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冷冷道︰「你當年收留我未定是好心,有些話最好不要說穿,臉最好不要撕破!」
程氏一听,登時變了臉色,沒敢再吭聲。
子辰環顧了方永慶一家,沒了家吉家如兩個魚肉鄉里的惡霸,一家人的氣勢弱了不少。
他目光深邃地瞟了香草一眼,徐徐道︰「我們家的奴才旺財,利用藥奴的身份,偷了府里的藥材去賣,賣了不少銀子,買了副金鐲子給了香草,我現在來,就是追回用贓款買的那副金手鐲的!」
眾人聞言,全都齊刷刷地盯著香草,特別是凝煙,眼神凌厲如刀,恨不能捅死這不忠不義的賤婢︰得了金手鐲竟敢私藏!
程氏最沉不住氣,走過去甩了香草兩耳光,氣憤填膺地怒罵道︰「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吃我們的穿我們的,得了好處就私吞!」
香草捂著臉,含淚一口咬定道︰「奴婢哪有什麼金手鐲?姨娘可別听人亂說!」
家祥也忙攔著程氏,勸道︰「母親息怒,香草跟著妹妹這麼多年,她的為人母親還不清楚麼,最是忠心不過的,在外撿到個野果子都會帶進家來孝敬母親,何況一對金鐲子?」他陰戾地橫了子辰一眼,道︰「只怕有些人想上咱們家鬧事,討好他主子,故意這麼說,母親可千萬別上當!」
子辰笑道︰「祥公子到底是舉了孝廉之人,紅口白牙端的好口才。」踢了身邊的旺財一腳︰「有人說你亂咬人呢!」
旺財爭辯道︰「奴才真的買了對金鐲子送給香草了,鐲子是在龍鳳呈祥金號買的,不信你們去查,一對共重一兩的韭葉狀的金鐲。」
眾人本先被家祥說的去了幾分疑,這時又听旺財言之鑿鑿,又都審視的盯著香草。
香草大喊冤枉︰「旺財這個狗奴才一直想打奴婢的主意,被奴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惱羞成怒,故想出此計陷害奴婢,奴婢實在是從未從他那里得過金鐲子,不信你們搜!」
為證清白,她也不顧在場有許多男子,自己月兌衣解衫。
子辰在一旁冷眼看著,心里已然明白,金鐲子已不在香草身上,所以她才如此有持無恐。
那麼金鐲子現在誰手里?
子辰如炬般的目光緩緩掃過二老爺一家人的面龐。
方永慶一臉的煩燥,程氏又恨又怒又巴望著什麼的表情,家意、曉琴明擺了是圍觀,凝煙緊盯著香草,眼神充滿質疑。
只有家祥,唇邊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的笑,目光時而這里望望,時而那里看看,對于香草身上是否有金鐲子漠不關心。
這,就反常了。
程氏道︰「我來搜!」親自動手,把香草搜了個底朝天,別說金鐲子了,就連一個銖都沒有,在場的一家子人除了家祥,全都大失所望。
香草氣勢蹭地上來,一副沉冤得雪的表情直視著子辰道︰「我就說我是被旺財這個狗奴才冤枉的!」
旺財瞪大了眼楮急急辯解道︰「奴才確實給了香草一對金鐲做為聘禮,為了表示對她的重視,金鐲子是訂做的,鐲子里面均刻著香草二字,這個龍鳳呈祥金號的伙計可以做證。」
家祥听了表情微怔,手下意識的捂了捂腰部某處。
子辰盡收眼底,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冤枉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香草與家祥疑懼地看了子辰一眼,又互相交換了個眼色。
家祥剛問了一句︰「你要如何做?」只見眼前一道細細的銀光如閃電般倏地在他身上疾速纏繞過,身上的衣服已悉數裂成碎片,飄落在地上。
眾人看見兩個黃澄澄的東西隨那碎片落在地上,滴溜溜滾了幾滾,躺在地上。
果然是對金手鐲。
子辰收了手里的銀鞭,目光冰冷地直視著家祥,沉聲道︰「這又如何解釋?」
凝煙母女兩見財如命,全都彎腰爭相去撿那對手鐲。
子辰一鞭甩過去,她母女二人手背登時現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鞭痕。
凝煙和程氏慘叫一聲,捧著受傷的手膽戰心驚地瞥了子辰一眼。
他已長得高大挺拔,一身好功夫,再也不是當年任他們全家任意欺負的那個孤兒了。
香草和家祥兩眼發直地看著地上那對鐲子。
曉琴懷疑的目光在他倆個人的臉上不停地逡巡。
家祥指著香草大喊大叫道︰「是她!一定是她栽贓給我的!」說話間,殺雞抹脖連連向香草使眼色。
香草心里明白,家祥意思是要她把這一切全扛下來。
她看了看曉琴,正狐疑地死盯著她,當下將唇一咬,毅然承認道︰「辰公子一進院子,我就明白他是為何而來了,因此趁祥公子不注意,把金鐲塞到了他身上,是料到辰公子不會搜他,沒有想到,一切都瞞不過辰公子的眼楮。」
子辰不說話,只冷峻地靜靜盯著香草。
香草的頭一點一點垂了下去。
旺財也是個伶俐人,此情此景,哪會看不出端倪?冷笑嘆息道︰「可憐我一片痴情,以為遇到賢婦,誰知竟是個腳踏兩只船的蕩婦,拿了我買的金鐲子去討好別的男人!報應哪!報應哪!幸虧沒娶進家門,不然給我戴頂綠帽子,豈不叫世人嘲笑?」
家祥心虛地轉臉去看曉琴,她眼里隱著一觸即發的怒火,不由得咯 心一沉︰當務之急必須穩住她才行,不然她到監察司大鬧一場,自己的前途全沒了。
于是沖到香草面前對她一陣拳打腳踢,厲聲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當初勾引我大哥,如今又陷害于我,不就是想叫我們兄弟四個中有個能娶你為妻嗎?你這人盡可夫的粉頭,趁早消了這念頭!就是娶個風塵女子都比你干淨!」
曉琴抱臂,得意洋洋地看著滿地打滾哀嚎不已的香草。
凝煙暗忖,金手鐲鐵定是香草送給家祥的,自己得耍些手腕籠絡住香草才好,不然她有好東西,自己總也撈不到。
于是上前推開家祥,裝做義正嚴辭道︰「你滿嘴胡謅些什麼?明明是大哥欺負香草,怎麼到了你嘴里就顛倒黑白了呢?」
她涼涼地上下打量著家祥,撇嘴鄙夷道︰「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德性,哪點配的上香草,你也只配娶個賤婢!」說罷,把香草扶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