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泠然似乎是沒有听到一般,直愣愣的盯著越君浩,半響她突然冷笑道︰「哥哥不肯交出君澤的性命?是因為哥哥喜歡越君澤?還是因為哥哥和越君澤一樣,都喜好男色?」
越君浩覺得眼前的女人已然瘋癲了,如今,冷子修和王府的下人都在,就連皇城內有名的仵作還在這里。
家丑不能外揚的道理到底懂不懂,還有她怎麼就不明白他的心意,他喜歡的是她啊,可是越泠然這樣問,顯然已經傷了越君浩的心!!
見越君浩不說話,越泠然繼續冷笑著,轉頭看見了越君澤嘴角的笑意,不知道為何,那笑意特別諷刺,越泠然看著就覺得刺眼,若不是還要顧全著,此時此刻,越君澤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然兒,我們借一步說話,好不好?」越君浩突然拽住了越泠然的袖口,祈求的開口道。
越泠然愣了一會兒,正在思考借一步說話的可能性,她若是不去的話,那麼越君浩定然會傷心,一傷心,加上擔心越君澤,自然就不會去出征,越泠然的計劃里,便是讓越君浩安心去出征,但是出征前,還要給他越君澤犯錯事的印象,讓他先對越君澤失望,隨後,若他回來之後,還有什麼變故,也好跟越君浩交代,給越泠然繼續利用越君浩打好提前的算盤。
所以,如果越君浩都這樣請求了,她不能不去••••••
然而,就在越泠然準備開口的時候,冷子修卻突然笑意盈盈的出聲道︰「怎麼,看來攝政王是嫌棄本殿在這里礙眼啊,若是真的如此,本殿便離開一會兒,那個仵作,你先下去吧。」
冷子修知道,該听的已經讓府里的下人們听到了,之後,皇城中關于任何越府的流言,自然也就不會那麼簡單的就被平息了。
越君澤喜好男色,恐與當朝攝政王有染,這可是轟動皇城的頭條啊!!!
越君浩看了冷子修一眼,嘴角有些尷尬,隨即道︰「是本王和舍妹的家事,所以想要單獨和舍妹談一談。」
越泠然微愣了半響,這才對著冷子修道︰「二殿下,恐怕我和哥哥要借一步說話了。」
越君浩見越泠然肯出面說話,自然就松了一口氣,隨即冷子修也笑著點了點頭,道︰「既然是然兒要求的,本殿自然沒有意見。」
越泠然把越君浩拽走的時候,半路突然來了一句,「若是給君澤求情的,哥哥還是免談了吧。」
越君浩臉色一窒,隨後握緊了越泠然的手,勸慰道︰「哥哥不是給他求情的,哥哥是想求求你,放君澤一條生路吧。你如何折磨他都不要緊,讓他活下來,他畢竟救過哥哥的命,念在哥哥的份上,好嗎?」。
越君浩想來對越君澤是極好的,而且他也十分的明白,越泠然是不可能會放過越君澤的,如果冷子修不在的話還好,若是冷子修在了,他一插手,事情更加難辦!!
