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任何國家,都存在著一種不屬于政府管轄的特殊地下市場,也就是俗稱的黑市,而位于北京西北三環角落里的魏公村,顯然就有這樣的一個大型黑市。
當然,所謂的黑市並不像香港導演徐克電影里那樣,是一片黑乎乎的地下都市,或者是像人們猜測的那樣,是一堆四處流竄的商販,真正的黑市,不但在地面上有著固定的交易場所,而且光明正大。
在一條寬敞的胡同里,有一家規模甚大的茶館,內里客源滿座,一派嘈雜的繁忙景象,毫無疑問的,這里就是魏公村最大的黑市交易場所。突然,服務台的搖鈴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在大堂經理的眼色下,一個漂亮的服務員快步的走到門口,半躬著腰,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沒多久,一個穿著牛仔褲身披黑夾克,同時頭戴鴨舌帽,並把帽沿遮得很低,幾乎蓋住了整張臉的男人推門而入。雖然,服務員對這位顧客的打扮有些奇怪,但在這里工作多年的她更是知道,這個茶館別看表面上是公開營業的,不過畢竟還是黑市,為了逃避政府的打擊,一般只有熟客或者是熟客介紹的人物,才可以進來。所以,漂亮的小服務員立即綻放出璀璨的職業微笑詢問道︰「不知這位客人是找位、堂介還是雅間呢?」
這是北京黑市的習慣性暗語,就是問客人是來找人,還是需要通過茶館介紹關系,或是開包間等人的意思。
听著服務員溫柔的話語,那男人抬起頭,用自己隱藏在鴨舌帽陰影下的狹長眼眸瞟了瞟小女孩制服下飽滿的胸脯,然後嘴角微微一翹︰「堂介。」
男人的答案讓小服務員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原因無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服務,因此每一次的介紹,作為介紹人的服務員,都可以從交易中抽取百分之五的中介費,而歷來需要到茶館來的黑市交易,價值通常不菲。
「好的,請客人隨我到總台來。」
小服務員點點頭,然後便領著男人來到了大堂的總台前,而那男人在到了總台以後,回頭看了看仍然嘈雜的大堂,不由露出了一絲厭惡和痛苦的神色,隨即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鑽石卡,放在總台上,同時說道︰「密碼六個八,我要個包間。」
也許在外界,鑽石卡是高貴身份的象征,但是在這里,卻根本不能代表什麼,總台的接待小姐,只是斜了男人一眼,就拿下了鑽石卡,然後在電腦上 里啪啦的敲打了起來。過了一會,接待小姐把鑽石卡還給男人,同時給了那小服務員一張單據,那小服務員看了一眼,對男人道︰「請客人隨我上樓。」
說完,小服務員就帶著男人上了樓,同時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不得不說,這個茶館確實有成為北京黑市總龍頭的資格,隨便一個包間,就可以趕得上星級賓館的水準了,一間外間的會客室,一間里面的臥室,還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
進入包間,男人一**坐下,而小服務員則是位立于側,剛想說些什麼,就見那男人一把將小服務員拉到了自己的懷里,同時伸出自己的咸豬手,直接鑽進了小服務員的領口,盡情享受著小服務員胸前的飽滿。雖然在黑市當服務員早有被客人佔便宜的覺悟,但被這樣公然非禮,還是一般人無法忍受的,不過小服務員卻並沒有反抗,原因無他,因為那男人在小服務員的手里塞了一打足有幾千塊的鈔票。
男人俯首在小服務員的頸側,一邊貪婪的嗅著女孩身上的芬芳,一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牡丹。」小服務員回答。
很明顯,這並不是女孩的真名,不過男人並不計較,沉吟了半晌才接著問道︰「牡丹,我想做個人,價格多少?」
他要殺人?
