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去麼?」半夏看著洛青染手中的信,眉心輕蹙。
「你說呢?」洛青染無奈地反問道。
王爺請她去,說是替她慶生,她也不能不知好歹吧,可是晚上還有家宴,她怕是不好出門
「王爺信上說什麼時候請您出去了麼?」
洛青染听了這話靈光一閃,端瑾王爺說未時派人來接她,讓她做好準備,想來他也不是那不知分寸之人,應是知道自家晚上會有家宴,可是,她又有些疑惑,端瑾王爺打算用什麼由頭來請她出去?
他縱是王爺,身份貴重,可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二人若是私下見面被人知道,怕是要引來流言蜚語吧?
與此同時,剛剛回府的長公主面對難得纏著自己的弟弟,很是無奈。
「你讓我下帖子幫你接洛家小姐出來?今日是她及笄的大日子,她家中定然做主為她慶生,況且我才從她家中離開,如今再以何名頭將人接出來?」
「長姐」端瑾王爺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為難長公主,聲調難得有幾分低三下氣的意味。
長公主明明心里都軟了,面上卻不還硬聲道︰「再說了,洛青染是未出閣的千金小姐,你請人出來干什麼,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當心污了她的名聲。」
她如何不知弟弟的那點心思,不過他一直不提,她也沒法直接開口問,如今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心里的想法給套問出來。
洛家的丫頭雖年歲還不大,但模樣品行氣度都是好的,性情她也難得的喜歡,若是墨曜真有這個意思,她倒是樂見其成,省得成日里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長姐當知我心意,還望長姐成全!」
墨曜今日既然來求長公主幫忙,就是沒打算再瞞著她了。
年後大選就要開始了,他心中一直不定,擔心洛青染家中讓她參加甄選,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不安,在想了幾個晝夜之後,他突然明白過來!
聯想從初見到一次次的接觸,原來自己早在不經意間將目光都傾注在了那個似乎總有秘密的少女身上。
墨曜從來不是個矯情優柔之人,他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從前皇兄想要賜婚時他都回絕了,就連長公主幾次三番提起他的婚事,都沒讓他動搖分毫。
直到有一天,那個自以為身份掩飾得很好的少女撞進他的懷里,墨曜才發現,原來這世間也會有一個女子,能讓他牽腸掛肚,眉目情深。
想到洛青染,墨曜連眼角眉梢都溫潤了下來。
長公主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好笑的同時,也隱約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心酸,不過想到墨曜求她的事情,長公主還是有些不贊同。
「你既有心,當知此事應按規矩來辦,三書六聘,明媒正娶方是正道,哪有私自見面的,這不合規矩。」
「長姐,」墨曜「可憐巴巴」地攀上她的袖子,「可我一時激動,已經派人捎信過去,說未時你會派人去接她過來喝茶了。」
「哎呦,」長公主氣得使勁點了把他的額頭,「你這是先斬後奏啊!」
「長姐」
墨曜又擺出那副小時候犯錯了才會有的表情,長公主如何受得住?
「罷了罷了,」長公主被他氣樂了,「你可真是本宮的冤家,本宮是前世欠了你的債呢!」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為了我的面子,讓長姐為難了。」墨曜被長公主剜了一眼,仍舊笑眯眯的。
最後,長公主還是寫了一封名帖,喚來鄭管家,讓她送去了洛府。
墨曜心願達成,陪著長公主又說了一陣子話,見長公主面色困倦,便告退了。
其實他並非一定要來求長姐幫忙,他想要將洛青染接出來替她慶生,多得是不被人發現的法子,之所以跑到長姐這里透露心跡,為的還是年後的大選。
既然如今長姐知道了他的心意,看她的樣子又對洛青染也十分滿意,那有了長姐從中撮合,這事應該機會更大一些。
洛家如今看似正沐皇恩,福澤深厚,可君心難測,多少大家世族一夕之間沒落,單看洛崢如今官級上漲,但實際並無兵權便可窺見皇兄的心思。
好在洛崢是個眼明心亮的,從西北一回來就交了虎符,幾十萬大軍的兵權毫無保留地交給了皇兄,這份魄力,他都為之嘆服。
如今這朝中,能如此看淡名利的,可不多了
且說墨曜從長公主府離開後,並未回王府,而是拐著彎讓夜止駕車去了城南。
稍晚些時候,長公主的名帖被送到了洛府,趙氏見到長公主的名帖後,二話不說便將葉氏和洛青染叫到了遠香堂,將長公主要請洛青染喝茶的事情跟她們母女說了。
葉氏頗有些受寵若驚,「這,會不會打擾長公主殿下的清淨?」
她這顧慮,趙氏剛才也有過,畢竟長公主才剛從洛府離開,可轉念一想,長公主如此不正是說明了她對洛青染的喜愛麼,這份殊榮,別人可是想求都求不到啊!
如今洛家看似受寵,但趙氏心內明白,皇上還是忌憚洛家的,若是洛青染能攀上長公主這棵大樹,來日也是洛家的一重保障。
因而趙氏一揮手,朗聲道︰「長公主殿下豈是那沒有分寸之人,她能這樣做,足見看重青染,這是洛家的福氣,也是青染的福氣啊,你回去好生打點了禮物,一會兒安排好了便送青染出門,長公主殿下說她會派車來接,也不必準備車駕了。」
「是,娘。」葉氏想來想去覺得趙氏說得也有道理,如今女兒這個身份,若是再能與長公主多親近些,來日必能許個好人家。
況且年後宮中即將大選,她私心里是不想女兒參加的,可是老夫人似乎對女兒的婚事並不著急,她也有些模不清老夫人的意思,但歸根結底,她是害怕老夫人做主讓女兒參加選秀的。
如今長公主若是看重女兒,保不齊還真能興起為女兒做媒的心思,總好過參加甄選。
不過這樣的心思她並不敢表露出來,也只能在心里先做打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