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君澤知道,越泠然就是故意激怒他,而且還是在越君浩的面前,她總是喜歡這樣赤luoluo的挑釁。
還記得小的時候,越泠然也是如此,那個時候的她,是越家的嫡長女,身份自然不同,加上越夫人的寵愛,她便更加是無法無天。而越鴻卓對越泠然又向來是縱容,所以全府上下,沒人能管得住她。
如今,他本以為,越家沒了,這個庶子的身份,終究會被遺忘了。大哥對他越來越好了,越泠然做事情,也不會像從前那般猖狂了。可是沒有想到,一切居然還是一樣的,越泠然還是那般猖狂,在他的眼前,將他這些日子做的行為都給撕碎了,而且她居然弒父這麼大逆不道,越君浩居然連一聲都沒有坑。
他自然知道越鴻卓過分了,越泠然說得對,越夫人的死,其實于他而言毫無影響。他也知道,越君浩其實並沒有特別在意越鴻卓的死,可是這又如何?若是他找到了證據,證明越泠然根本就不是越泠然的話,那麼越君浩定然會死心的••••••
越君澤也查不到越泠然想要趁著越君浩出征的時候,做點什麼手腳,但是他敢肯定,邊境的事情,定然是她讓冷子修去做的,否則的話,不會那麼湊巧。所以,他盡力的拖著,不讓越君浩那麼快離開。
終究是有拖不住的那一天,而越泠然居然在這種時候,說出了自己這些日子的小動作,她難道不怕越君浩突然不走了嗎?
所以,越君澤幾乎是氣急之下,要去打越泠然的,然而手剛剛伸過去,他確實听到了聲響,可是這聲響,並不是來自于越泠然臉上的,而是他自己••••••
越君浩比他動作還要快,一巴掌便呼到了他的臉上。
這讓越君澤根本來不及躲閃,整個人還在愣怔的時候,便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越君浩••••••
這還是他的哥哥,第一次動手打他,他沒有想到,越君浩居然真的下得去手,那是他的親哥哥啊,那是他敬愛的親哥哥!!
就連一旁的櫻蘭都是嚇了一跳,她先是擔心二少爺發了瘋打了小姐,讓小姐吃虧,本來想出聲喝止的,可是下一秒,大少爺居然打了二少爺。
櫻蘭曾經私下里不止一次的勸說過,且不說越君浩對越泠然其他的想法,拋開這些,他們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而二少爺和大少爺之間,再親密,終究是差了一層。
越君浩打完,下意識的便有些後悔,隨即盯著越君澤,猶自發怒道︰「我平日里是如何勸解你的?我有沒有說過不許動然兒的一根毫毛,你剛剛那一巴掌若是打了下去,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越君浩說完,越君澤雖然心里不服,但還是當眾服軟了,他心里清楚,不要惹自家的哥哥,否則的話,他沒有好果子吃的。
「對不住,剛剛弟弟一時沖動•••」隨後,越君澤急忙看向了越泠然,低聲懇求道︰「長姐,弟弟剛才著急了。不是有意的,長姐你可以要原諒我嗎?」。
越泠然不禁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到越君澤的場景,就是這般可憐兮兮的樣子,站在那里,一口一個長姐,叫的十分的親熱,然而那個時候的越泠然,對他便已經沒什麼好印象了。
越君浩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見到這等柔弱的,自然而然,便會軟了下來,看來越君澤就是用這一招,屢試不爽。
可是她,卻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人!!!