如今,唯有期待越泠然了••••••
越泠然轉過身,緊緊的盯著越君浩,不想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隨即笑了笑,道︰「饒他一命可以,不過越君澤需要放在我公主府的地牢里,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越君浩分明看到了越泠然眼中的殺氣,那股子從心里的怒氣,是無論如何的都抵擋不住的。他嚇得一激靈,十分害怕越泠然在他一轉頭的功夫,就弄死了越君澤。所以,他有些不放心,可是邊境告急,他本該早點去的,若不是越君澤非要鬧著,或許還不會出這事••••••
越君浩突然點了點頭,道︰「可以,只要留他一條性命。」
越泠然笑了笑,隨後特別痛快的開口道︰「好,留他一條狗命,不過至于這個人變成了什麼樣子,我可不敢保證了••••••」
越泠然把丑話說在前面,越君浩還要求情說些什麼的時候,越泠然卻擺手道︰「這已經是我最能接受的讓步了,若是哥哥不同意,此時此刻,我就會讓他血濺當場••••••」
越君浩聞言再也不敢吭聲,如今的越泠然還在氣頭上,等她消消氣了,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越泠然冷笑了一聲,沒有錯過越君浩臉上精彩的表情,突然開口問道︰「哥哥,在哥哥你的心里,越君澤,到底是弟弟,還是有其他的感情?哥哥不要急著回答我,自己捫心自問就好。」
說罷,越泠然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越君澤卻突然攔住她道︰「然兒,你跟我發誓,你不會在我一走,就立刻結果了他的性命•••」
越君浩帶著一雙祈求的目光,他其實更擔心的是這個,他自然看不慣越君澤對越泠然不好,可是如今的越泠然,有的時候卻深沉的讓他害怕,可是越君澤不會,他還是從前那個听話的弟弟,如今做錯了事情,也定然都是因為他。
「哥哥放心,我自然不會讓他那麼容易的,就去死•••」
這話,更是讓越君浩一驚,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自己的一個書童惹到了越泠然,可是越泠然不依不饒的非要弄死這個書童,這個書童跟越君浩有很深的感情,所以他還跑去求越泠然了,希望越泠然可以放過他,當著他的面,越泠然明明答應了,可是第二天,他便听人說,那個書童被人丟在亂墳崗了••••••
越泠然,如果在不理智,生氣的情況下,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越君浩心里特別害怕,他甚至沒有想過越泠然如果今日•被越君澤欺負會有什麼後果,他腦海里想的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能讓越泠然弄死越君澤•••
「然兒,你跟我發誓,在我回來之前,我要看到活著的越君澤,你跟我發誓,我就信你•••」
南國的人特別信這個誓言,所以,如果發誓了,定然有人會顧忌這個。所以越君浩為了力保萬一,定然會要求越泠然當著他的面發誓。
而越泠然笑了笑,突然開口道︰「我越泠然在越君浩的跟前發誓,定然要讓你在回來的時候,看見活著的越君澤,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說罷,她盯著越君浩道︰「如此,我可以帶走越君澤去公主府的地牢了吧?」
越君浩微怔,隨即點了點頭。
越泠然轉身離開的時候,還對著冷子修點了點頭,隨即對著子晉開口道︰「子晉侍衛,還勞煩你,將這個人渣,帶去公主府,交給馮管家,讓他將他帶去公主府的地牢。」
越君澤聞言,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越泠然,隨即又看向了越君浩,如果他到了越泠然的手里,就算是不死,也沒了半條命。難道剛剛,越君浩沒有替他求情?
想到這里,越君澤急忙爬到了越君浩的跟前,祈求道︰「大哥,你救救我,若是長姐帶我走了,我定然沒有活路了啊••••••」
然而越君浩並不看他,而是轉過身去,什麼話都沒有說。
越泠然笑了笑,反問道︰「如今,就是我娘活著都沒有辦法替你求情了。」說罷,又看向了越君浩,若有所指的開口道︰「若是我娘活著,也定然不會容許越君澤這樣欺負她的寶貝女兒。」
越君浩聞言,抬頭望了一眼越泠然,滿眼都是悲痛••••••
手心手背都是肉,要讓他如何抉擇?
