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這樣問?」
越泠然想不通她是不是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就算是露出了破綻,小田也不會猜想她就是越泠然。
小田似乎也是陷入了悲痛的回憶中,喃喃道︰「小姐說這個密語事關重大,不會讓軒轅家以外的人知曉,就是息王爺都不行,可是您,竟然知道。」
越泠然的確回想起這事來,當日•她告訴田家,這個密語的存在意義重大,它掌握著軒轅家的經濟命脈,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夫君她都沒有開口。可是她當日•將田莊交給了祁天凌,便對小田吩咐過,祁天凌此人就是他的主人,已經不需要什麼密語驗證。
就是她當年的話,讓小田效忠祁天凌這麼多年。
「是軒轅小姐生前叮囑我的,你不要想太多。」
听到了越泠然的解釋,小田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即他哽咽道︰既然如此,小田願意信您,還望您不要失望,能給軒轅小姐報仇,給軒轅家報仇。」
越泠然點了點頭,手里握著的名單,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
「田某還有一言,不知道當問不當問。」在越泠然走到門口處的時候,小田又叫住了她。
越泠然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頭,而是道︰「你說。」
「您是軒轅家的人嗎?軒轅家的人滿門都不在了,小田曾經去清點過所有的人數,軒轅家就是小田親自安葬的,沒有活口。小田唯一沒有親自刻碑文的,只有軒轅小姐,和軒轅少將軍,您今日•來,說了這麼多,小田也打算配合您,難道您都不打算告知您的真實身份嗎?」。
越泠然握緊了拳頭,始終都沒有背過身來,良久才哽咽道︰「謝謝你為軒轅家所做的一切,他們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會感激你的。」說罷,越泠然轉身離去。
越泠然牽著水香離開,上了馬車之後,小田一直望著她們絕塵而去的方向,良久都沒有出聲。
身邊的小廝出聲打斷道︰「莊主,您在看什麼。」
小田這才發現他的手上還攥著一只筆,這筆是當年軒轅少將軍親自賞給他的,握筆的姿勢,也是軒轅老將軍親授,除了軒轅少將軍、軒轅小姐,便是他有這個殊榮了。
可剛剛那位女子••••••
小田看著手中的筆哽咽道︰「我在看小姐••••••」
小廝一臉的不明白,撓了撓頭,問道︰「是剛剛那位貌美的小姐嗎?她們好像是息王府的人。」
小田微微皺眉,反問道︰「你確定?」
小廝點了點頭,道︰「是啊,那個小姐帶來的姑娘,身上有著息王府丫頭的配飾,小人多次去息王府復命,應該不會認錯。」
田莊主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看了眼手中的筆,道︰「立刻回去,收拾東西,咱們今天之內,要搬離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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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泠然將名單交給冷子修的時候,冷子修幾乎二話不說,便全力派出了手里的殺手。
畢竟是一條條人命,除了千殺她讓交給哥哥親自教管之外,其余的,她一律不留,他們沒犯什麼錯,他們只是為祁天凌效命而已。
軒轅天華似乎看出了越泠然似乎不大開心,沉默半響才道︰「從小雖然父親也教你習武,但是從來都沒有讓你見過血腥的場面,面對對你有威脅的敵人,一律不能留,否則將是大患。」
軒轅蔦蘿十指緊握,沒有吭聲。
軒轅天華斜睨了她一眼,便能明白她心中所想,畢竟是一女乃同胞的妹妹,他太了解她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你以為軒轅家叱 三國上百年,是如何做到的?」軒轅天華反問。
軒轅蔦蘿眼角的淚終于再也忍不住,她轉過頭看向了軒轅天華,出聲問道︰「我還記得,咱們軒轅家從小便要立志效忠國家,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沙場之上,可是我們換來了什麼呢?換來了帝王的猜忌,換來了無後而終的下場,你我也要隱姓埋名,苟且偷生,這就是我們效忠的國家,意義何在?」
軒轅天華緊握住軒轅蔦蘿的手,嘆息道︰「父親死的時候,早已經明白了一切,然而他不悔,父親說了,他無愧于心,無愧于南國,無愧于軒轅家的列祖列宗,可是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活下去,軒轅家不能白死,你覺得祁天凌手下的那些人無辜,那我們軒轅家的上百條人命,難道就不無辜嗎?連小田都能看明白的決定,你都看不明白嗎?」。
軒轅蔦蘿沒有說話,而是緊握著軒轅天華的手,遲遲都沒有松開。她當然明白,她幾乎在第一時間便做出了決斷,如果可以,她希望這條路上,不要再有鮮血,可是又怎麼可能呢?
「小田和他家人都安頓好了嗎?」。
听到軒轅蔦蘿出聲,軒轅天華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安頓好了,小田似乎毫無理由的相信你,即便知道是冷子修派人來,也是沒有任何猶豫。今晚,西郊田莊,將毀于一片火海。」
那一晚,西郊的火海,紅了整片天。
越泠然一身素裝,站在城牆之上,毫無顏色的嘴唇不停的哆嗦著。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流淚。
哥哥說過了,總要有人為軒轅家死去的亡魂祭奠,軒轅府的上百條人命,還有軒轅兵戰死沙場的英魂。
他們浴血奮戰,最後卻落得一個叛國的下場,總要有人,為他們正名。
那一刻,軒轅蔦蘿終于明白,心不狠,她永遠都不會成功。
軒轅蔦蘿帶著水香回息王府的時候,祁天凌還在睡著。她臨去越家前,還望了一眼祁天凌安睡的容顏。
嗤笑一聲,這樣安靜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越泠然帶著府上所有貼身婢女,櫻蘭,水香,水姚還有水月,以及一干貼身陪嫁侍衛離開了息王府,大搖大擺的回了娘家。
南國百姓皆傳,息王從大牢出來後,便得了失心瘋,嚇跑了一個庶妃不說,就連側妃都因為息王半夜發瘋,而帶著所有的下人離開了息王府。
據說,走之前,還帶走了所有值錢的嫁妝。
而祁天凌,醒來之後想起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對著馮安道︰「馮安,本王讓你收西郊田莊的租,你可是去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