「怎麼了?弟弟是想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頭嗎?剛剛你的那一巴掌若是打下去,你可知道,後果是什麼?」
越君澤低著頭,沒有吭聲。
越泠然冷哼了聲,道︰「你不用在哥哥面前偽裝了,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彼此都是什麼脾性,大家都再了解不過了,尤其是大哥,我自小便是不會那些歪歪道道的人,有什麼事情,我都是明著去說,明著去做。而你們不同,你和姨娘從小便嫉恨我們這一房,想要什麼,想得到什麼,便不能光明正大的來,所以養成了彼此的性子也不奇怪。越君澤,今日•我越泠然明白的把話放在這,若是你想要私下里調查我越泠然如何如何,大可以明著來查,有什麼事情要查的,今日•我就站在這里,你若問便問了好了,正好大哥也在,彼此敞開天窗,說亮話便好。」
越君澤想了想,越泠然雖然話說的過分,但是確實是這個理,她從小到大,想要什麼沒有?就連越君浩的寵愛,都是信手拈來,可是他呢?為了要得到越君浩的關注,明明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到頭來,還是比不上越泠然這個親妹妹。
可是在越君浩的面前,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本性,索性,他便委屈的開口道︰「長姐,你誤會弟弟了,當時父親的死因,我雖然懷疑長姐,但是我也知道,長姐並不是那麼大逆不道的人,我只不過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如今父親死都死了,咱們姐弟之間不要計較這些好不好?」
他後面的話,漸漸的有了哭腔,而越泠然呢,卻甩開了他想要示友好的手,像是遇見了什麼髒東西一般,急于甩開。
「你覺得我不是那麼大逆不道的人?你錯了?若不是父親死的那麼快,我比現在還要大逆不道,我自然是恨父親的。」
越君澤一時語塞,又賠笑道︰「這個是自然的,父親做了那麼多對不起長姐的事情,長姐自然要解了你這心頭之恨,咱們這事情,算是翻篇了好不好嘛?」
越君澤如此的懇求,又是如此的低聲下去,就連越君浩都開口了,「我早就說過,你不要去查這個事情了,你還是不死心,也罷,以後不許做了,可听明白了沒有?」
越君澤心里明白,這越君浩的意思,便是要打算原諒他了,他笑了笑,急忙點頭道︰「是啊,以後弟弟都不這樣了,長姐可要原諒弟弟?」
越泠然笑了笑,盯著他問道︰「你說的話,可是當真?」
越君澤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這個自然,長姐可要信我。」
越泠然的嘴角一動,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
最好是如此,最好一會兒,他還能笑得出來••••••
而越君澤的心里,也是如此想的,最好一會兒,越泠然還能如此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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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君浩自然是要用過午膳之後才走的,臨行前,越泠然便笑道︰「這些日子,二殿下忙得很,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過來,他還說起,要給哥哥送行。」
越君浩心里十分的不喜歡冷子修,可是沒辦法,如今正是用得著人家的時候,這個時候,若是還這樣子和人家那麼僵,便是給臉不要臉了。而且,他還跟越泠然保證過,絕對不打擾她的感情生活。
自然是要做到的••••••
想到這里,越君浩點頭道︰「二殿下親自來送行,的確是好大的面子。」
越君澤撇了撇嘴,冷哼道︰「若是大哥還是從前的小小將軍,冷子修,便當真願意來嗎?」。
越泠然輕抿了一口熱茶,這茶還是前些日子,越君浩派人送來,听說是她和越君澤,一人一半。
這等的好茶,越君浩怕是自己都舍不得喝。
越泠然點了點頭,對著馮安問道︰「可知道他具體有什麼動作?」
馮安點頭道︰「據奴才所知,貌似是郡王爺找到了當日就診的太醫,想要揭穿是小姐您殺害了越鴻卓越大人。」
越泠然絲毫的不以為意,搖了搖頭,轉而笑道︰「他還查到了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馮安湊近了越泠然小聲道︰「貌似是,他想要調查小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越泠然,可是據奴才的探子回報,說是小姐沐浴的時候,丫頭們看見你身上的胎記,證明您就是越小姐,不知道這之後,他還有什麼法子。」