他知道,這個時候更不能過去安慰越君澤,若是惹火了越泠然,越君澤只會受更多的苦,他只是希望,越泠然能夠顧念著點他們兄妹之間的情意,放過越君浩,自然是最好的了。
越君澤被子晉帶走之後,冷子修長吁短嘆了一聲,隨即道︰「越家這些日子,真的是不安生啊,還希望這次的事件之後,攝政王能夠凱旋歸來,給越家一個安生日子,讓然兒從此也有一個依靠。」
冷子修說的正常,越君澤一時之間沒有懷疑,他點了點頭,隨後道︰「那麼然兒就希望二殿下能夠好好照顧了••••••」
冷子修笑了笑,道︰「這是自然•••」
午膳,只有冷子修、越泠然和越君浩三個人,越君浩食之無味,而越泠然眼楮紅紅的,似乎是哭過,自然了,她心情不能好到哪里去了,櫻蘭剛剛離世,她還想著給櫻蘭辦一個隆重的葬禮,可是再隆重又能怎麼樣?櫻蘭都已經不在了••••••
冷子修嘆了口氣,拍了拍越泠然的肩膀,道︰「櫻蘭已經去了,你傷心也沒有用,君浩兄就要去前線了,你也要給他送行。」
越泠然撇了撇嘴,斜睨了越君浩一眼,賭氣道︰「他走走他的,如今他的心里,只有那個人渣弟弟,哪里還有我的地位?」
越君浩聞言,急忙解釋道︰「然兒,話不能這麼說,我心里自然是在乎你的,可是越君澤他畢竟救過哥哥,對哥哥又一向忠心••••••」
「行了,哥哥不必解釋了,不提他,我還能心情好點。」越泠然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越君浩見狀,急忙的閉了嘴,他端起酒杯,對著冷子修客氣道︰「二殿下,舍妹不懂事,整個南國交給她,畢竟我也不太放心,還希望二殿下能在一旁多多提點一下。」
這話倒是一語雙關,既把越泠然也交給冷子修照顧,也把南國交給了冷子修幫忙照顧。看來越君浩和安國的太子殿下,定然也是有隔閡在的。
冷子修听出了其中的關翹,卻假裝听不懂一般,笑了笑,道︰「這個是自然的,照顧然兒,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冷子修只提到照顧越泠然,並沒有提到其他,倒是讓越君浩微微放心,他已經派人觀察了好久,越君浩對越泠然,的確是真心的好。
如此,他還算是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唯一不放心的,大概也只有越君澤了。
越君浩總有一個不詳的預感,他總是覺得,他再回來,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越泠然去給他送行的時候,雖然他表面上叮囑了越泠然幾句,可是臨行前,還是開口道︰「然兒,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
越泠然的臉上,佯裝垮了下來,臉色難看道︰「哥哥難道只關心別人嗎?我才是你的親妹妹。」
這里沒有冷子修,越君浩突然下了馬,捋了捋越泠然凌亂的發絲,突然正色道︰「然兒,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要懷疑哥哥對你的情意,哥哥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至于君澤,哥哥知道他做了許多對不住你的事情,哥哥回來後,會好好找他算賬的。然兒,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不能保證太多,但是然兒,到什麼時候,哥哥才是最值得你信任的那個人••••••」
又是一波柔情攻勢,越泠然心里有些不耐煩,然兒面上卻還不得不敷衍佯裝感動的點了點頭。
直到真的送走了越君浩,直到他的大軍漸行漸遠,越泠然的臉色才漸漸的變得陰冷,她雙眼緊握,對著一旁的水香問道︰「櫻蘭的尸骨,都安頓好了嗎?」。
水香也有些悲痛的點了點頭,道︰「是,都安排好了,櫻蘭姑娘實在是走得太突然了•••」
水香這些日子,和櫻蘭有些矛盾,那是因為她總是覺得,是櫻蘭對不住了越小姐,可是看到櫻蘭尸體的那一刻,這些日子的小矛盾,全部都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水香心里無盡的悲痛。她似乎想起了和櫻蘭姑娘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早該想到的,櫻蘭並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水香急忙揉了揉眼楮,對著越泠然問道︰「小姐,咱們要如何處置那個越君澤?」
越泠然冷哼了一聲,道︰「越家已經沒了,從越君浩離開皇城的這一刻,越家就該被畫上一個休止符了•••接下來,越君澤就該為他所做的,付出代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