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煙生就一顆比干心,知道若諼對她有所懷疑,忙裝可憐,止了步,眼淚汪汪地看著許夫人。
許夫人無奈地看著若諼,道︰「諼兒,煙兒再怎麼說也是你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若諼听著這話很不舒服,頂嘴道︰「諼兒對煙姐姐做什麼了,娘親要這樣責怪諼兒!諼兒又沒有故意做個圈套讓她掉進池水里。」
凝煙立刻傷心欲絕︰「諼妹妹,請你把話說清楚,姐姐做了什麼圈套你鑽了?就是死,煙兒也要做個明白鬼!」
若諼翻著白眼不屑道︰「別演了,怪惡心的,象個小丑一樣。我且問你,那只紅蜻蜓是怎麼回事,你看見後告訴我,我跑去它還在,它是專程等我的吧,你摔跤也摔的太古怪,地上什麼也沒有,你怎麼就摔倒了,還正好把我撞飛到荷花池里。我再問你,我本來在岸邊還有一線生機,你為何拿樹枝把我戳到水中央?」
凝煙委屈地大哭︰「那只紅蜻蜓一直在那里,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它被蜘蛛網粘住了飛不了,至于我跌倒是因為裙子太長絆到腳了,我也不是有意用樹枝把妹妹戳到水中央的,我是怕妹妹抓不到樹枝,所以一直頂到妹妹胸前,讓妹妹好抓,誰知心里太緊張太用力,就……就……」
她撲上來,跪在諼兒腳下,哭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也嚇蒙了,只想著去喊人,卻一直暈暈乎乎在林子里打轉。」說到這里,她將裙子撩起,露出一雙玉腿,上面盡是劃痕和於傷︰「這些傷全是我在林子里跑的時候摔的,過了好久,我才能辯認方向,便急忙跑到老祖宗那里報信。」
許夫人看著凝煙身上的傷,不禁動容道︰「可憐見的,你也不過十幾歲,見妹妹要淹死了,心里又急又怕,大腦一時失常也是有的,我就說了,你平日里對諼兒那麼好,怎麼可能害她?我明兒跟老夫人和靖墨說說,免得他們誤會你。」
凝煙忙對著許夫人磕了幾個響頭,泣不成聲道︰「多謝伯母。」
許夫人將她扶起,嗔道︰「一家人怎行如此大禮,快吃飯吧。」
若諼在一旁听了凝煙的話,雖然解釋的合情合理,可她還是覺得別扭,總覺得她說的不是真話,可又找不出破綻。
唉,也許以前凝煙兩次想殺死自己,在心里留下了陰影,說不定這次真的如娘親的說純屬誤會呢?
若緩懶得再去深想。
竹猗軒里,蝶舞正在伺候燕倚夢吃飯,她舀了一碗野雞崽子湯給燕倚夢,道︰「今兒府里發生了一件大事。」
燕倚夢拿銀勺喝了口湯,笑道︰「你也八卦了。」
蝶舞道︰「不是我八卦,實在是事情鬧得太大,府里人人皆知。」
「哦?什麼事?」燕倚夢漫不經心地問。
「是關于諼小姐的。」
燕倚夢一听到若諼兩字,立刻放下手中的銀勺,帶著一絲緊張問道︰「諼兒怎麼了,又生病了嗎?」。
蝶舞笑了︰「只要提到諼小姐,姨娘就來了興致,諼小姐可以說生病了也可以說沒生病,只是這病因古怪。」
燕倚夢氣得牙癢,恨恨道︰「你這蹄子,說話越發的愛故弄玄虛了,我自找人問去!」
說著就要起身,蝶舞將她按住︰「姨娘好好吃飯吧,我一五一十地講給你听。」
她將听到的轉述給燕倚夢听,蹙眉疑惑地問︰「姨娘,你說這個許夫人怪不怪,明白人一听整件事的經過,都心中有數是煙小姐想害死諼小姐,許夫人為什麼還要坦護煙小姐?雖說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是為了大老爺的仕途和方府的聲譽,但這些哪里比得過自己親生女兒的安危重要!煙小姐是條毒蛇,留在身邊,她就不擔心她伺機咬諼小姐一口!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母親,置自己女兒生死于不顧!」
燕倚夢冷笑道︰「她要個賢名,自然得犧牲諼兒了。不知諼兒現在怎麼樣,我去看看她。」
蝶舞阻攔道︰「華太醫給她把過脈,一切都好,姨娘且放一百二十個心,再說老夫人不讓你見諼兒,若非要去見,被老夫人知道,又要被拿捏。」
燕倚夢此刻已站了起來,命小丫頭端了水進來洗臉淨手,道︰「拿捏就拿捏,我是不懼的。」
蝶舞無可奈何,只得命小丫頭收拾飯菜,自己跟著燕倚夢向慧蘭苑走去。
紅梅正將若諼的藥渣傾在院外,據說藥渣倒在路上被人踐踏病人的病好的快,一眼看見遠處迤邐而來的燕倚夢主僕二人,忙轉身進去,將院門關了。
許夫人正在院子里拿了一把小剪刀在修剪花草,見她臉繃的緊緊的,笑問道︰「出門倒個藥渣,怎麼就如此模樣?難道見到鬼不成?」
紅梅臉色這才緩了下來,道︰「比見鬼還可怕,燕姨娘向我們這兒來了。」
許夫人頭也未抬,繼續不緊不慢地進行手頭的事︰「這也值得緊張?只說若諼受了驚嚇見不得生人面,不能開門就行了。」說著放下剪刀,進了屋。
院門外響起扣門聲,紅梅明知故問道︰「誰呀。」
「我們姨娘想見見諼小姐。」蝶舞在院門外答道。
「諼小姐受驚過度,見不得生人面,姨娘請回吧。」紅梅站在院里回答。
「我只看一眼就走。」燕倚夢在外乞求。
「老夫人有吩咐,憑你是誰都不能開院門,望姨娘諒解。」紅梅說完,也進了屋子。
屋里只有許夫人和白梅,若諼喝了藥已經睡了,凝煙不自在,吃過晚飯回了自己的房間。
「走了嗎?」。許夫人問。
「不知道,反正奴婢沒有開門,燕姨娘真是的,明知道老夫人不讓她見我們諼小姐,她還來!」紅梅言語之間頗有些煩不勝煩。
白梅疑惑道︰「燕姨娘真是奇怪,為什麼對諼小姐這麼上心?」
許夫人輕描淡寫道︰「咱們諼兒長得好看,性格又嬌軟,誰不喜歡?諼兒養病期間,不許任何人進慧蘭苑,驚到她可不是玩兒的!」
白梅紅梅齊齊應道︰「奴婢知道。」
凝煙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剛沐浴過,身上的劃傷被熱水泡過,現在還隱隱作痛。
她手指輕輕地撫模著那些傷痕,慶幸自己提前預備了這出苦肉計,不然這次就難以圓謊月兌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