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羅之墟徹底被封印之後,當下的時局也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蒼玄閣因亦塵閣主的犧牲而元氣大傷,于是選擇再次隱世。此次識破靳焱的陰謀並與其抗衡可以算得上是熙昭和赤穹共同合作而為,由此兩國之間算是真正開始融解上百年來的積怨,加之赤穹新帝鈺朔本就不欲在這時四處樹敵,從他最為擅長的貿易開始了兩國的「破冰」之程。
玄韶與慕雲沫即將成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熙昭和其他國家也都得到了消息。要說如今赤穹與熙昭的關系,兩人成婚自是不算奇事,且說這慕家雖然之前因慕淵失蹤、漆凌的針對而落敗,但如今漆凌一黨與傅氏一族幾乎被鏟除干淨,賀狄鈺朔成為新皇,慕府重振,短短時日內就即將恢復往日的輝煌,且慕家的二小姐又即將入宮為後,慕家今後注定不可小覷。更不用說男方的玄家,更是熙昭的第一大家族,受皇室恩遇=.==不斷,故玄氏與慕氏兩家聯姻,與兩個家族乃至兩個國家都是再合適不過。
只是這慕雲沫曾經是熙昭太子嘉陽璟麟的儲妃,若非太子大婚之日出了皇後遇刺之事,她此刻合該是熙昭的太子妃才對,如今時隔不過寥寥數月就又要嫁給玄家,畢竟慕雲沫與玄韶兩下里早有情意是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的隱秘之事,所以在大多數人的眼里,這錯綜復雜的發展當真是令人尋味。
就在百姓議論紛紛之時,皇帝嘉陽暮天收慕雲沫為義女,封安懿郡主,暫住宮中,待與玄韶成親之時從宮中出嫁。
此賜封旨意一出,眾人便明白了皇家的態度︰這是要堵住世人悠悠之口,既然皇室都表明了立場,老百姓們又怎還敢多加議論揣測?
半月後將是赤穹的新帝登基大典,慕雲沫向嘉陽暮天表明,希望回赤穹參加新帝繼位儀典,另一方面,她也需要回赤穹為自己的婚事做一番準備,且她即將遠嫁來熙昭,族中許多事情亦需她具體打點交代一番。
嘉陽暮天自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更讓玄韶陪她一起去赤穹,不僅是作為她未來的夫婿而陪伴,另外此次也是讓玄韶代表熙昭,作為使者去參加賀狄鈺朔的登基大典。
玄韶也是高興不已,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慕雲沫與自己相處的並無不好,可是他總覺得在一些不經意的瞬間能看到她眼中的苦澀與迷惘,他不願去深究那些情緒究竟是自己多疑還是其他,只想著此次她回到故鄉,或許能夠疏解一些罷。
玄韶與慕雲沫回到七剎城後,慕雲沫忙碌到幾乎沒有停歇過,從祭祖、安排族中事務,到查驗各個莊子和鋪子的收成利益,指派靠譜的手下去接手經營莊鋪,玄韶看在眼里,玄韶一向知她不易,而親眼看到她事無巨細地親自奔波處理著家族每件事,卻是更加心疼。而他能做的也只有如影隨形的相伴,在她喘口氣的空當給她自己的肩膀。
一日清晨,慕雲淽出宮回到慕府,兩姐妹團聚自是有說不完的話,玄韶便自己出了慕府,想要四處看看七剎城,看看這個她長大的地方。
剛出門沒有多久,玄韶便在街角看到了故人——洛霜。
然而見到洛霜之時,他並沒有太大的欣喜,眼中反倒是有一絲抗拒轉瞬即逝,但他很快便開口笑道︰「洛霜,你也在這里啊。」
「是啊,听聞雲沫回來了,但想著她即將與你成婚,此番回來必然有諸多事情需要準備,于是才一直沒有去看她。」洛霜應是沒有察覺到玄韶的異樣,繼續說道︰「雲沫呢?怎就你一人?」
「慕雲淽回府,她們姐妹相聚,我在旁多有不便,于是自己出來走走。」
「如此,不若我帶你去我與雲沫曾經最常去的那家館子喝一杯,如何?」
「自是極好。」
兩人來到一家不算奢華卻布置的十分有格調的酒館,慕雲沫與洛霜都不是什麼講究排場的人,所以二人以往相約談心,大多來這清靜雅致的地方。
店掌櫃見是洛霜來,點頭親切的笑了笑,洛霜同樣點頭示意,之後便徑自帶玄韶去了三樓唯一的一間雅閣,不一會便有掌櫃親自送來幾壺好酒和幾樣精致的小菜後便退了下去,再無多的殷勤招呼,想來這也是她與慕雲沫的「老規矩」了。
玄韶四周打量了一番這雅間,洛霜也同樣環顧四周,隨後感慨似的開口道︰「上一次與雲沫在這里喝酒,還是三年以前,轉眼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回頭看看真是如同一場驚夢。」
「好在如今一切塵埃落定,那些終是過去了。」玄韶亦是感嘆。
「只是如今她已要遠嫁熙昭,想來以後應是再無機會與她在此小酌了。」洛霜笑著搖搖頭,敬了玄韶一杯,自己先行飲下。
玄韶雙手持杯回敬一番,亦爽快的喝下,「今後只要你想,隨時可以來上陵城與她喝酒談天,雲沫在熙昭熟悉的人不多,若有故人相伴,想必是極開心的。」
「哦?玄韶,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洛霜為玄韶滿上,將他的杯子執起遞回玄韶面前,語氣听不出情緒來。
玄韶接過杯子卻沒有立刻飲下,他被洛霜這不**晴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撇開目光道︰「你這是何意,我自是真心歡迎。」
洛霜緩緩喝下手中的一杯酒,接著無比平靜的問道︰「既然如此,那麼前幾日我去上陵城找你和雲沫,你又為何對我避而不見?」
「你說什麼,我怎的不知,你來過上陵城嗎?」。玄韶錯愕,放下酒杯反問道。
「你讓下人以重傷未愈、府上混亂為由,回絕了我的探望,就連雲沫我也不曾見到,然而據我所知,那幾日你的劇毒已解,傷勢也已恢復大好」說到這里,洛霜頓了頓,漆黑的眸子深深地探究著玄韶,那眼神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玄韶,你究竟在怕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