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狹路相逢勇者勝?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那就是將自己和對手都逼上絕路,這個時候,只要有誰心智稍稍不堅,就會掉落進對方設置的萬丈深淵,滿盤皆輸。
徐復生的意識空間仍在崩塌,那鋪滿整個世界的黑暗此時就像是破碎了的琉璃一般墜落而下,不知墜往什麼地方。巨大的隆隆轟鳴充斥耳畔,如同一張粗糙的砂紙,不斷碾磨著徐復生的每一條神經。不過縱然如此,徐復生卻依然沒有退卻一步,他迎著光腦阿蒙,倔強的高昂著頭顱,目不斜視,看上去很是胸有成竹和鎮定自若,可他背在身後的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出賣了他緊張的心情。
干他娘!這家伙就沒有臉,我完全看不出他現在的心境,還是……我猜錯了?這家伙根本沒有任何的能源問題?
感受著意識空間那仿佛天塌地陷一樣的末日景象,還有那在隱隱之中,在拉扯著自己離開的奇異力量,徐復生在心中如是想著。
不過想想也是,人體腦電波脈沖的能量攜帶是很微弱的,可就是這麼微弱的能量,卻仍然可以支持他一整天的運轉。所以,如果他再開啟了節能程序的話,別說幾千年,就是上萬年,恐怕也只能耗費他儲存能量的冰山一角吧?可是,如果我猜對了呢?以命賭命,這場博弈,又是否值得呢……
突然,徐復生神色一動,他低下頭,赫然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變得有些微微透明了起來,除此之外,那拉扯著自己離開的奇異力量,仿佛又增強了不少,就好像是在無形之中,有數不清的手,在撕扯著自己身上的每一顆細胞一樣。
該死,看來那個家伙說得沒錯。
我的身體快不行了。
可惡,我不能死,要不先答應他?等度過了這次危機,以後的事情以後再看?
想到這,徐復生下定了決心,可當他篤定的抬起頭,準備向對方妥協時,那光腦阿蒙的聲音卻搶先響起︰「唉!小子,算你厲害,我認輸了,就以你為主宰,我只是寄住在你的大腦里,利用你的腦電波回復能量,同時作為交換,我會為你提供我所儲存的一切信息。」
「成交。」徐復生笑道,可話音才落,一股巨大的吸力卻突然產生,徐復生整個人頓時不由自主的倒飛了出去,看著那漸行漸遠的光點,徐復生有些慌張的大喊道,「喂!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寄住進來?」
光腦阿蒙沒有回音,而就在徐復生有些絕望時,那光點突然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奔了過來,待到了徐復生面前時不由分說的就鑽進了他的身體里,霎時間,徐復生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像是一個氣球一般,在光球能量的不斷注入下變得無限制膨脹了起來,那種腫脹的痛苦,難以言喻。
「啊!」
最終,徐復生再也經受不住這種痛苦而大喊出聲,至于那些造成腫脹的能量也通過大喊得到了宣泄。只不過,徐復生並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種能量宣泄,其強悍程度竟然與地球上最為先進的仿黑洞武器相同,一股毀滅性的能量漩渦以徐復生為軸心飛速擴展開來,吞噬一切,所有地面上的花草樹木以及岩石土壤,都在這個能量漩渦中化為了飛灰。僅僅眨眼之間,這股能量漩渦就擴展到了方圓五公里的大小,然而這時,能量漩渦也是後勁乏力,轉瞬間又急速收縮,形成了一個無限小的點,最終消失不見,只剩了地面上那一個仍在冒著熊熊火焰的巨大深坑。
不知多久過後,當徐復生再次睜開眼楮,他赫然就躺在了深坑的中央,不過他並沒有劫後余生的喜悅,因為那強烈電擊過後所造成的那種就好像全身每一寸肌膚都被針扎一樣的疼痛,讓他幾近暈闕。
「昏迷對你是莫大的奢侈,」光腦阿蒙的聲音在徐復生的腦海里響起,只不過再也不復意識空間里的那種堅挺和高傲,而是顯得萎靡虛弱,如同將死之人一般,「我已經耗盡了我最後的能量,將這里連同記錄了我存在的儀器,全部毀滅了,以後我就只存在于你的腦海里了。不過造成了這麼大的動靜,相信你們的政府不會坐視,所以你要是想昏迷的話,也請你逃出生天了再昏迷,我可不想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恩,我知道了。」徐復生說著就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手腳並用的攀爬了出去。
爆炸的發生地就在北京,雖然地處密雲的偏僻地域,但仍然震驚了中央的一票大佬,僅僅不到兩個小時,事發地點就被不計其數的武警、特警給圍得水泄不通了。不過面對著那仍在燃燒著的深坑,這些有著正廳級以上的警監和將校級警官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只得拉起里三層外三層的警戒線,苦苦的維持著秩序,驅散周圍想要一睹究竟的群眾和蜂擁而至的媒體們,等待著真正有能力處理這些事情的精銳能人。
約模十幾分鐘以後,幾輛掛著特別通行牌照的黑色面包車疾馳而至,毫無阻攔的通過了警戒線,直接開到了深坑旁邊,然後十幾人魚貫而下。他們雖然有男有女,有胖有瘦各不相同,但有一點,他們身上都穿著一件黑色夾克,背後繡有一只五爪金龍,威風凜凜栩栩如生。
「那就是我們國家最神秘的龍組部隊嗎?果然好氣派呀!」
「噓!你小點聲,他們可是有格殺特權的,當心你的腦袋!」
「離這麼遠,他們應該听不到吧?」
「誰知道呢!龍組部隊成員個個身懷絕技,就是有千里眼順風耳也不算什麼,像這種離奇的事情,對于我們來說可能是一輩子的未解之謎,可對于他們呢?也許早已司空見慣了吧。」
龍組部隊沒有理會那些普通警察的議論,只是專心致志的在勘察著現場,只有領頭的那人,他靜靜站在深坑的絕壁之上,靜靜眺望,如同一尊雕塑。嘴唇蠕蠕,道︰「未解之謎嗎?我們龍組也不是傳說中的神仙,怎麼可能事事料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