這個想法讓牡丹的嬌軀輕顫了一下,畢竟殺人在中國來說是一件極其嚴重的犯罪事件,一般來說,不管多大的仇恨,在黑市上也極少有買凶殺人的。
不過牡丹還算是經歷過風浪的,因此很快便調整了過來,一邊扭動著嬌軀,好讓男人更順暢的滿足自己的,一邊摟著男人的脖子職業的回答道︰「一般來說在黑市上殺人的價錢都是雙方協商的,當然,這是要看殺的人背景有多大能量,你聘請的殺手身價有多高,又用的什麼殺人方法。客人你應該知道,在北京用槍殺人基本是不可能的,因為影響太大,所以只能退而求次的用其他方法了,根據地點、人物、天氣和時間,盡量采取最好的方式將其刺殺。」
男人點點頭,伸手摘掉頭上有些礙事的鴨舌帽,這一下,而見到了男人廬山真面目的牡丹不由驚呼出聲︰「李石閔?!」
男人皺了皺眉︰「你認識我?」
牡丹點點頭︰「做我們這行的要眼觀六路耳听八方,李少爺您已經上了中央的A+級通緝名單,我自然知道。」
服務員牡丹的眼光不錯,這個男人正是遭到了中央A+級通緝的李石閔。自從李家覆滅那天,李石閔被梁叔救走以後,他就一直隱姓埋名,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寄居在梁叔的別墅中。
不過很明顯的,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李石閔,根本沒辦法接受這種苦行僧一樣的日子,他時刻都想殺了徐復生以報家仇,但由于徐復生被分配到了懷柔的龍組訓練基地,李石閔根本沒有機會。直到昨天,當李石閔通過李家遺留下來的信息渠道了解到林躍昌整治徐復生,以及甄總理為徐復生簽署七天的基地出入權限,以支持徐復生全力籌錢的消息後,李石閔興奮不已,因為他知道,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
也正因為如此,李石閔才會想到來黑市上買凶殺人,不過他並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這麼快的認出來,于是,在看向牡丹的眼神,明顯變得陰寒了起來。而牡丹自然明白李石閔此刻的心情,便急忙解釋道︰「李少爺您不要擔心,我們是有我們的服務宗旨的,不會透露任何客人的信息資料,您大可放心。」
李石閔听到這里,臉色才有所緩和,他相信,一家這麼大的黑市交易市場,必然有他自己的服務準則,否則只怕早被人連鍋端了。然後一邊加重了手上的伙計,一邊自嘲道︰「別叫我李少爺了,叫我李石閔就行,因為再沒有李家了。」
牡丹痛呼出聲︰「啊!輕點,你弄疼我了。」
「你的頭捏起來很舒服,所以不知不覺就下手重了,不好意思,」李石閔沒有任何表情的道歉道,「不過我以為你早應該習慣的。」
「我不是雞!」牡丹大聲辯解道。
「你是不是雞我沒有興趣知道,」李石閔說著,就掀開了牡丹的制服裙擺,伸手掏進了一片黑色的禁地,同時接著說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給我推薦合適的殺手。」
在李石閔的活動下,牡丹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了起來,有些艱難的回答道︰「你要殺的是那個徐復生吧?昨天我們這里剛來了一批金三角逃難來的雇佣兵,沒有背景,他們應該可以幫你。」
听到這話,李石閔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把牡丹給推了起來,說道︰「那些雇佣兵現在在嗎?在的話幫我把他們叫上來。」
牡丹面色潮紅的理了理制服,才回答李石閔道︰「好的,我下去幫您問問看。」
李石閔點點頭,然後在牡丹將要出門之前,突然對牡丹說了一句︰「記住,知道的太多,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事。」
「知道了,對不起。」
說完,牡丹就關上了房門,而李石閔則是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閃亮,然後把手指放進了嘴巴惡心的吸吮起來。
服務員牡丹是盡職的,不管是為了那百分之一的介紹費也好,還是因為狗屁的職業素養也罷,只不過區區五分鐘以後,牡丹就領著一個矮矮黑黑的人走了進來。李石閔也算是出生軍人世家,因此在看到了對方那陰狠的眼神時,就斷定了牡丹沒有騙自己。
「會說中文嗎?」。李石閔問。
那雇佣兵坐在李石閔對面,然後回答︰「會,我祖父是當年逃到緬甸的國軍士兵,我算是半個中國人。」
李石閔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丟出一張徐復生的照片,同時說道︰「徐復生,剛剛大學畢業,家里沒有背景,擅長計算機信息技術,現在在政府任職,一個小科長。」
雇佣兵撿起照片仔細端詳了一下,腦袋里也在根據李石閔給出的背景能量盤算了一下,然後伸出三根手指︰「三百萬。」
李石閔毫不猶豫的回答︰「沒問題。」
不過讓李石閔沒有想到的是,那雇佣兵卻搖了搖頭,同時補充了一個詞︰「美金。」
「你這是訛詐!」李石閔憤憤的拍案而起。
雇佣兵冷笑一聲道︰「別以為我才來北京就什麼都不知道,這個人現在是中國中央政府最重視的一個人,而且還是他,搬倒了你們財大勢大的李家,由此可見,他的能量並不小,所以三百萬美元,在我看來是個公道的價格。」
雇佣兵的話讓李石閔重新坐了下來,對于李石閔來說,李家雖然已經倒了,但是李家利用種種手段隱藏起來的財富卻並沒有因此煙消雲散,因此這三百萬美金折合近兩千萬人民幣的數目固然不小,但李石閔咬咬牙依然還是能拿得出來。李石閔仔細思考了半晌,然後鄭重的回答道︰「好,三百萬美金就三百萬美金,我先付你八十萬的定金,剩下的等殺了人以後再給。」
對于李石閔的支付方式,雇佣兵並不贊同,只見他搖搖頭道︰「定金一百五十萬美元。」
