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諼往側走了好幾步,避開程氏的大禮。
再怎麼說她是長輩,若諼哪敢受她的大禮。
她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凝煙,她正乞憐的看著她,那想要活命什麼尊嚴都可以不顧不要的嘴臉,讓若諼想到一個字︰賤!
琥珀和綠玉上前去扶程氏,程氏就是不起來。
若諼笑著道︰「偷珍珠的人又不是姨娘,姨娘就算跪成石頭也沒有用。」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凝煙豈有不懂的,立刻帶著哭腔喊道︰「不是我不給妹妹下跪,實在是身子動不了。」
若諼對她的哀嚎置若惘聞,轉身欲走,凝煙忽然沖到她面前跪下,一雙手抱住她一條腿,用頭蹭著她的鞋子,如一條狗般搖尾乞憐︰「求妹妹救我!」
若諼撐頭笑了兩聲,居高臨下鄙夷的睥睨著凝煙,感慨道︰「心機婊就是心機婊,臨死還要拉個墊背的!」
所有人都一臉懵懂地看著若諼和凝煙。
凝煙一臉無辜道︰「妹妹又在冤枉我了。」
若諼嬌喝一聲︰「把這賤人給我拉開!」
立刻上來兩個家丁,如老鷹拎小雞般把凝煙拎起,像甩破衣爛鞋一般,隨手一扔,把她臉朝下以餓狗搶屎的姿勢扔進一堆稀軟的牛糞上了。
程氏哀嚎一聲,過去把凝煙從牛糞里拔了出來,已是一頭一臉一嘴的牛糞,模樣狼狽至極。
若諼當著眾人的面緩緩提起羅裙,露出小半截剛才被凝煙抱過的小腿來,上面全是一道道見血的新鮮抓痕,觸目驚心。
若諼冷笑道︰「她自己中了劇毒,想讓我也跟她一樣身中劇毒,給她陪葬,只可惜我是有解藥的,只不給她。」說著,從荷包里拿出了一粒丸子,優雅地放在了嘴里。
圍觀的街坊鄰居對著凝煙指指點點,不時有諸如「實在太惡毒。」的評語傳到凝煙一家人的耳朵里。
家祥事不關己,偷偷溜進了芷晴苑里,程氏有些抬不起頭來。
凝煙之前想著劇毒發作起來,時間都很短,只怕沒等到解藥,自己就一命嗚呼了,所以趁抱若諼小腿時,狠命的抓破她腿上的皮膚,好將毒素直接滲進她血液里,讓她也活不成,可萬萬沒想到,她竟隨身帶著解藥,悔的腸子都斷了。
好在無恥之人內心都是強大的,凝煙不顧臉上糊滿了牛糞,跪爬到若諼的腳下,磕頭如搗蒜般,嘴里不停地哀求︰「求妹妹賞我一顆解藥。」
若諼笑道︰「你只需用力扇自己耳光,邊扇邊說「我是心機婊」,扇得我滿意了,說不定就賞你解藥了。」
凝煙怕她戲弄她,緊著問︰「妹妹說話可算數?」
若諼臉上的笑意味不明︰「信不信隨你。」
凝煙生怕斷了這點渺茫的求生希望,忙應道︰「我信!我信!」說著,對準自己糊滿牛糞的臉左右開弓,直打的臉上的牛糞飛濺,邊打邊喊︰「我是心機婊!」,眾人避之不及,又覺好笑。
若諼一直退到不在牛糞的射程範圍內方停了下來,微蹙著眉嬌語道︰「站的腿都酸了。」
眾家丁一听,立刻揚聲問道︰「誰家有榻,借用一下。」
人群里立刻有好幾個聲音應道︰「我家有!」
家丁們任選了一個,從他家搬了一張榻出來,給若諼歪著。
若諼隨手賞了那人一錠銀子,那人喜不自勝,旁人自然艷羨不已。
琥珀手受傷了,綠玉蹲下來給若諼捏腿按摩。
凝煙偷覷了一眼凝煙,見她並未十分留意自己,便假模假樣地輕拍著自己的臉。
若諼視線一轉盯著她道︰「你這樣耍滑頭是得不到解藥的哦。」
凝煙聞言,只得將牙一咬,發狠地狂扇自己耳光,扯著喉嚨大喊︰「我是心機婊!」周遭的人別提多解氣地看她笑話。
「活該,這樣的惡人就該要諼小姐懲治懲治!」有人小聲議論道。
「對!」馬上有人表示贊同。
程氏听了恨不能割了他們的舌頭,只是惹不起眾怒。
凝煙只扇得自己口鼻流血,若諼才大發慈悲慢悠悠叫了聲「停!」
凝煙立刻住了手,從腫得只剩一條縫的眼楮里可憐巴巴的看著若諼,那神情,就像一條無家可歸、餓著肚皮的野狗,等著別人扔她一根肉骨頭。
若諼站了起來,整整衣裙,轉身欲走。
凝煙慌了神,一面叫著「我的解藥!」,一面爬起來去追若諼。
眼看她沾滿牛糞的一只手就要踫到若諼的香肩,一個家丁反應迅速,一腳踢在她身上,直踢得她在地上骨碌亂滾,滾出一兩丈之遠,才停了下來。
那家丁無比嫌棄地用手指著她道︰「離我們家小姐遠點,別薰壞了我家小姐!」
凝煙忍著身上劇痛,卑躬曲膝陪著笑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想向諼小姐討要她答應給奴婢的解藥。」
若諼听到,回身笑道︰「對哦,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忘了。」
說罷,從荷包里掏出一粒丸子來。
凝煙激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想,這次只要老娘逃得性命,定要你碎尸萬段。
若諼把那藥丸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忽然往自己嘴里一扔。
凝煙驚急的眼珠子都鼓了出來,嘴里喊著「不要!」就要撲上來搶,又被家丁踢飛。
凝煙倒地不起,撕心裂肺破口大罵︰「若諼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若諼不慍不惱,裊裊婷婷走到她面前,兩個家丁一左一右緊緊護衛。
若諼彎下腰來,展開手掌,笑著道︰「解藥還在呢,我只是和你開開玩笑嘛。」
凝煙驚喜萬分,忙伸出去接,若諼直起身來,將手一揚,把那粒解藥扔進不遠處一堆狗。屎里,傲慢道︰「自己去撿吧。」
凝煙顧不得許多,連滾帶爬地過去,從****里摳出解藥,擦也不擦,就迫不及待地扔進嘴里,眾人看的干嘔不止。
那粒解藥味道酸酸甜甜的,倒像是一粒糖果,凝煙正在疑惑,就听若諼一臉壞笑,對她道︰「那顆珍珠沒毒,我只是逗你玩兒呢!」
凝煙一副「你休想騙我」的得意表情,冷笑道︰「你是想讓我心中懊悔,白吃了屎,告訴你,我不會上你的當!」
若諼諷刺地看了她一眼,笑盈盈地對蠢蠢欲動的眾人道︰「那顆珍珠真沒有毒,誰撿到歸誰。」
眾人一听,一哄而上,搶奪那顆珍珠。
凝煙母女兩急了,大喊大叫道︰「那是我的!」沖上去與眾人爭搶,被人們扔了出來,正好砸在走出院門,也準備搶奪珍珠的家祥的身上。
母子三人在地上亂成一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