了內城。
大皇子奉祁陽帝旨意,並未迎端瑾王爺進宮,而是轉個方向將人送回了王府。
「這怎麼行,按規矩我要先進宮去見皇兄。」墨曜坐在轎輦上,與外面騎著馬與他持平的大皇子說話。
大皇子面帶笑意,口氣十分恭敬,「父皇體恤王叔一路辛苦,特地命佷兒將王叔先送回王府,父皇說了,等王叔歇一歇,明日再進宮去也不遲。」
「勞皇兄惦記了,」墨曜笑了笑,「既是皇兄美意,臣弟自是不敢推辭,你且回去跟皇兄回稟,說我明日早朝再去見他。」
「是,王叔放心,佷兒一定好生回稟父皇。」大皇子笑得十分殷勤。
墨曜沒有說話,虛靠在轎輦上閉目養神,似乎很累的樣子。
大皇子只當墨曜一路跋涉,人自然疲憊不堪,也沒有多想,便坐直了身體,一路護送墨曜回了王府。
剛一到王府,便見管家和紅袖帶著闔府眾人等在門口,見了墨曜與大皇子齊齊行禮叩拜。
大皇子將人送到了,也很有眼色的沒跟著進去,跟墨曜道了聲辭,帶著自己的人轉身回宮復命去了。
墨曜讓管家帶著下人們都散了,這才帶著夜止等心月復回了自己院子。
待到了涵青閣,紅袖方才眼眶紅紅地道︰「王爺,您一路舟車勞頓,奴婢今早就帶著人將太清池收拾干淨了,您是否要先去沐浴更衣?」
墨曜這些日子忙著趕路,確實顧不上這些,如今听見紅袖提起家里的溫泉池子,便點頭應了。
待一番折騰過後,時辰已至餉午,紅袖又安排著將午膳擺上來。
墨曜與這幾個心月復一向不拘規矩,他與他們同吃同睡的時候很多,因而便讓夜止等幾個暗衛與他一同用了午膳。
飯畢,墨曜並未听紅袖的勸去休息,而是帶著夜止等人去了書房。
紅袖知道他們有事情要商量,想到明日王爺還要去宮中回話,她檀口微張,到底還是沒有再勸。
幾人剛進了書房坐定,墨曜便沖暗處說道︰「出來吧,夜戈。」
只見虛影一晃,夜戈便突然出現在了書房內。
墨曜指著夜止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夜戈也不多禮,走過去與夜止互相對踫了拳頭,便坐下了。
待人齊了,墨曜便讓夜戈將這些日子華京內的大小事情都仔細說一遍。
雖然他們之間一直有暗信傳遞消息,但畢竟不全面,他還要斟酌著情況跟皇上回話,自然需要將具體情況都模透了。
夜戈跟隨墨曜已久,自然明白他的用意,遂將從墨曜離開以後華京內外發生的大事小情,樁樁件件,無一不詳實地說了一遍。
夜戈性子沉穩刻板,輕易情緒不會外露,所以他說起話來也是干巴巴地,沒什麼趣味。
可墨曜依然從這有些呆板地聲音里捕捉到了不一樣。
夜戈說完以後,便轉過頭去看墨曜,卻見他似乎听得入迷了一樣,有些愣然。
夜戈不明所以,還以為自己哪里說的不對,便苦惱地回想自己說的那些話。
而一直注意著墨曜的夜止卻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但似乎又顧忌著怕被墨曜發現,所以那笑容一晃而逝。
其他人不明白,夜止心里卻多半猜到了墨曜反常的原因。
他心道,若自己觀察得沒錯的話,王爺是從夜戈提起洛小姐便開始頻頻出神的吧,王爺這是,動心了麼?
轉念一想,夜止便釋懷了。
王府什麼都好,可是就缺一個女主人,他覺得,若是洛小姐來做這個女主人,似乎再好不過了。
听夜戈說起她在王爺走後做的那些大事,他都忍不住心生敬佩。
他想,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們王爺吧!
夜戈話回完了,墨曜卻發起了呆,他模不著頭腦,便想去問夜止,誰知轉過頭來一看,夜止也在發愣呢,而且這廝還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得頗有些奇怪?
「你笑什麼呢?」夜戈想不明白,便推了夜止一把。
夜止回過神來,便見到他面帶疑惑地盯著自己,剛要說話,墨曜那邊就先開了口。
「你們倆嘀咕什麼呢?」
墨曜回過神來,便見自己最得力的兩個屬下頭挨著頭,不知在那里「商量」什麼。
「沒有,屬下什麼也沒說。」奇異地,夜止與夜戈竟異口同聲地否定了。
說完二人都愣住了,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不知怎麼就有些心虛起來?
墨曜挑了挑眉,「哦,是麼?」
他倒是不擔心他們會背叛自己,只是難得看他們這麼「口徑一致」,倒有些新奇。
「王爺,我們確實沒說什麼,夜戈問屬下笑什麼呢,可屬下並沒有笑啊,一定是他眼花了。」夜止見墨曜表情「不善」,當即便決定將夜戈推出去擋災。
所謂好兄弟,自然是這時候才顯出用處的!
夜戈顯然沒有夜止那麼厚的臉皮,是以被夜止「冤枉」了也不替自己辯解。
正說著呢,紅袖捧著茶過來了。
「王爺,奴婢送茶過來。」
「進來吧。」墨曜听出紅袖的聲音,便喚她進來。
紅袖進來以後,先將茶盞送到墨曜身邊的高幾上,才又分別給夜止與夜戈等人倒茶。
待將茶水遞給夜止的時候,紅袖手頓了一下,對夜止道︰「你別總欺負老實人。」
夜止被她說了,不僅不惱,反而笑意更甚,「紅袖你可真偏心,我跟著王爺吃苦受累那麼多天,才回來你就為了夜戈埋怨我。」
語罷,還意有所指地看了夜戈一眼。
其他幾個人見狀也都起哄地笑了起來。
紅袖知道夜止平時最愛開她與夜戈的玩笑,只恨自己怎麼還不長記性,送到跟前讓他調侃。
再一看夜戈臉都紅了,當下羞的轉身就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