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婉心尖顫。
她深知齊清兒心中的苦,表面上裝得那麼平靜,心中還不知道有多苦呢!
想勸勸,嘴里卻說不出來。
便對著楊柳道︰「這是郡主心善,念你整日在府上呆著,怕你寂寥。」
楊柳接話,道︰「若姐姐放心,我也可以不用整日呆在府上。」
竹婉到底是不善言辭的人。
對齊清兒的一腔熱血,往往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遇了事兒,她的拳頭能解決問題,嘴卻不能。
齊清兒拉拉竹婉的手,道︰「好了,這邊也沒什麼事兒了。你先退下吧!」
竹婉點點頭,臉上甚囧。
她也知道楊柳是被郡主關在府上的。
楊柳卻對著竹婉離開的背影笑,道︰「竹婉姐姐走好。」
竹婉沒再理她。
帶著一院子的婢女婆子,魚貫而出的離開了南湘苑。
齊清兒指了指琴,對楊柳道︰「不是想彈琴麼?那彈一首吧!」
楊柳抱著琴,不知是在嘲笑還是在諷刺,道︰「姐姐說讓彈,我就得彈麼?!」竹婉一走,她覺得沒有威脅了。齊清兒是個什麼體質,她清楚,那寒毒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發作起來生不如死。她偏要惹毛她。
齊清兒笑笑不說話。
楊柳這個態度,她早有預料,道︰「也是,我有什麼資格讓你彈琴給我听。」說完起身在院子中走了兩圈,看著楊柳細心種下的花草,其實她是個不慎可憐的人。
幸幸苦苦輾轉反則到了京城,被陳文靖奪去不提,最終和齊清兒相認,進了郡主府。可以說她今後的日子將會平步青雲,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然她不滿足,過上了有尊嚴的日子又好高騖遠想著成為王妃,成為皇後,成為太後。有時理想,或者應該說是痴心妄想得太過,也不是件好事。祁王便利用了她好高騖遠的心,或許還有半分她對他的愛慕之意。
想到這里,齊清兒不由得抬頭看她。
她卻站在了齊清兒身前,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身子微搖,道︰「我知道姐姐為什麼想听我彈琴,因為祁王今日.成親,姐姐心里不舒服,難過得很,表面上卻要裝著不在乎,心中便更加苦悶。因為想借琴聲消愁。」
說完很得意的樣子。
祁王成親,她可不難過,做不了王妃,側妃對她來說也是很滿意的。
齊清兒埋頭看花,伸手掐了一朵深橘色的菊花,捏在指間。
「妹妹怎麼認為,便是怎麼樣吧!今天過來看你,不過是想著從你進府還沒有來見過你,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齊清兒邊說邊環顧了一下四周,「看來你過得挺好的,我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
楊柳一愣。
她還真是刀槍不入。
甚至懷疑她到底愛不愛祁王。
見齊清兒要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道︰「齊清兒,你害怕了!急著走做什麼?」
當下院子就只有她和齊清兒兩個人。
她突然起了傷害齊清兒的念頭,先解心頭之恨。
握在她手臂的手也不由得收緊。
齊清兒確實急著想走,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不知道她還能將這虛偽的平靜的表象持續多久。
楊柳卻不讓,將她往後拉,道︰「或許我不該說姐姐害怕了,而是勇敢。姐姐敢和我獨處,勇氣可嘉。」說話時,眼里冒著寒星。
齊清兒這才意識到了危險,道︰「你想干什麼?」
身子大不如前,幾乎是風一吹就散,她不得不留意。被楊柳握住的手臂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楊柳嫵媚的笑笑,道︰「我救了你,你卻要關我。你說我想干什麼?」
話剛落,她就推了齊清兒一把。
齊清兒不知她身後是一口深井。
頓時天旋地轉,驚呼竹婉。
楊柳凝目看著,嘴角的笑更甚,後有凝住,隨即恐慌。齊清兒若真摔下去了,她的命也沒了。竹婉首先不過放過她。
可再伸手去拉,已經太晚。
這一幕讓踏進苑來的祁王,楚秦歌,竹婉等人看了個正著。
祁王電閃火擊的旋身,總算是趕在了齊清兒落進深井之前,將她摟到了一旁。手臂卻因為用力過猛,包扎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楚秦歌飛快掠向楊柳,一把將她按倒在地。
竹婉因受過杖刑,行動比楚秦歌慢了半拍,她感趕到楊柳面前毫不留情,將她從地上提起,抬手連打三記掌摑。
楊柳面前天昏地暗,根本站不住腳。
嘴角抽疼。
楚秦歌扭曲這一張臉,真沒想到竹婉還能這麼打人,不覺又嫉妒齊清兒,有祁王護著,現在有多了個竹婉。
齊清兒則一臉驚恐,心怦怦直跳。
見身後是祁王,又像觸電似的,閃到一旁。
祁王手里一空,心肝疼得發燙,無比揪心地看著齊清兒,不忘目測她身上是否受傷。
不等祁王開口,只听竹婉那邊大吼一聲,道︰「來人,將這個賤人綁起來,關進屋子里。」
楚秦歌縮了縮脖子。
竹婉生氣的樣子,不是虎人的。
齊清兒見狀走了過去,身子有些輕浮,臉頰煞白,只有唇瓣還有些粉色,道︰「綁就不必了,關起來就行了。」
竹婉,「郡主!」
齊清兒輕道︰「听我的。」
竹婉不依,她也是倔脾氣。
楚秦歌插話道︰「郡主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都關起來,邦了也多余。」
說罷,嫌棄地瞅了楊柳一眼。
楊柳嘴角掛著血,惡狠狠地瞅著齊清兒,道︰「少在這兒裝好人!」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祁王,嘴角的恨意更甚,「裝模作樣的對我好,還不是為了以後能夠利用我。我上過一次當,就不再有第二次。沒有必要假惺惺,故意套近乎,沒用!」
然而事實證明,她這話白說了。
就她那好高騖遠的性子,根本拒絕不了金錢和地位的誘惑,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竹婉聞言,上前又要掌嘴。
楊柳嚇得要往楚秦歌身後躲。
楚秦歌閃得,她可不願幫著這樣的小賤人擋災。
眼看手起章落,竹婉的第四個掌摑就要落到楊柳臉上。
齊清兒因站得遠,無法阻止。
祁王呵了一聲,「夠了!打下去疼的是自己的手。郡主說直接關起來,直接關起來便是。」
竹婉落下去的手,說停就停。
祁王是她的就主子,威信很高,他的話,她言听計從。
楊柳被帶下去之前,嘴里還是不饒人,一路哭喊,歸根結底還是對祁王的怨恨,怪他君子無信,不如小人。
好一陣喧鬧,終于在廂房的門關上之後,戛然而止。
齊清兒也因驚嚇過度,迷迷糊糊有些站不住腳,身子下滑,還是祁王伸手接住了。
傷口被壓,血流得更甚,可他一點不在乎。
直呼懷里的齊清兒。
齊清兒並沒有完全暈過去,勉強對竹婉,道︰「去拿藥,在我臥房里快去。」
祁王不知她要的是什麼藥,抱著她就往臥房去。
竹婉前面帶路,走得飛快。
楚秦歌則在後面跟著,心中又嫉妒又為齊清兒著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