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我熙昭與赤穹國對立已久,就算如今依然暗中較量,但其實以這種胡鬧的方式來衡量的?傳出去豈非貽笑大方?」
聞言,太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癟癟嘴放棄。
「罷了罷了,降你一級軍餃,三個月內不許帶兵,待你冷靜了再回軍中!」
「臣領旨謝恩!」說罷,玄韶便站起身,退出了大殿。
尉遲信見玄韶神情黯然,回頭看向璟麟,璟麟會意的點了點頭後,尉遲信便也走出了大殿,跟上玄韶。
璟麟此時終于松了一口氣,他見父皇只是降了軍餃,不讓他帶兵三個月,沒有再多懲罰,也算是小懲大誡了,想來過上三個月他回到軍中,一切也就過去了。
這時,內監過來傳報,殿外有人求見。
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皇上前不久為其與玄韶賜婚的黛雪。
*
黛雪一如往日,一襲合身乳白宮裝的踏進大殿,微微頷首向殿上之人行了一禮︰「黛雪參見陛下。」
「免禮,平身吧。」皇上對眼前這個聰慧的女子一向頗為欣賞,加之又是亦塵的閉門弟子,一直覺得她是玄韶正妻的不二人選,因此見到她,皇上面上也立即和悅了幾分。
「陛下,今日臣女是為了玄韶之事前來。」黛雪抬起雙眸,神色清明的看向皇上。
聞言,立于一旁的璟麟挑了挑眉︰「哦?這麼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回殿下,是的。」
「那麼你可知,玄韶他究竟為何如此?」
「臣女正欲向陛下解釋此事,玄韶如此做,是因為臣女。」
「因為你?」
「是的,前些天臣女與赤穹國的慕雲淽曾在蒼玄閣發生過爭執,對方曾對臣女出言侮辱,言辭極其過分,玄韶知道後十分生氣,也很替臣女擔心。」言語間,黛雪秀美的臉蛋浮上一抹緋紅,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還請陛下不要怪罪玄韶,一切皆因臣女而起,願請陛下責罰。」語畢,黛雪輕撩裙擺跪了下來。
「朕就說玄韶這孩子一向不是個沖動的,怎的今日會如此亂來,原來一切皆因一個‘情’字。」皇上恍然大悟,臉上沒有半分怪責之意,擺了擺手讓黛雪起身,「平時總覺得這孩子一心投身軍營,對于感情多少有些木訥,如今看來,你們兩人當真是情深意重。」皇上贊許的點點頭,越發滿意自己對于二人的賜婚。
聞言,黛雪眉目間的嬌羞更是不言而喻。
「你放心吧,父皇只是降了玄韶的軍餃,罰他三月內不許帶兵,這已經是從輕發落了,無論如何,這處罰是不可少的。」一旁的璟麟對黛雪說道,心中卻起了嘀咕,玄韶真的對這黛雪動了真情嗎?
「如此臣女便放心了,謝過陛下,謝過殿下。」黛雪再次拘了一禮,而垂下的眸中流過一絲銳利的光。
慕雲淽回到趙知府的府上時,走進臥房,看到慕雲沫正站在院中舒展筋骨,面容已恢復了些氣色。
「怎的這麼晚才回來。」見妹妹進來,慕雲沫迎了上去。
「找幾味草藥,耽擱了,現下藥都齊全了。」慕雲淽輕松一笑,將城門外發生的事情自然的抹了過去。
「嗯,跟鈺朔一起回來的?」
「嗯,是啊。」
「近來……他似乎總是會在你身邊出現呢。」慕雲沫別有深意的看著慕雲淽。
「哪有的事情……」慕雲淽聞言眼神撇向一邊,「這個大閑人是沒有事情做罷了!」
很多東西,慕雲沫希望能夠有意無意的點撥妹妹一番,見妹妹如此情態,便沒有繼續深說,一來很多事情慕雲沫也沒有看的很確定,再者,來日方長。
「嗯,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回七剎城,現下早些休息吧。」
「好,那我這就回去了。」說罷,慕雲沫竟然有些慌亂般的逃離了這小院。
兩日後,慕雲沫幾人回了七剎城,到了慕府才覺得縱使在這城里危機四伏,但只要在這里,自己便安心。
「如今每日浸泡藥浴的時辰減了有一半了吧?」雲淽出城多日,藥浴的時間大大減少,回到府中,暮雲沫非要親自送她回汀蘭水榭,盯著她進浴桶才能安心。
「新的藥浴已經配好,加以湯藥內服,如今我每日只需四五個時辰便好,你瞧我前幾日身上都沒出現那些‘東西’呢。」
慕雲沫抬起妹妹的手臂將她的水袖挽上去,果見皮膚細膩白皙便稍稍放心,「還是要謹慎,切莫再復發了才好。」
「嗯,知道了姐,你也注意休息,我給你配的補藥方子你定要按時服下。」
「你給我配的藥怎的比那些郎中大夫配的更加難以下咽。」慕雲沫皺起了眉頭,想起那墨綠色的藥汁,月復中就一陣翻江倒海。
「他們那些溫吞的藥方哪里會有我的藥效快,你不想吃也沒辦法,我已經告訴慕衍了,他定會按時盯著你,一頓都不會讓你落下。」慕雲淽掩口輕笑。
「好了好了,怕了你們兩個還不成?」
從汀蘭水榭出來,慕雲沫回到緋鳶閣。進屋後發現窗戶大開,案上的燭燈被晚風吹得幾欲熄滅,她走進去剛欲關起窗戶,卻發現窗前桌上赫然擱著一個土黃色信箋,那絕不該是屬于這個房間的東西,于是她立即模向腰間的匕首戒備起來,機警的看向房間四周。
確定沒有其他異樣,她靠近案幾,拿起信箋輕輕攤開,看清上面的字後瞳孔極速收縮,之後猛地沖向窗口望向外面,窗外茫茫夜色如同墨汁一樣襲入慕雲沫心中,使得這張紙條更加神秘。
四下寂靜一片,如同那一次在府中眼睜睜看著父親曾經的親兵被窗外一支弩箭射殺一樣,一種莫名的恐懼與慌亂如同蔓藤一般恣意瘋狂的在她心中延伸著。
最後復又看了一眼紙條,慕雲沫轉身沖出房門,周身散發著逼人的寒氣與肅殺,消失在夜色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