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凝煙和許菌已分別被人拉開,凝煙哭哭啼啼的,要不是一張臉被許菌用鞋底抽得面目全非,只怕此刻一枝梨花壓海棠,嬌弱不堪的模樣不知要迷惑多少人。
許菌只知罵罵咧咧,光這一點她已處了下風,何況她在親朋好友里名聲並不太好,刁蠻、任性外帶白痴屬性,更是讓人對她心生反感。
若諼放眼望去,那群不明真相的吃席群眾大多同情的看著凝煙。
許夸走過去把一件艷紅的斗蓬搭在她身上,遮住走光的胸口。
許氏姐妹的父兄在一旁干著急,自家的女孩子與客人吵打起來,他們實在不好出面,忙叫了個小廝去內宅傳話。
若諼松開琥珀,忍住腳痛,裊裊地走了過去,裝做什麼也不知情,玩笑道︰「大過節的,許二姨和煙姐姐怎麼這樣,難不成是為了爭月餅吃紅了眼,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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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夸道︰「諼兒快別這麼說,怪只怪我們娣妹好心,卻救了一條毒蛇。」
若諼驚訝道︰「這話怎麼說?」
許菌指著凝煙道︰「這個賤人,明明是她勾引二皇子,中傷我姐妹,現在反來咬我們一口!」
若諼在廊下坐下,笑盈盈道︰「我以前就說了煙姐姐屬狗,你們偏不信。」
許夸尷尬道︰「怪我那時輕信了她,她說春桃是被你活活打死的,我前兩天派人去查,才知道她那個家族有個遺傳的怪病,凡是女子,只要長到十六七歲,就會肌肉萎縮而亡。」
若諼洞察地看著許夸,道︰「許姨是何等機敏沉穩的女子,怎會因這件事對我心生厭惡,必還有別的事。」
許夸訕訕笑︰「諼兒猜的不錯,凝煙在我跟前說了不少中傷諼兒的話,她說方老夫人不喜歡我是諼兒挑唆的。
說你在我面前自告奮勇摘楊梅,背過身就跟老夫人說是我逼你摘楊梅,害你從樹上摔下來的。」
若諼切笑道︰「這是哪朝哪代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我怎不記得我說過這樣的話?可見害人之人總是挖空心思兩邊挑撥。」
許夸慚愧道︰「誰說不是!可恨我那時油蒙了心,對她偏听偏信,還說諼兒給我的脂粉有毒,我拿去檢驗,果如她所說,因此更相信她的話。
現在想來,也是疑點重重,那兩盒脂粉是經由她的手給我的,誰知與諼兒你有無關系?要說在脂粉里下毒,凝煙嫌疑卻是最大的。」
若諼寬容道︰「現在想明白了,為時不晚。我依稀听我丫頭說煙姐姐因知道許姨與我大哥哥有私情,所以慘遭滅口?」
許菌氣憤道︰「她胡說!」
若諼淡淡道︰「如果許姨真的要把煙姐姐滅口,悄悄的一碗毒藥,或是叫僕人動手把她勒死,方法有很多,又不會鬧出動靜來,何苦要許二姨親自動手,驚動了貴賓。」
許菌這時悟了過來,眼楮亮晶晶道︰「可不是這個理?」她輕蔑地白了凝煙一眼道︰「她這樣的賤人也配我親自動手?」
這時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擁著許家老夫人和黃夫人匆忙趕道,問了緣由,自是氣憤不已,許老夫人指著凝煙斥責道︰「你這只白眼狼,我們一家好心待你,你竟恩將仇報,企圖勾引二皇子!」
凝煙冷笑︰「好心待我?不過是利用我對付若諼那個小賤人罷了。」
黃夫人心虛地看了一眼若諼,結舌道︰「你……你胡說!」
若諼看著凝煙痛心疾首道︰「我一直念在你我是堂姐妹的份上,許多事情不忍做絕,許多把柄不願示眾,你卻從未把我當妹妹看,處處陷害我也就罷了,還當著這麼多人叫我小賤人!」
黃夫人听出點意思,問︰「凝煙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
若諼長嘆一口氣道︰「唉!又不是什麼光彩事,不提也罷。」
她越這麼說,越是將眾人的好奇心高高吊起,眾人紛紛詢問打听。
若諼緊閉了嘴,傷感轉身欲離去,不想,從袖子里飄出一方布帛來。
黃夫人的丫頭撿起,喊道︰「諼小姐,你掉東西了。」
黃夫人眼尖,見布帛上蓋著官印,心里疑惑,若諼不過一個九歲的女童,怎會有蓋著官印的東西。
她拿過來一瞧,一臉的喜色。
若諼款款回頭,看見黃夫人手里的東西,大驚失色道︰「哎呀!舅姥姥還給我!」
黃夫人柔聲道︰「諼兒乖,舅姥姥把這布帛借用一下就還你。」
若諼遲疑了半晌方點頭。
凝煙驚疑地看著那方布帛,那麼眼熟,好像是……
她正在心中猜測,黃夫人已走到她跟前,抖著那塊布帛,涼涼諷刺道︰「真沒想到,你自己已與你的未婚夫天當被,地當床,洞房過了,倒省了你父母許多事。」
有好事者聚攏一看,黃夫人手里拿的竟是凝煙與人**的官府認罪畫押書。
眾人嘩然,全都鄙夷地看著她。
凝煙像月兌光了衣服站在眾人面前,渾身火燒火燎,無地自容。
黃夫人見展示夠了,才把那方布帛還給若諼,冷聲道︰「自己不要臉,居然污蔑我的女兒。」喝道︰「來人呀,把這個小娼婦給我趕出府去,永不許她靠近府門半步,見一次打一次!」
幾個家奴齊聲應喏,就要驅趕凝煙。
若諼忙道︰「慢!」
黃夫人以為她與凝煙畢竟堂姐姐,想護著她,好言相勸道︰「諼丫頭尚年幼,不懂人心險惡,這般****毒婦,不要可憐她!」
若諼道︰「我非是為了她,而是為了許姨。凝煙污蔑許姨與我大哥哥有私情,舅姥姥這麼放了她,許姨並未沉冤得雪。」
黃夫人知她心中有主意,問道︰「你說怎麼辦?」
若諼淡淡地瞟了一眼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凝煙道︰「既然煙姐姐說許姨塞了塊帕子在我大哥哥枕頭里,我們就去尋一尋,若真有呢,那麼說明許姨真的和我哥哥有私情,若沒有,則是中傷,舅姥姥就該送煙姐姐去官府,受杖責。」
許夸輕扯了一下黃夫人的袖子,表示同意。
凝煙暗喜,得意的斜睨著若諼,暗道︰「你自己求死,怨不得旁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