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牡丹臉色陡地陰沉下來,起身就走。
眾人不知何故,皆跟著驚惶地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程氏和凝煙急攔住送上門的財神爺︰「這是怎麼說,怎麼突然要走呢?」
沈牡丹扭頭看著家祥道︰「我听人說,你最喜歡的人就是香草,你連正妻都趕走了卻留下她來,可見別人說的都是真的。」
家祥看了一眼香草,她低頭垂手立在角落里,雖有些不忍,可更怕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忙道︰「別听外人胡說,她只不過是我的一個玩物而已,連傳宗接代的工具都不配!」
沈牡丹極精明,根本不信家祥所說,冷笑著想繞過眾人離開。
凝煙母女怎肯放跑金女圭女圭,將她圍得緊緊的,讓她走不了。
凝煙道︰「嫂嫂,我二哥真的只是利用香草,從未喜歡過這個賤婢。
W@實話跟你說了吧,當初我二哥設計讓香草失身于我大哥,然後在她痛不欲生的時候安撫關心她,才收俘了她的心,使她為他賣命。」
香草聞言,面色大變,驚疑震驚地死盯著家祥。
家祥雖察覺到了,卻根本顧不上她,抓住眼前的錢罐子更加要緊,至于香草,日後再花言巧語去哄騙,于是也附合道︰「我確實對她只有利用,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沈牡丹冷冷道︰「你既是利用她,又為何要娶她,還要給她名份?你這套鬼話騙得住誰?」
家祥道︰「我娶她是有原因的。」
沈牡丹陰沉著臉問︰「什麼原因?」
家祥看了一眼香草,她煞白著臉搖搖欲墜,端的可憐,卻狠下心來在她傷口撒鹽,對沈牡丹道︰「前幾日在酒樓里你走的匆忙,是香草這個賤人幫我付的銀子。
當時人群里不知是誰挑唆了一句,她竟然背著我查我,當我不知道,所以我才娶了她為妾穩住她。」
香草听到這里,渾身簌簌抖個不停,她以為她為他付出了這麼多,他有一點點感動,所以才娶了她,原來不是。
家祥心里涌起愧疚,卻硬著頭皮往下說︰「我不這麼做,她肯為我賣命,籌得五十兩紋銀?沒有那些銀子,我又怎能打發走我的原配?」
沈牡丹輕蔑地看了一眼香草,對家祥道︰「她既然對你這麼死心踏地效忠,你就更舍不得她了吧,我還是退出的好!」說著,硬推開凝煙母女往院外走。
家祥疾走兩步攔在她前頭,冷笑道︰「我舍不得她?別說笑了!你知道那五十兩紋銀香草是怎麼弄來的嗎?是靠賣身得來的!這樣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我可能會把她留在身邊嗎?那我還是男人嗎?」。
眾人都震驚地看著香草。
香草欲哭無淚,哆嗦著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底一片哀涼和後悔,還有無邊無際的仇恨。
沈牡丹冷視著家祥︰「你怎麼知道那錢是她賣身所得?」
家祥得意道︰「我跟蹤她唄!」
想了想,表忠心道︰「你要不放心,我這就趕她走!」說罷一把揪住香草的頭發把她往院門外拖,到了院門口,一掌將她推倒在地,厲喝道︰「滾!」
香草此時反而平靜下來,從容地從地上爬起來,笑著對沈牡丹道︰「你知道那天在酒樓那里,別人說了一句什麼嗎?我又去調查這只心機狗什麼了嗎?」。
沈牡丹頗有興趣地問︰「什麼?」
家祥臉都白了,慌忙攔下話道︰「休听她胡說,外面冷,咱們進去說話。」
沈牡丹卻攜了香草的手,和藹道︰「我們們去前面的茶館坐著聊。」
香草道︰「不必,三言兩語就可說完。那日有人說家祥是尋歡樓的常客,我只不信,去尋歡樓問,竟是真的,而他尋歡作樂的錢是把我首飾當掉換來的銀子,可笑不可笑?」
香草說完扭頭便走,單薄的背影倔強而落寞。
沈牡丹鄙夷地看了家祥一眼︰「真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說罷,上了自己的馬車離去,家祥在後追著,乞求著,馬車卻漸漸遠去,他垂頭喪氣地站在路中央。
一個時辰後,忽有兩個差人到了芷晴苑,把家吉家祥兄弟兩截上鐵鏈就往外拖。
程氏追在後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差人應道︰「有一民女控告他二人**她。」
家吉家祥心中有數,卻仍大喊冤枉。
差人冷冷道︰「有冤去公堂上喊,在這里喊有什麼用?」
到了衙門,家吉家祥兩兄弟一眼看見香草跪在公堂上,兩人不禁心虛地互看了一眼。
衛尉一拍驚堂命他倆跪下︰「這名叫香草的女子控告你們,說你倆合謀奪她清白,可有此事?」
家吉家祥大呼冤枉。
衛尉道︰「傳證人。」
一個老婆子被差人帶上,指著家吉道︰「老爺在上,老身親眼在某年某月看見家吉公子把香草拖進假山洞**的。」
家吉怒道︰「既是***為何當時不告官?」
老婆子結舌。
香草以頭踫地稟道︰「民女當時只想死,沒想到告官,可方家祥花言巧語勸民女不要死,說對我愛慕已久,不嫌民女已是敗花之身,願替他兄長對我負責,民女因此打消了自殺的念頭,直到方才他自己親口承認,一切都是陰謀。
民女想,就算是死,也先替自己報了仇再說,因此不顧臉面,前來擊鼓,望老爺為民女做主!」
家祥嗤笑︰「我若是幫凶,怎會告訴你是陰謀,可笑!」
「你沒說,可你妹妹說了,我就是人證!」
家祥听到那個聲音,面色頓改,急回頭,見沈牡丹走進公堂,跪了下來,把她所知的陳述了一遍,心中一沉,暗叫完了完了。
審訊下來,家吉判入獄三年,家祥判了兩年。
家吉在公堂上對著家祥破口大罵︰「就是听了你的,現害老子身陷囹圄。」
兩兄弟幾乎在公堂上打了起來,差人把他倆分開。
裝入囚車的時候,沈牡丹走到家祥身邊,微笑著小聲道︰「我並非富姐,而是諼小姐派來的。」
家祥如五雷轟頂,心中各種滋味。
若諼坐在家里,听綠玉講述完,笑咪咪道︰「這一次那邊大傷了元氣,凝煙要消停上一段時間了吧。」
琥珀幾個丫鬟道︰「香草也怪可憐的。」
若諼道︰「此時醒悟也不算晚,她是屬于痴情到愚蠢的地步的那種女子,如果不出這麼狠的招她是不會幡然醒悟的。」
數日後,是若諼的十歲生辰,老夫人格外重視,因此辦的分外熱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