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韶要去的荒島離赤瑚島並不遠,很快他就帶著依舊昏迷的慕雲沫到了那里。
將船停靠在岸邊,玄韶抱起慕雲沫走上島,卻發現之前的帳篷已經被暴雨狂風摧殘的全部損壞倒塌,剩下的食物和藥物也被淋得不用多說了,看來得另找地方了。
玄韶抱著慕雲沫向荒島的深處走去。走了一段不小的距離後,玄韶發現面前有一個類似洞口的地方,他用劍砍掉洞口的雜草走進去,氤氳發霉的空氣迎面撲來。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盡管里面氣味難聞,石壁頂上還滴著水,但起碼是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了,于是玄韶找到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坐下來,然後輕輕平放下慕雲沫,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腿上。玄韶扯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她身上,拿出從船上帶下來的水囊強喂她了一些水,隨後將水囊放在她的額頭上以求稍稍降溫。玄韶解下慕雲沫肩上包+.++扎傷口被血滲透了的布,此時傷口有所好轉,血也已止住,于是再次為她上了藥,然後從披風上撕下一條為她重新包扎好。看著那塊披風上的布,玄韶自言自語的說道︰「記得第一次見你時,我也是用披風的布為你包扎呢。」
與慕雲沫初次相遇一直到後來的每一次見面,他都記憶猶新,歷歷在目,其實他們真正見面的機會寥寥可數,對過的話更是有限的可憐,可他卻總覺得他們如同早已相識了一世那麼久。眼前的人兒便是那個他熟悉的她,然而曾經能與他打斗整整一日的她是那樣的活力無限,如今卻安靜的躺在自己懷里……也許是太久沒休息的緣故,極度疲勞的玄韶不一會也靠著石壁睡了過去。
玄韶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他去拾了一些木枝來在山洞里生起火堆。
他抱起慕雲沫,讓她的上身靠在自己身上,拿下水囊探模她的額頭,終于熱度有些減退。
在閃爍晃動的火光下,玄韶看到慕雲沫的眉心微擰,眼角滲出了淚水。
「睡夢里也這麼辛苦嗎?」。他疼惜的為她拭去淚水,然後不由自主地輕輕吻住她的額頭……
慕雲沫,你什麼時候才會醒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如果可以,我多想與你生活在這安靜無人的島上,我不要錦衣玉食,不要世人艷羨的家世,至高的權力,只要能每天這樣看著你就足矣。
可……
玄玥和尉遲信趕到赤瑚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他們剛一上岸,那船家就逃一般的飛快地向回駛去,他們二人也無心理會那船家,便由他去了。
港口依稀看得見被魔法轟炸的痕跡,現下這里一個人都沒有,玄玥和尉遲信只好沿著山路往島內走。一路上尉遲信走在前面,觀察著四周,雙臂微張,隨時護著玄玥的動作,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動作,讓她心頭一暖,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忽然玄玥看到不遠處躺著滿地的尸體,看來這里曾有過戰斗。大致一掃,一邊石壁旁的一個深藍色的「尸體」引起了她的注意。
「咦?那個看起來很像赤穹的慕衍啊!他怎麼會在這里?」玄玥說著就跑上前去想探個究竟。
尉遲信立馬跟上想要阻止她︰「小心危險!」
玄玥沒有听尉遲信的阻止,走到那個人身邊,仔細一看,「果然是他!」
見他月復部的傷口和手里握著的半截弩箭,玄玥蹲模了模他的脈搏後說︰「他還沒死,我們要救救他!」說著她輕輕把慕衍扶正,扯開他月復部的衣料,拿出隨身帶著的藥輕輕地涂抹在傷口上。
尉遲信確定慕衍是真的傷的不輕,便由著玄玥為他包扎,然而站在她背後,看著她的動作,卻有些說不出來的不痛快。
「嘶…」也許是藥粉踫觸到傷口時的疼痛刺激到慕衍,他吸了一口氣居然醒了過來,仍舊非常虛弱的他沒有力氣說話,然後又閉上了眼楮等玄玥慢慢幫他上藥包扎好。
玄玥問尉遲信要來了水囊伸到慕衍已經干裂的嘴邊,「喝點水吧!」
慕衍猛喝了一大口,之後緩緩地說了一句「謝謝。」
「你怎麼會在這里?是赤瑚島的人把你弄傷了麼?」玄玥好奇的問道。
慕衍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然後掙扎的站起來,玄玥連忙扶了一把說︰「你還很虛弱,不要亂動啊!」
慕衍甩開她的手,也沒有說話,吃力踉蹌的走掉了。
「什麼嘛,真是奇怪的人!」玄玥聳了聳肩,回頭時卻發現尉遲信的表情有些生氣,「你怎麼了?」
「沒什麼,快走吧,找玄韶要緊。」尉遲信一臉嚴肅,徑直向前走去。
慕衍最後走到了港口的最側邊,他突然發現有個被繩子捆著的人躺在地上,于是他走上前去,那人看到慕衍,驚嚇的大喊道︰「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啊!」
于是慕衍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凶狠的拽著那人脖子說道︰「說!見沒見過一名受傷的女子?!」
那個人顫抖的說道︰「見……見過,她身邊還有個男人。」
慕衍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繼續問道︰「那他們去了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那個男子嘀咕了一句,似乎是去不遠處那個小荒島了。」
慕衍听到這句話後,想到他來赤瑚島時經過的一座小島,于是立刻松手放開這個人,跳上一只小船向那座小島駛去。
那個年輕的逃兵本以為安全了,他繼續躺在地上,期待能有赤瑚島的人能來幫他解開繩子,沒想到過了一會一群黑衣人走到他身邊,他全身的神經立刻又被繃緊。
「剛才那個男人去了哪里?」其中一個黑衣人問道。
「赤瑚島附近的那個小荒島。」逃兵驚慌的看著黑衣人。
「這樣啊,那謝謝你了。」那群黑衣人轉身走了,逃兵松了一口氣,這時其中一個黑衣人舉起弓弩頭也不回的指向那名逃兵,頃刻間一枝弩箭射在了他的胸口上,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