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泠然本來是想等著祁天凌回府,來跟她算賬,她已經做好了應對之策,沒有想到,來的卻是馮安。
而且,祁天凌不僅沒有怪罪與她,反而是派馮安來安撫了一番。越泠然面上略有疑色,馮安卻適時開口道︰「娘娘,今日的事情,老奴都跟王爺稟告了,王爺說娘娘受委屈了,特意派老奴送點外面的新鮮吃食,來給娘娘品嘗下。」
馮安話說到這,越泠然自然明白了。千刀已經被打的人事不醒了,如今,怕是馮安沒少在祁天凌跟前添油加醋。
越泠然面上露出和緩的笑意,心底對馮安的贊賞又多了幾分。馮安在王府多年,這心思自然八面玲瓏的,不僅在下人們眼中老實敦厚,就在祁天凌那里,他也是備受信任。
若不是冷子修,就連當年的她,也沒看得出,馮安竟然有這份城府。
越泠然看向櫻蘭+.++,笑道︰「櫻蘭,今個廚房做的燕窩,你去熱一下,端來給馮管家送去。」
櫻蘭也沒有想到事態竟然會這樣發展,本來還有些忐忑不安,現下也是開心的很。听到越泠然的吩咐,自然高興的應了。
櫻蘭走後,馮安才道︰「王爺如今對千刀起了疑心,懷疑他與玉兒有私情,已經讓老奴召了冷七回來。」
冷七,真正的越泠然可能不知道,但是軒轅蔦蘿卻是清楚的很。他與千刀同一天入府,又同一日,成了王府的一等侍衛。
只是後來,祁天凌偏偏看重千刀,便把冷七派到了別處。
越泠然倒是沒有多問,言多必失,如今在馮安面前,她也要小心些為好。
可是當馮安打開酒香樓的吃食的時候,越泠然的臉色,便有些難看了。
因為那些,全是軒轅蔦蘿最愛吃的菜,這四道菜,更是每次必點,馮安自然也是清楚的很,這是要打算明擺著試探了嗎?
馮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越泠然,見她神色微動,然而轉瞬,又恢復了言笑晏晏的模樣,好似方才那轉瞬的失態,是馮安的錯覺一般。
越泠然笑道︰「馮管家有心了,代我跟王爺道謝,只不過,晚飯吃的飽了,這些也吃不下,不如就賜給馮管家了。」
馮安自然沒有達到目的,便急忙推諉道︰「側妃已經賞賜了燕窩給老奴,王爺的心意,側妃還是收下吧。」
越泠然也沒有再說什麼,馮安卻突然道︰「側妃,老奴已經安排好了,三日後,王爺要與安國使臣商量合作事宜,怕是不能在王府,您可以趁勢去寺廟祈福。」
越泠然微愣,隨即點了點頭,道︰「馮管家有心了。」
馮安走後,越泠然一直靜坐在窗前,有些睡不著覺,倒不是因為千刀的事情,而是因為冷子修•••
越泠然總覺得,冷子修似乎知道了什麼,就連馮安,如今都開始明目張膽的試探了。是因為那賬本嗎?單單憑那上面的筆跡,如何能斷定她就是軒轅蔦蘿,更何況,還是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越泠然很晚才睡,導致次日,日|上三竿才醒來。
越泠然懶洋洋的起身,便听到櫻蘭嘰嘰喳喳的說道︰「小姐,你可知道,咱們王爺從外面調回來一個新侍衛,頂替了千刀的位置,那侍衛,長得那叫一個帥氣清秀啊,府里的丫鬟們看著眼楮都直了。」
越泠然微微皺了皺眉,問道︰「可是冷七?」
櫻蘭驚訝的看向越泠然,豎起了大拇指道︰「小姐,你居然都知道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越泠然淡淡道︰「那日馮安來的時候,偶然提了那麼一嘴。」
櫻蘭倒是沒有多想什麼,滿臉的花痴狀,「奴婢覺得,新來的侍衛,真的好秀氣啊。」
越泠然無奈的看了櫻蘭一眼,道︰「冷七來王府,千刀侍衛知道嗎?」。
櫻蘭听聞千刀,冷哼了一聲,道︰「要說那個千刀啊,還真是報應,本以為王爺回來能給他一個公道,結果王爺壓根不理他。」
想到這里,櫻蘭的眼神突然大發異彩,道︰「小姐,您可是不知道,那個玉兒听聞千刀侍衛受傷,悲傷過度,偷模著去看了千刀侍衛一眼,結果被王爺知道後震怒,把玉兒禁足在燕青閣了。」
越泠然倒是沒有想到玉兒居然如此沉不住氣,王爺本就懷疑她和千刀侍衛,這下子倒好,她自己個倒是撞了上去,王爺心胸本就狹隘,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手下不清不楚的,自然忍不了。
可惜玉兒和千刀,事到如今,還不知道祁天凌為何會如此絕情吧!
傍晚的時候,祁天凌難得來景園,陪著越泠然用晚膳,難得越泠然言笑晏晏的對著他,這一餐,祁天凌倒是吃的極為安逸。
「王爺,明日,妾身,想去明清寺一趟。」
祁天凌臉上噙著笑,問道︰「本王記得,你數月前,不是去過一次?」
越泠然鎮定的很,輕笑道︰「是啊,那日,求取的簽詞並不是很吉利,這幾日|妾身誠心謄寫佛經,想去問問大師,能否積德行善。」
听到「積德行善」四個字,祁天凌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他思忖了片刻兒,頓時也沒了胃口,只輕聲道︰「替本王給蔦蘿上一柱香吧,她怕是九泉之下,還在怨本王。」
越泠然聞言,拳頭微微握緊,只片刻兒,又恢復了笑靨如花的模樣,輕柔道︰「是,妾身一定辦到。」
祁天凌走後,越泠然的臉色很不好看,櫻蘭小心的問道︰「小姐可是因為王爺提起故王妃,您不開心了?」
越泠然擺擺手道︰「不是,一個故去的人罷了,沒什麼要緊,你收拾一下,我明天要用的東西,明天一早,咱們便去明清寺,除了你,和馮安安排的人之外,旁人一律不許跟著。」
櫻蘭點了點頭。
翌日,天氣晴好,馬上入暑了,溫度難免有些熱,越泠然身著碧色三瓖盤金薄煙紗裙,倒是清爽的很。
一路倒是暢通無阻,這一次,祁天凌也沒有著人跟著。
越泠然很順利的便由小師傅領入了偏房,抬眼便看到那個如玉的男子,早已經等待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