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笑了笑,道︰「太子想要看皇上,自然是可以的,只不過太醫剛剛過來,說皇上需要靜養,不許任何人打擾,里面已經有三個女眷了,太子若是忙,便先忙于國事吧。」
祁天凌還欲說什麼的時候,越泠然突然推門而出,對著太子殿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輕聲道︰「不要吵,太醫來過,剛給皇上服了藥,皇上如今昏睡著,不能打擾。」
祁天凌看見越泠然之後,這才稍微安心,隨即看到了越泠然眼楮上的黑眼圈,可以看得出,十分的疲憊。
「然兒你辛苦了。」祁天凌突然開口道。
皇後也很識趣,這便開口道︰「太子妃忙了太久,身子怕是受不住,本宮昨夜休息了一會兒,太子妃先回東宮去歇著,晚點再過來替本宮就可以。太子不妨把太子妃送回去,晚會再一道送過來。」
皇後如此溫聲細語,又如此好說話,就連祁天凌都是一愣,難道皇後這是在對他示好?他又看了一眼,的確十分憔悴的越泠然,這才拱手道︰「那兒臣這就送太子妃回去了,母後辛苦。」
說罷,便扶著越泠然回了東宮。
走出乾清宮的時候,祁天凌才小聲開口道︰「父皇的情形如何了?」
越泠然皺了皺眉,道︰「皇後也是強撐著,太醫來看過了,說是皇上情形並不好,似乎是中毒所致,這毒十分奇特,不好解,只能是扛過一日•算一日,太子殿下,皇上怕是就要不行了。」
越泠然的話,果然是讓祁天凌靜了心,他嘴角微動,扶著越泠然道︰「皇後不肯讓後宮嬪妃靠近也是好事,本宮听說榮嬪被關進了祖祠。」
越泠然點頭道︰「是,榮嬪娘娘也絲毫沒有從前的氣度,不知道為何非要和皇後娘娘鬧這麼一回,皇後娘娘這幾日•本就辛苦,榮嬪這樣,無非是惹毛了皇後娘娘,也怪不得母後生這樣大的氣。」
祁天凌听著越泠然的分析,嘴角動了動,沒有說什麼,只道︰「你安心照顧父皇便好,其余的,你什麼都不用關心,回去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便好。」
越泠然淡笑著點了點頭,祁天凌把她送回房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去了書房批閱奏折。
越泠然望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嗤笑了一聲,呵,他倒是勤勉!
她故作無知的話,果然給祁天凌吃了一顆定心丸,畢竟他的毒是不容易解的,這可是毒聖手里的毒藥,就算是樂太醫,也怕是沒有機會能研制出解藥的。
就算是能研制的出來,怕是也來不及了。
眼下,他就只等著父皇一駕崩,他順利登基,等到越鴻卓逼宮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越泠然回到房里之後,櫻蘭便早早的準備好了熱水,道︰「小姐看樣子憔悴的很,快沐浴,奴婢準備好了粥和點心,小姐一會兒吃完再睡吧。」
櫻蘭這一說,越泠然的困意果然便襲來了。等到丫頭給她沐浴完之後,越泠然已經昏睡在浴桶邊上,還是櫻蘭過來扶起了越泠然,心疼道︰「小姐這樣熬著,也是累了,還是吃點點心吧。」
櫻蘭便那油酥餅一上來,越泠然便有些反胃,反了些酸水之後,便道︰「在乾清宮喝了點皇後娘娘準備的粥,這油酥餅還是拿下去吧,總覺得不好吃,看著反胃。」
櫻蘭一愣,驚訝道︰「這可是小姐從前最喜歡吃的啊。」
越泠然皺了皺眉頭,道︰「拿下去吧,吃著不太舒坦,本宮先睡了,你去外面盯緊些,若是太子那邊有什麼動靜,你都記得來稟告,還有,傍晚的時候,記得叫醒我。」
越泠然後來只記得櫻蘭應了一聲,再之後,還說了什麼,她都沒有印象了,一倒頭,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
醒來的時候,一切還十分的平靜。
當她換好衣服去乾清宮的時候,便看見祁天美剛剛出來,臉上是許久未見的笑意。
她們遠遠的對視著,良久,祁天美才開口道︰「皇嫂來了?」
越泠然點頭道︰「是,我來了,來替皇後娘娘。」
祁天美笑著點了點頭,走到越泠然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的耳邊悄聲哽咽道︰「蔦蘿,我做到了。」
越泠然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祁天美點了點頭,又小聲道︰「父皇醒了,可是就算是醒了,身子也大不如前了,蔦蘿,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再恨他了,他已經沒有幾年可活了。」
听到祁天美的話,越泠然閉上了眼楮,許久,她才緩緩開口道︰「若是在他有生之年,軒轅家得以平凡昭雪,或許,我可以考慮。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害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害他。」
祁天美有些慘白的笑臉,擠出了一絲笑意,這才道︰「我累了,我先回朝陽宮休息,母後在里面,你先進去吧。」
祁天美和越泠然彼此行禮之後,兩個人才分開。
越泠然站在乾清宮的殿門後,沉默片刻兒,才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
皇後正在喂皇上喝藥,听見後面的動靜,皇後似乎很開心,這才道︰「然兒,你過來了,快過來坐。」
越泠然沒有失了禮數,給皇上和皇後行禮之後,這才湊近了皇上,道︰「父皇,您覺得身子如何了?」
皇上慈愛的看著越泠然,點了點頭,聲音還是極其虛弱道︰「已經好差不多了,這一次,多虧了你們,孩子,謝謝你。」
皇上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越泠然深吸了一口氣,恭謹的回答道︰「這都是兒臣該做的,都是母後和三公主的功勞。」
听到越泠然如此說,皇上才嘆了口氣,道︰「如今看來,還是天美這孩子最懂事,只是朕如今不行了,不知道還能護著她多久。」
直到皇上喝完最後一口參湯,他才握住皇後的手,悄聲道︰「皇後,朕接下來的話,只有你和泠然知道,你們要仔細听。」
皇後或許已經好久不和皇上親近,听到皇上如此說,一臉的柔情,點頭道︰「皇上,您請說。」
「朕醒來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