李石閔考慮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好,成交。我告訴你,據我的消息,徐復生最近一個禮拜都會在外面活動,所以你的時間只有不到六天的時間,你明白嗎?」。
雇佣兵笑了笑︰「放心,殺人只要一天。」
听著雇佣兵的回答,李石閔滿意的點點頭︰「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叫我阿凱就行。」雇佣兵回答。
李石閔一邊咀嚼著雇佣兵的名字,一邊將站在一旁的牡丹拉進懷里,迫不及待的撕開牡丹上身的制服,頓時一片潔白的酥胸就跳了出來,而一同露出來的,還有倆峰之間那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李石閔隨即性高采烈的把玩了起來,同時對雇佣兵阿凱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起來玩玩?」
阿凱搖搖頭︰「我寧願你抓緊時間把定金付了,我好先去模模獵物的情況,女人,什麼時候不能玩?」
「你真沒意思!」李石閔憤憤的說,然後戀戀不舍在牡丹飽滿的胸前狠抓了一把後,抓起桌上的鴨舌帽,重新戴在頭上,「牡丹,這里付款的規矩是怎麼樣的?」
「是這樣的,您需要先去總台繳納一定的服務費用,此後,您和阿凱的交易就與我們無關了。」牡丹一邊和上衣服,一邊解釋道。
李石閔點點頭,然後跟著牡丹走出房間,在總台繳納了一百多萬的手續費以後,才和雇佣兵阿凱走出黑市。李石閔抬頭看著天空的陽光,很是憤憤的罵道︰「媽的,一百萬可以破多少處了,結果只在那娘們身上佔了點手欲!」
阿凱對此不發表意見,李石閔一個人怨天尤人的也沒意思,就和阿凱一起走回自己的車上,在車上,李石閔打開了自己隨身帶著的筆記本電腦,在將定金全部匯進了阿凱指定的戶頭以後,便開車去往後海公園那邊,尋找徐復生的蹤跡。
李石閔將車停在一個咖啡廳外,李石閔伸手指著一個咖啡廳內一個懷抱絕色美女的男子道︰「那個就是徐復生,女乃女乃的,老子做苦行僧,這小子倒在外面享艷福?」
「那妞確實不錯,」雇佣兵阿凱說著,伸出猩紅的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大拇指,然後對李石閔道,「怎麼樣?我現在進去殺了那個徐復生,然後把那妞帶出來給你當玩物?」
李石閔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厲芒,滿臉猙獰道︰「可以嗎?」。
就在李石閔斗志滿滿得等待著阿凱答復的時候,阿凱的眼楮卻突然眯了起來,然後道︰「剛剛還可以,現在卻不行了。」
「為什麼?」李石閔怒問道。
「你看那里,」阿凱說著,伸手指了指陪著張旭爵從廁所出來的前中南海警衛王世杰,然後接著說道,「剛剛出來的那個人一看就是正兒八經的特種部隊出身,和我一樣,上過戰場見過血,不好對付。」
李石閔斜了雇佣兵一眼,冷笑道︰「怕了?不知道是誰在黑市里和我說只要一天就可以殺人來著,看來我早晚得去重找一個殺手了,畢竟我時間可不多。」
阿凱沒有和李石閔斗嘴爭雄的閑心,面對李石閔的冷嘲熱諷,阿凱沒有表情,只是搖搖頭道︰「不是怕,而是沒有意義,我的目標是那個徐復生,如果和那個特種兵糾纏上的話,不僅打草驚蛇,更可能會直接導致功敗垂成。」
李石閔雖然是一個胡作非為的二世祖,但並不代表他完全沒腦子,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很聰明,否則也不會那麼輕易避開所有人的監視,成為李家唯一逃出去的余孽了,而他一生當中唯一輸給的人,就是徐復生。李石閔听著雇佣兵阿凱的講解,同時定楮看了看咖啡廳里的情況,想了想,然後說道︰「我相信你的判斷,可那個特種兵很有可能是中央派去保護他的,那這麼看起來,我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貼身保護,」阿凱搖頭道,「而且我們是有心算無心,除此之外中國極少發生刺殺案件的大勢也會讓那個特種兵不自然的降低警覺,等到他像剛才一樣離開的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說完,阿凱又想了想,接著補充道︰「而且我听你說起過,這個徐復生似乎是為了籌錢才從龍組基地跑出來的對嗎?」。
李石閔點點頭,阿凱指著徐復生面前的筆記本說道︰「你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利用電腦上網通過某種手段籌錢,一百萬對于一般人來說不是小數目,所以他肯定會持續幾天,接連來這個咖啡廳的,所以,我們只需要等待最佳時機出現,就可以一擊致命。」
阿凱森寒的話語讓李石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隨後李石閔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然後問阿凱道︰「我們要在這里等多久?」
雇佣兵阿凱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好幾天,沒準。」
李石閔試探的對阿凱道︰「那我不用在這陪你等吧?我難得出來一次,得去找個妞敗敗火!」
阿凱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打開車門跳下了車,李石閔對阿凱道︰「如果你今天等到機會了給我電話,你有我的聯系方式。」
阿凱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打出了一個‘OK’的手勢,李石閔隨即發動了汽車揚長而去。而雇佣兵阿凱在李石閔離開以後,緩緩轉身,一雙毒狼一般冰冷的眼楮,死死盯住了咖啡廳里的徐復生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