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雪應是在我和覓音的交談中得知了初次在煙渺州遭遇黑衣人的事情,然後就借著黑衣人的‘幌子’去設計害雲沫,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做的若非我趕到,雲沫很可能已經」若說方才玄韶對于黛雪尚且未至恨之入骨,那麼此刻听聞她在煙渺州所為,已是徹底燃起了他的殺心。
「現下這二人仍在藍焰島,你若不信我所說,盡可隨時過去找他們盤問。」青漪神情坦然。
「你又何必說假話,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沒有想到她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一個女子,為了一個‘情’字,又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何況,她背後還有幕後指使。」
「如此想來,當初的很多‘巧合’和‘誤會’,應當都沒有那麼簡單,只是,我竟如此後知後覺。」玄韶無奈的自嘲嘆道。
「是,你們之間那些糾葛我不甚清楚也無意多做打探,但有一事我想還是要告知與你。」
「還請但說無妨。」
「此物,想必你一直在尋找吧。」青漪又取出一快包著的錦袋遞給玄韶。
玄韶將錦袋打開,看到顯現之物,驚愕的甚至倒退了一步。
他拿起袋中包裹的那一縷用紅繩纏著的墨發,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它怎麼會在你手中?」
這正是他曾日夜不離身的暮雲沫的那縷發絲,然而突然有一天便消失不見,他曾因此尋遍了整個玄府和軍營,甚至對下人大發雷霆卻依然未果,曾以為不慎丟失,此生都再也見不到這縷墨發,卻不想今**竟又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可知,大約是你母親生辰之後的幾日,一名自稱是你派去的士兵到七芒山下找到了暮雲沫,說是奉你之命,將此物親自交給她。」
「什麼?!我根本從未」玄韶大驚失色,然而很快便已知曉其中關竅。
「自然不是你的意思,可暮雲沫又如何知道,她自然是當了真。」
玄韶清楚的記得那日黃昏,他拿出這縷纏著紅繩的墨發舉到暮雲沫面前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待到你我成婚之日,我便也截下一段頭發,與你結發。」
暮雲沫甚至自己這縷發絲自己想來貼身帶著,無人知曉,所以若非是自己之意,別人又豈能踫到?所以她定是信了那士兵之言難怪那時暮雲沫突然在聶城修養,卻又不肯見自己,也難怪賀狄鈺朔對自己的態度是那般反感。
「此事由誰所為,我想你應該清楚了吧。」
沒錯,玄韶暗自回想,那些日子她在玄府幫忙照顧母親,而這縷墨發也差不多便是那時丟失的,定是她趁機偷走,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了。他捏緊的拳頭,森白的關節咯咯作響,他憎惡這城府極深卻偽裝的極好的女子,卻更氣惱自己知人不明,就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輕信了他人,才使得自己與暮雲沫漸行漸遠,亦數次害的她遭人毒手。
「好了,今日我前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麼我先告辭了。」青漪攏了攏披風。
「青漪,謝謝你告訴我的一切。」玄韶作揖,「敢問一句,為何你會來告訴我這一切,過往,我與你似乎並無交集,而黛雪似乎也並未對你造成利益傷害。」玄韶在青漪離開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青漪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我曾答應過一個人,調查黛雪,如今模清了她的底,而他」
玄韶已大抵知曉她所說之人是誰,卻沒有明言說出。
青漪眼中劃過一絲苦澀,「前來告知于你,這也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了罷。」
「你要回七剎城了嗎?」。
青漪搖搖頭,抬頭看向宮牆邊的雲,「我想我不會再回去了。」
守在那里這麼多年,為了師父的遺命,為了闇心教,也為了他獨獨沒有為了自己好好的活過,如今已經沒有留在那里的理由了。
「玄韶,既然愛她,就不要有任何的顧慮,你可知,可以恣意的愛一個人,這本身就是上天的恩賜了,當失去愛那個人的機會之時,後悔也晚了。」
說罷,青漪拉上兜帽,縱身一躍,轉瞬間只剩下燦燦的銀杏樹葉微微晃動,仿佛那樹下從不曾有人來過
「事情經過就是如此,所以剛一見到黛雪出現我便有了警惕,她出現必然是有陰謀的。」兩人一面向這片詭異的空地深處行走,一面玄韶將青漪出現之事全部告知與尉遲信。
「原來如此,我當時就好奇,以你與黛雪之間的咳咳,你居然沒有第一時間亮出真實身份。」尉遲信話中有意的調侃了一番。
玄韶剜了他一眼,轉而問道︰「听你之言,你對此人也是早有戒備,你也全部知曉了?」
「不,關于黛雪此人有問題,我與璟麟和覓音只是猜測皇後遇刺一事與她有關,雖然試探過她也是八九不離十了,但是仍沒有確鑿的證據,至于她做的其他事情還是方才從你口中才得知。」
「試探?」
尉遲信點點頭,將覓音和璟麟當時設計的一系列試探以及黛雪的行動告訴了玄韶。
「如此說來,皇後遇刺一事亦是她所為然後嫁禍給雲沫,其心當誅!」
正當玄韶氣憤之極,尉遲信突然伸手攔住他,然後指了指前面不遠處,兩人停下了腳步,玄韶順著他手指向的地方看去,發現不遠處隱約可見的地上似乎有人影,他們二人警惕的走過去,竟然是身穿熙昭士兵制服模樣的人趴在地上,小心的將其翻過來,玄韶探了探那人鼻息,發覺他似乎尚有氣息。
而就在這時,那年輕的士兵突然顫抖了一下,含糊不清的開口說著︰「鬼有鬼啊放過我啊」邊說邊全身掙扎亂動。
「醒醒,快醒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