越泠然點了點頭,道︰「繼續盯著吧,有什麼新動靜及時報備。櫻蘭那邊呢?發現什麼了沒有?」
馮安搖了搖頭,隨後再次小聲道︰「櫻蘭姑娘在咱們府里倒是沒做什麼突出的,就是每日里,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約會,其他的並沒有什麼。」
越泠然嘆了口氣,道︰「看來,櫻蘭應該是被他利用了。」
馮安皺了皺眉,道︰「小姐打算如何處置她?」
如何處置嗎?她是真的不舍得,櫻蘭跟她在一起之後,著實是為了她做了不少的事情,而且想來,櫻蘭是沒有告訴越君澤她的身份的。而且就算是告訴了,櫻蘭本身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櫻蘭這個丫頭,做事情,還是有分寸的,最起碼,她知道什麼事情該問,什麼事情不該問。
可是現如今,櫻蘭不知道問她,可不代表以後,她不會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越泠然有些時候,是多麼希望櫻蘭可以醒悟過來,可以在她的身邊對她說,她一輩子不想嫁,只想一輩子在小姐的身邊。
可是越泠然自己也知道,這事情,根本就不現實,她都做不到清心寡欲,何況是櫻蘭那個姑娘?她一直以來都那麼的喜歡越君澤,若不是越君澤可以勾引,櫻蘭本來已經放棄了。
如今,真的是,讓人糾結啊。
見越泠然沉默無語,馮安嘆了口氣,開口道︰「櫻蘭這丫頭雖然機靈,但是人到底是單純,老奴知道,小姐您不願意處置了她,可若是櫻蘭姑娘真的做了什麼對不住您的事情,這丫頭,確實是不能留了•••」
越泠然咽了一口唾沫,道︰「我知道你的心思,若是她真的對不住我了,我會處置她的,如今,怕是還想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你且放心,我不會感情用事的.」
听聞此言,馮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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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便到了越君浩出征的日子,就算是越君澤越發的粘人,越君浩也不得不走這一趟。
越泠然自然也要過去,這一日•晨起,越泠然穿了一身玫瑰紅撒花宮裙,腰系珠線穗子絛,上面掛著一個繡白鶴展翅的香袋,腳上穿的是並蒂蓮花繡鞋,她極少穿的這樣鮮艷,就連櫻蘭都笑著開口道︰「從前小姐穿的極其素雅,如今,也喜歡些鮮艷的顏色了。」
越泠然斜睨了一眼櫻蘭,笑了笑道︰「是啊,從前和如今可是不同,今日,哥哥要出征,自然要穿的喜慶些。」
櫻蘭微微一怔,她倒是從來沒有告訴過越君澤,自家小姐不是真正的越泠然,可若不是真正的越泠然,那和越君浩便也不是真正的兄妹了,不是兄妹,小姐如今這樣正式,是不是代表著,小姐心里是喜歡越君浩的?
想到這里,櫻蘭便想到了對越君浩極為依賴的越君澤,越君澤對哥哥極其的依賴,可是這並不代表著越君澤對越君浩有其他的想法,主要是打死櫻蘭,她也不會往歪了想。
她把這一切,都歸結到了兄弟情義上面。
也正是因為如此,櫻蘭才大膽的幫著越君澤爭寵,自然了,越君澤也是不敢告訴櫻蘭,他是想佔有越君浩的。
「小姐,您喜歡大少爺嗎?」。
越泠然看了一眼櫻蘭的表情,半響沒有吭聲,須臾,她才慢吞吞的反問道︰「大哥是我的親哥哥,為什麼不喜歡?」
「可明明••••••」櫻蘭還想要說什麼,終究是閉了嘴,沒有再吭聲。
「你是不是想說,他本不是我的親哥哥?這有什麼,我當他就好了,況且哥哥對我那麼好,我自然要盡心盡意了。」
櫻蘭愣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尷尬的笑道︰「奴婢還以為,小姐心里對大少爺沒有那麼尊敬的,不過如今小姐有二殿下,自然不會多和大少爺親近。」
越泠然笑著反問︰「你似乎是很不喜歡我親近大哥?」
櫻蘭一愣,急忙擺手道︰「哪里的話,小姐和大少爺是親兄妹,要親近些也是應該的。」
越泠然搖了搖頭,道︰「不僅你如此說,就連君澤都是這樣,話說君澤這孩子,對大哥也太過依賴了些,這麼多年,更是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一心都放在了大哥的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