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煙听出那聲音是王儀的,驚喜交加,像只被人豢養的寵物狗一般,抬眸垂手討好地盯著馬車。
馬車停了下來,王儀從車門簾里探出頭來。
凝煙恨不能自己真長了根狗尾巴,這樣就可以拼命搖尾示好,表達自己對他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的巴結之情了。
王儀向她伸出手來,yin笑道︰「人盡可夫的小蕩婦,上來說話。」
凝煙嬌嗔道︰「人家只侍奉公子一個,公7還這麼說,太傷人心了。」說罷,伸出手來握住王儀的手。
王儀一用力,把她拉上了車。
凝煙在他身邊坐下,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邊說邊故意拉了拉衣領,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溝痕半隱半現,撩人的很。
王儀色迷迷地往她領口里瞄了瞄,道︰「我特意來看你死了沒,真沒想到你竟然沒`.``死!」
凡是心機重的人,最擅長分析別人話里隱含的意思,凝煙听了王儀的話,心跳頓時亂了幾個節拍,逼視著他,緊張莫名的問︰「什麼叫竟然沒死?」抱著他一只胳膊半撒嬌半哀怨道︰「公子就那麼盼著奴家死嗎?」。
王儀抽出自己的胳膊,往旁挪了挪,與凝煙分開一點距離,有些反胃地看著她,涼涼嘲笑道︰「你能不能別搽那些廉價的脂粉,一說話就從臉上簌簌地掉,實在太敗人的興致了,本來我還想和你……」他揮了揮手,道︰「算了,我待會兒去煙花柳巷里逛逛。」
凝煙萬沒想到自己會遭到王儀如此毫不留情的鄙棄,臉上忽紅忽白,都說女為悅己者容,自己涂脂抹粉又是為了誰?這個王儀果真對自己半點情份都沒有!
王儀斜睨了她一眼,繼續毒舌道︰「你不用像死全家一樣黑著個臉瞪著本公子,據說中了七日瘟之毒後,幾個時辰後就要發作,可你看你現在面色紅潤,精神飽滿,哪像中了毒的模樣?所以你應該慶幸歡呼才對。」
他一只手托著自己的下巴,皺眉審視著凝煙︰「你是不是根本就沒中毒,耍本公子的?」
凝煙正在腦子里思索,聞言,道︰「奴家敢發誓,奴家真的沒騙公子,事情如此蹊蹺奴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王儀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道︰「我听人說起,有的人體質持殊,天生百毒不侵,難道你是這種體質?」
凝煙搖頭表示並不清楚,但是覺得王儀的分析很有道理,既是劇毒之藥,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不發作,要麼自己根本沒中毒,要麼自己真的體質特殊。
她更相信後者,若諼那小賤人不可能那麼好心,費了許多周折,只是嚇嚇自己,讓自己虛驚一場。
王儀見她一副苦思冥想的便秘模樣,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算了,別糾結這個問題了。」
凝煙問︰「公子找奴家有何貴干?」
「你昨晚不是說有瞞天過海之計瞞過老爺子嗎?」。
凝煙想著自己很可能不用死了,整個人輕松了一大截,听了王儀的話,但笑不語,已在心中暗暗盤算。
王儀催促道︰「你到是快說呀,連床都跟我上過,還有什麼好扭捏的!」
凝煙臉紅都不紅一下,舒適地靠在車廂壁上,慢悠悠道︰「奴家雖然讀書少,卻也听說過戰國的孟嘗君善待各方賓客,有才的賞金,無才的也提供食宿。
曾有雞鳴狗盜之輩救他出了困境,他也是以千金謝之。
何況奴家的計謀比那雞鳴狗盜之輩要高明許多,又豈能白白相送?」
王儀冷笑道︰「繞了這麼大個圈,不就是想要銀子嗎?何必放那麼多臭屁!」說罷,從身上模出兩個金錠,帶著侮辱性的扔在凝煙腳邊,鄙視地看著她,不可一世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凝煙見了銀子,哪顧尊言?如餓狗叼肉骨頭一樣,喜滋滋地拾起那兩錠金子,前車之鑒,先用嘴咬咬驗驗真假。
兩個金錠一咬一排牙印,不禁心中大喜,這兩個金錠不僅是真的,而且成色十足。
王儀極為瞧不起的「切!」了一聲,拖腔拖調道︰「快說吧。」
凝煙把金錠收好,道︰「方法很簡單,你先找一個與裝解藥一模一樣的小瓷瓶,里面隨便裝點什麼,原樣封好,放在原來放解藥的地方。
反正解藥是什麼樣兒,只怕你家老爺子並不知道。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家老爺子知道,而且以後發現解藥與原來不一樣,你可以時間長了變質了,推的一干二淨。」說罷,不無得意地斜視著王儀。
王儀怔怔地盯著她,完全沒料到這就是她說的好方法。
他有些惱羞成怒︰「這麼個破點子也值兩錠金?你怎麼不去打劫?」說著動手想搶回一錠金子來。
凝煙嗜錢如命,那兩錠金子進了她的口袋,她又怎肯拿出來?
當下將身子死死地壓著那兩錠金子,不讓王儀搶走,嘴里喊道︰「王公子家富可敵國,還在乎區區兩錠金子?只當扶貧好了!」
王儀毫不憐香惜玉地使勁拉扯著她,道︰「本公子從不扶貧,只把錢用在嫖和賭上!」
凝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很快就要城池失守,眼看就要被王儀奪去金錠了,急道︰「既這麼著,公子嫖我就是了!」
王儀驟然停了下來,無比震驚地看著她︰「你是良家女子嗎?不!你一定不是!你比那青樓女子還要無恥!」他一副甘拜下風的表情︰「本公子佩服得五體投地!那兩個金錠你拿去吧。」
凝煙一听總算放下心來,整整衣服,理理雲鬢,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高貴端莊的模樣,為自己辯解道︰「俗話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只是犧牲一子,公子不必大驚小怪。」
王儀已經被雷得外焦里女敕,無言以對。
凝煙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吐不快︰「你說——昨夜劫走解藥的人是誰?」
王儀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輕蔑地看著她︰「就算是顆豬腦,也能猜出搶走解藥之人必與若諼有關!」
凝煙有些迷糊︰「若諼剛才給了我的丫鬟一粒解藥,卻並沒什麼藥引,而且一口咬定解藥是她自己配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