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慕雲沫揚起的匕首,慕衍用盡全身力氣摟住了她。
噗!噗!緊接著又是幾聲匕首穿破皮肉的聲音,慕雲沫匕首上淬的劇毒使得慕衍面色慘白,渾身青筋暴起,而慕雲沫手中的匕首仍然一下一下的刺向慕衍。
慕衍極力的控制著漸漸消失的意識去抱緊慕雲沫,試圖抓住慕雲沫握著匕首的雙手,誰知被抓住手的慕雲沫下一秒竟直接低頭狠狠咬上了慕衍的脖頸。
「呃!」
慕衍倒吸一口涼氣,痛的幾乎窒息,想要掰開慕雲沫的頭卻又不舍得弄痛了她,僵持之下,慕雲沫竟是絲毫沒有松口的跡象,鮮血就順著慕衍脖頸緩緩流下來。
這時,他們身後響起了白縛沙啞空靈的聲音︰「是時候結束了。」
拉 拉,隨即一陣鎖鏈抽動的聲音傳來,不等慕衍回頭,白縛右手的鐮刀直直刺穿了他的頸椎,並欲要向外拉扯脊柱,血肉模糊間已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呃!」慕衍痛呼一聲,終于跪倒在地,漸漸失去了意識。
白縛再次發出如同地獄惡靈一般的笑聲,松開了鎖鏈,左右重新向慕雲沫舉起右手,而這次,掌心卻是對著她。
這時,從一旁又閃出一個人影,白縛渾不在意,只當是哪個不要命的又來送死了。
只听那人說道︰「白縛,你讓我好找。」
「白縛,你讓我好找。」低沉緩慢的聲音卻不能听出其中的仇恨和怨氣。
正欲催動死靈術的白縛卻在這一句話後愕然回頭,一時間原本急速向掌心匯聚的幽綠色靈魄驟然停止,好似空間被靜止了一般,隨即慕雲沫也倒在了地上。
「是你,延光。」白縛可怖的表情並無什麼變化,卻讓人隱約感覺到他竟有那麼一瞬的慌亂。
白縛面前的男子身著青灰色勁裝,雙眸散發著的不是怒火,而是一種死寂,那是只有心死之人才會有的神情,他手握一把青銅雕刻著遠古圖騰的長刀,只是那長刀看起來十分笨重,尤其是刀刃,幾乎鈍得看不到一絲刃芒。
「白縛,你我之間的帳,終于可以好好算一算了。」說罷,他舉起了手中的長刀指向白縛。
「哦?原來你是想讓我成全你去我的束靈之淵里跟你妻子女兒團聚嗎?」。白縛嗤笑一聲。
「你把瑤兒她也」延光猛地舉刀揮去,一束狀似刀鋒的光刃瞬間逼向百縛,沒有保護好妻子和女兒讓她們被白縛抓走是延光這輩子最大的痛苦,若不是為了替她們報仇,延光幾乎就要隨妻女死去。
白縛向後一閃,躲避著光刃的同時握緊右手,瞬間一層淺綠色微光包圍住他,「是啊,你女兒的靈魂要比你妻子的甜美百倍呢。」他仍繼續激怒著延光。
聞言,延光腦海中浮現出女兒純真的笑臉,以及她被白縛折磨吞噬靈魂的痛苦和恐懼,他大喝一聲,躍上一步瘋狂的揮刀沖向白縛。
白縛低聲默念,一面幽綠色氣牆擋在了他與延光面前,接著他趁機迅速向山下的方向逃離。只是在白縛轉身的剎那,他狀似無意的向山上方向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
延光見狀立即敏捷的繞過了氣牆,向白縛逃跑的方向追去。
過了不知多久,天空突然烏雲密布,接著便下起了大雨。
冰涼的雨水打在慕衍身上,他漸漸有了意識,只是全身的傷口和劇痛已經無法讓他起身移動,可是他覺察到慕雲沫就倒在自己的手邊,于是挨過了半晌,他終于掙扎著睜開眼,艱難緩慢的挪動身體,此刻的他已經沒有絲毫力氣能夠抱起慕雲沫,只好伏在她頭邊,輕撫著她的臉,為她盡量的擋去雨水。
就在慕衍即將撐不住的時候,慕雲沫眼皮微動,似是有了意識。
當慕雲沫張開雙眼時,慕衍看到她的眸子終于由之前受控之時恢復了清明的赤色。
慕雲沫還沒有完全從真實無比的幻境中完全月兌離出來,她看到眼前的慕衍,並沒有發現慕衍的不對,而是緊緊抱住慕衍,用顫抖的聲音慌亂恐懼的說道︰「阿衍,阿衍,我看到父親了,他還沒死,他還活著!你看到他了嗎?」。
「那那都是白縛用靈術幻化出來的,那都是假的。」慕衍盡量提著一口氣對她說道。
「不,不是的,我真的看到父親了,阿衍你相信我,父親回來了!」慕雲沫更加緊緊的埋在了慕衍的懷里,她抗拒著好不容易見到的父親竟是別人幻化出來的事實。
此刻的慕衍已然無法說話,身上那大片大片的傷口傳來的疼痛再次讓他失去了意識,他身形一癱便倒在了慕雲沫的肩上。
慕雲沫此刻也發覺了不對,周身的空氣中除了雨水的泥土味竟還有濃重的血腥味,她猛地抽回一只手,竟看到手上滿是鮮血,而慕衍竟漸漸地向一邊滑去。
「阿衍?」
扶住暈厥的慕衍,慕雲沫突然清醒了很多,心中陡然升上一股恐懼,當她跪起身子看到慕衍後背時,她瞪大了眼楮幾乎崩潰,那已被扯出的頸椎骨,以及後背和側月復間滿是深入見骨的傷口,而那留著黑血的傷口,慕雲沫再熟悉不過,分明是只有自己的緋月才能制造出那樣狠辣刁鑽的傷口
「阿衍,阿衍!!!」
回到慕府,出外尋找了慕雲沫一天剛回到家中的慕雲淽聞聲立馬走到了正廳,本欲問慕雲沫究竟去了哪里之時,卻見到渾身濕透的兩人,且慕衍幾乎是癱靠在暮雲沫身上,他全身上下傷的連一塊好地方都沒有,她驚詫的不知發生了何時,連忙上去扶住︰「快回房里去。」
回到慕衍的房間,兩人替慕衍換下了濕透的衣服。雖然叫了府醫,但尚未到來,于是慕雲淽先替慕衍檢查起來。
而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慕雲沫,看著被慕衍傷口染紅的被褥,瞳孔微微顫抖,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竟全然想不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