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吟裳停下腳步,這個時候苑茹妃的聲音很適時宜的從身後傳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男朋友,順便說一下,他可是少校軍餃噢!」
「李石閔。」年輕男人微笑著向沐吟裳伸出了手,雖然他已經盡量的收斂,但還是能從眉眼中看出紅色子弟那種盛氣凌人的傲慢。
沐吟裳不傻,蘭質蕙心的她自然很清楚,一個在和平年間二十出頭的年輕營長意味著什麼,不過已經拒絕了許多甚至比李石閔背景更厚的紅三紅四代求愛的沐吟裳,仍然不買他的帳,只是淡然的一笑︰「你好。」
對于沐吟裳的淡漠,李石閔並沒有表示任何的不快,或者說他對這位風靡北大的清純校花早有耳聞,總之他只是無謂的聳了聳肩,訕訕的收回了尷尬的手,然後便把矛頭轉向了沐吟裳身後的徐復生︰「這位同學,你好像不是北大的學生吧?」
終于來了。
徐復生在心中如是暗嘆,其實由于有光腦阿蒙的幫助,徐復生可以完美的控制身體的每一部分機能,故而掌握周遭的動靜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因此在苑茹妃進入食堂的第一時間,徐復生就發現了對方。當苑茹妃朝著自己這一邊走過來以後,徐復生就明白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畢竟女人都是擅妒的動物,而兩個不相上下的絕色美女,要她們不去相互嫉妒和攀比,恐怕其難度不亞于讓她們自願毀容。
當然,如果只是兩個美女之間的戰爭,徐復生自然喜聞樂見,不過徐復生也知道,在美女的世界里永遠不缺少男人,所以戰爭最後的主角一定會轉移到男人身上,而此刻沐吟裳身邊的男人就一個,因此徐復生注定難以幸免。不過雖說如此,但當矛頭真正轉移時,徐復生還是在心中為自己哀嘆了一聲。
「我不是北大的學生,我是……」
徐復生的話還沒有說完,李石閔就打斷道︰「別急,讓我猜猜,北大附近貌似有一所三流的野雞大學,你不會就是野雞大學的學生吧?」
被人當中羞辱嘲笑,徐復生的臉色有些尷尬,而李石閔則順勢走驢下坡,表情夸張的明知故問道︰「不會吧?真被我說中了,那個三流的野雞大學,你真是野雞大學的學生。」
听著對方一遍又一遍的重復「野雞大學」這個帶有侮辱性的詞匯,徐復生怒不可遏,有一種要拿刀砍死李石閔的沖動。不過,想想對方的身世背景,徐復生最終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心平氣和道︰「你想怎麼樣?當眾表演潑婦罵街嗎?」。
徐復生的冷靜讓一心想挑釁的苑茹妃和李石閔驚訝,李石閔視線掃了掃四周,然後冷笑道︰「看來野雞的大學生也有幾分見識,其實我不想怎麼樣,只想請你和沐吟裳去一邊喝杯茶,聊聊天,僅此而已。」
「喝茶聊天嗎?奉陪到底。」
徐復生說完,便自顧自的率先走了出去,而沐吟裳雖不理解,但也緊隨其後,至于騎虎難下的李石閔和苑茹妃,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了。只不過,李石閔和苑茹妃千算萬算,卻怎麼也沒想到,當徐復生經過一個食堂旁邊的洗手池時突然發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一個同學的飯缸,然後第一時間轉身,一揮手就將飯缸里近一半的洗碗水給潑到了李石閔和苑茹妃身上。
一擊奏效,徐復生毫不停留,伸手拉住身邊沐吟裳的手就開始了跑路,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道︰「大家快來看呀,北大校花苑茹妃當眾表演濕身啦!」
直到這時,李石閔和苑茹妃才發現自己是被徐復生給耍了,不過面對周遭呈包圍之勢的圍觀同學,李石閔只得在憤憤中,拉著苑茹妃,如同被游街示眾的狗男女一般狼狽的逃離開去。
另一邊,徐復生則是拉著沐吟裳的小手,在無數嫉妒眼神的目送下瀟灑離開。沒有人知道,在離開的那一刻,沐吟裳的思緒竟然有些飄忽,作為天之驕女,沐吟裳自然從小都是眾人的焦點,但是當徐復生幫自己教訓了找茬的苑茹妃和李石閔,拉著她奔跑離開時,她突然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學校里的乖乖花朵,會失身于校外混混的原因所在吧?瘋狂、刺激,而又有安全感。
徐復生不知道,只是一個被命運陰差陽錯安排的舉動,他竟然撬開了沐吟裳封閉了十九年的少女心扉。
然而,徐復生同樣不知道,雖然同是懷春少女,但是沐吟裳有著其他女生難以企及的冷靜頭腦。最終,在任由徐復生拉著自己跑了幾條街道以後,沐吟裳一下甩開了徐復生的手臂,然後面對著徐復生不解的神情,沐吟裳輕咬著下唇道︰「徐復生,你惹了你一輩子也惹不起的人,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可不想被你連累。」
說完,沐吟裳便絕然離去,不給徐復生任何說話的機會。
徐復生愣在當場,半晌以後才回過神來,自嘲的干笑了幾聲,然後走向一家校內超市,買了一包最劣質的香煙。
「你的體質不適合抽煙。」
腦海里傳來了光腦阿蒙的忠告,但是徐復生卻依然堅決的拿出一支叼在嘴上,點燃,然後才回答阿蒙的話道︰「我知道,我煙酒過敏,但我現在就是想抽。」
「阿蒙,你說我這樣算不算很失敗?」徐復生深吸一口氣,一邊感受著濃煙涌入肺里的辛辣,一邊對腦海里的光腦阿蒙拋出了一個很沒頭腦的問題。
「失敗?你是指什麼,那個女孩嗎?那並不算,你只是一種強烈的佔有欲罷了,而且她也沒有拒絕你,所以算不上失敗,」光腦阿蒙幫著徐復生分析道,「至于那個李石閔和苑茹妃,他們不管是擺在台面上還是台下的實力,都遠超過你,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仍然能絕地反擊,怎麼能說是失敗呢?」
「這算是安慰嗎?」。徐復生問。
「不是,」光腦阿蒙回答,「我只會分析,不會編撰安慰人的謊言,我沒有那種程序。」
「哈!好程序,好光腦。」徐復生驚訝的笑道,然後一口氣將手中的煙全部抽完,在被嗆得眼淚直流的同時,對光腦阿蒙下定決心說,「阿蒙,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阿蒙顯然沒听明白。
「那件事。」徐復生回答。
「好吧,」阿蒙慎重的說,「雖然我很想對你說不,但我相信你已經想好了,所以,我只能說,加油,放手去拼一個新天地。」
得到阿蒙答案的徐復生猛然站了起來,朝天空發泄式的吶喊,而與此同時,在一個徐復生看不到的角落,一抹清麗的身影赫然而立,一雙明亮的大眼楮帶著擔憂和心疼,那張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潤澤小嘴輕啟,喃喃自嘲道︰「我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