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曼伸手拉過易大娘的手,替她把脈,將手指放上脈搏時,雲曼微微愣了一下,忍不住想起了玉衍,隨即甩甩頭,靜心把脈。
良久,在易大娘和易公子期盼的眼神中,雲曼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恩三日後,送大娘來雲府,做個小手術,到時候,再休養月余,就能看見了。」
雲曼說完,便放下搭脈的手,轉頭想要問問這些日子的飲食,是不是都按她說的,做的,誰知易公子像是激動壞了,直接開口喃喃自語道,
「這是真的嗎?我娘的眼楮真的能看見嗎?我娘真的能看見我大婚嗎?不會有事吧?一定不會有事的吧!」
雲曼肯定的朝他點點頭,很能理解他的心情,阿香卻有些不樂意了,氣呼呼的說道,
「你怎麼能質疑小姐的醫術呢?你知不知道,在杭城,小姐的醫術那是受&}.{}多少人追捧,有些人,都稱小姐為醫仙,你不是知道的?」
雲曼一听,忙伸手拉住阿香,說道,
「阿香,那都是虛名,這是易大娘的眼楮,易公子激動一些也是正常的,你呀,就是嘴巴太直,真怕你哪天氣著易大娘,看我怎麼收拾你!大娘你可別在意,這丫頭就是口沒遮攔,心還是善的,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她。」
雲曼真是怕阿香在未來婆婆面前,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那可就不妙了。
誰知易大娘笑著搖搖頭,說道,
「哪里會,阿香如此心直,總比那些個有什麼想法就悶在心里的強,老婆子可是沒精力猜人心,還是阿香姑娘這樣直爽的,相處起來好,雲姑娘你就放心吧!這麼多年,我怎會不知道阿香的為人。」
說完,對著易公子,輕聲說道,
「無論如何,雲姑娘為我醫治眼楮,是我同意的事情,無論最後是好是壞,我都認,你可不能因此心存怨恨,明白嗎?宏兒?」
易宏一听母親叫了他的名字,便知道母親說的是認真的,忙點點頭說道,
「雲姑娘,對不起,剛剛我也是一時心急,娘,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怨恨雲姑娘的,若是那樣,我豈不是與那知恩不報之人,有何區別。」
易宏忙在易大娘面前跪下,說完這番話,易大娘听了,便連連點頭。
雲曼忙讓阿香將人扶起來,說道,
「放心好了,我雖不能百分百保證,但是我一定會盡我最大努力,讓易大娘的眼楮恢復如初,易公子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你們不要如此緊張,這些日子,大娘的食譜,是按我說的做的吧!」
雲曼見狀忙將話題扯開,這一來,廳內頓時又恢復了笑聲連連的狀態。
雲曼和阿香用完飯,便匆匆告辭準備離開了,此行最大的目的,阿香的婚事,也已經定下來了,訂在三個月後的十五,看黃歷上說,大吉,宜婚嫁,動土,會友。
也就是說,等為易大娘做好了手術,就該走大婚流程了,三書六禮自然一樣都不能少,如此算來,時間也算緊迫了。
易宏在門口,直到雲曼的馬車消失在街角,才返身回了屋內,安排婆子服侍易大娘,這才匆匆出門,去櫃上忙活去了。
雲曼的馬車緩緩的走在京都的大街上,雲曼在馬車內,忍不住掀起窗簾,看著窗外的街景。
馬車走著走著,外面的景致就慢慢的熟悉起來,眼見著就要到沈府的大門了,馬車往左一轉,朝前面行去,雲曼便看著沈家的大門,漸漸的被馬車拋到身後,雲曼的馬車又往右一轉,停在了沈府前面的一座園子正門,此刻這座園子,正門大開,丫鬟小廝都已經規矩的立在兩旁,等著雲曼下車。
雲曼在車上帶上面紗,扶著阿香的手臂,輕輕的下了馬車。
眼前的這一幕,與那一年的一幕如此相像,但是此時,兩旁的丫鬟小廝,都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齊聲說道,
「恭迎小姐回府」
雲曼回過神來,看著眼前一幕,伸手一抬,輕聲說道,
「都起來吧!園子都收拾干淨了嗎?」。
打頭的一個丫鬟忙走上前,扶著雲曼的另一側手臂,說道,
「回小姐的話,園子都打掃干淨了,園子各處也按小姐的吩咐布置妥當了,請小姐過目。」
雲曼一邊往里走,一邊抬頭看了看匾額,雲府,兩個剛勁有力的大字,掛在大門外,雲曼看了看這兩個字,又一次想起玉衍。
雖說玉衍不同意她回京都,卻還是寫了匾額,提前給她掛上,在匾額右下角,還印上了他的印鑒,只為了讓有的人看到後,不敢輕易來打擾她。
雲曼低下頭,露出一絲微笑,舉步進屋了,一進屋子便是一小池子蓮花,幾朵睡蓮,正漂浮在水面上,讓人心曠神怡。
再往前走,便是正廳,用于會客,兩邊有幾間廂房,右邊角門過去,便是一個大花園,假山流水,甚至還有亭台建造在假山上。
正廳後面,便是書房和膳堂,再往里面便是藥房和練功房,最里面便是雲曼的閨閣,雖然只有一排一層廂房,但是里面的擺設很居家,很舒服。
寬大的沙發,木制的地板,下面還用銅管裝了地暖,一年四季都可以赤腳踩在上面,非常的舒服。
雲曼打開門,看到里面的擺設,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嗯都做得不錯,都該賞,怎麼沒見著立冬?「
雲曼看了看身邊的立秋,問道。
「奴婢替大家謝小姐賞賜,回小姐,立冬姐姐在廚房,忙著今晚的膳食,所以沒來大門口迎接小姐,望小姐見諒。「
雲曼想起自己的吃食,著實比較麻煩,立冬肯定是放心不下京都的廚娘,忍不住去盯著了。
想到這,雲曼點了點頭,說道,
「嗯,知道了,我要沐浴更衣,你們都出去做事吧!「
「是,奴婢告退。「立秋和阿香都規矩的行禮下去了,在立冬和其它丫鬟面前,雲曼不會在禮儀上,將阿香區別對待,立夏的苦頭她已經吃夠了,可不想再養出幾個來。
該立的規矩,自然得立,不能因為一點點好,就對人掏心掏肺的,這是玉衍一遍遍教她的,這麼多年,即便是沒全學會,也知道要防備些了,只要阿香知道,她並沒有對她高人一等的心,便好了。
雲曼覺得,過了這麼多年,她竟也學會了在什麼人前戴什麼面具了,雖然心里有些難過,但是她也義無反顧,為了報仇,沒什麼不可以,不是嗎?
在心底再一次這樣告誡自己,雲曼閉上呼吸,沉入水中,良久感覺胸腔都要炸裂了,才緩緩浮出水面,深深的吸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