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
耶律安端捺缽大帳內,老三耶律迭剌、老四耶律寅底石、老五耶律安端趁著夜色又聚到一塊,邊喝酒邊密謀再叛。
耶律迭剌心懷叵測,向諸弟灌輸自己反對耶律阿保機的情緒。
「大哥當上了天可汗,我們本該共享富貴榮華,可大嫂(述律平)卻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立刻就殺了我們」。
耶律安端立刻接上話茬,不滿地說道︰「大哥迫于母親的威嚴,所以才遲遲不敢對我們下手,若是母親到了百年,我們的頭顱還能在脖頸上長著嗎」?
耶律安端模了模自己的脖頸子。
耶律迭剌見老四耶律寅底石、老五耶律安端幾位弟弟都入了自己的麾下,心里甚是痛快。
「諸位兄弟,咱今朝有酒今朝醉,來來來,干了它!干了它」!
眾人端起酒碗,剛要見底,這時,那位遠房叔叔耶律轄底鬼鬼祟祟地掀起大帳的簾子走了進來。
耶律迭剌正在議論天可汗,猛地听見腳步聲,不知何人突然進入大帳,著實嚇了一跳。
「誰」?
耶律轄底興奮地聲音里充滿了激情。
「諸位佷子們,叔叔告訴你們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耶律安端愛理不理地白了一眼這位遠房叔叔耶律轄底。
「叔叔,我們能有什麼好消息呀」!
耶律轄底把手掌放在嘴邊,湊向耶律安端。
「老五,機會來啦」!
「耶律安端顯得十分生氣。
「叔叔,你可別盡出壞主意了。上一次已經鬧出人命,天可汗差一點就殺了我們,多懸呀」!
「老五,別生叔叔的氣呀。叔叔我也是多吃笊籬瞎操心呀,不過,叔叔我的確都是為了幾位佷子呀」!
「上次,叔叔給了我一包‘松骨散’,明明說好了的,只廢了大哥的武功不傷了大哥的身子,可為什麼會死人?如果大哥喝了,死的那個人就不是耶律雁哥了」!
「五佷子,別埋怨叔叔了,那‘松骨散’你不是交給你媳婦保管的嗎?夜長夢多,你媳婦難道不會偷梁換柱嗎」?
「嗯」!耶律安端不再吱聲了,他知道此時百口莫辯。
「大家有了機會,就一定把握好」。耶律轄底的三角眼興奮地眨著。
「什麼機會」?耶律迭剌的眼里突然閃爍出光芒,他似乎有了一線希望。
「韓延徽逃亡契丹,我們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對呀,韓延徽逃走,大哥終歸少了一個得力助手,左膀右臂」。
耶律迭剌連忙為這位遠房叔叔倒酒,充滿了熱情。
耶律轄底湊到耶律迭剌面前。
「剌葛佷子也就是你們的二哥,平定了平州,手上握有幾萬兵馬,你們還不下手,等待什麼」?
「叔叔,你真是我們的好叔叔,等到二哥做了天可汗,你可是首功一件」。
耶律轄底眼楮閃爍著陰險的光芒,他心說︰小子,等我借你們兄弟之手祛除了天可汗,再回過頭來修理你們,不遲。
耶律迭剌及其熱情地舉起了酒碗,預祝二哥馬到成功!
夜深了,狩獵一天的耶律阿保機漸入夢境。
身懷六甲的述律平側臥在耶律阿保機身旁,她不停地搧動著雙手,試圖為丈夫驅走蚊子。
夢境中,耶律阿保機看到了耶律轄底搖晃著身軀進入了自己的春捺缽大帳。
耶律轄底手拿一把扇子,不停地搧動著。
「啟稟天可汗,禪代的日子臨近,不知天可汗有何打算」?
耶律阿保機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不禁怒道︰「叔叔,你是不是喝多了」?
耶律轄底說道︰「阿保機,你別扯淡。你我的身體里一樣流著契丹貴族的血液,可你我的命運為何不同」?
「轄底叔叔,你可別做傻事兒」。
「這怎麼會稱為傻事呢?阿保機,叔叔鞍前馬後的伺候著,可到頭來呢,你享盡世上榮華,可叔叔卻是一無所有」。
耶律阿保機大怒︰「叔叔,你的雙眼已被貪婪二字所蒙蔽,你身為于越,地位可與天可汗並駕齊驅,你還想要什麼」?
耶律轄底也不答話,突然間拔出短刀,刺向耶律阿保機。
耶律阿保機只覺得心口一痛,驚恐坐起。
「啊」!
述律平望著滿頭大汗地耶律阿保機叫道︰「天可汗!天可汗!你醒醒呀」!
耶律安端捺缽大帳內,耶律轄底對諸弟說道︰「天賜良機,那個狗頭軍師韓延徽擅自逃離契丹,回到中原。天可汗他失去了左膀右臂,情緒沮喪,咱們的機會終于來啦」。
老三耶律迭剌說道︰「這一次,我們擁立剌葛二哥為新可汗」!
老五耶律安端說道︰「我帶人直接去捺缽行營,找個機會下手,也省去許多麻煩」!
「不,還是要等一等,二哥此次平了平州,戰功卓著,當選下一屆天可汗當之無愧」。
耶律迭剌疑慮重重︰「好是好,可如果大哥不同意可汗選舉,我們難道還能綁了他不成」?
「上一次祭天刑牲,我們都向長生天發了毒誓,大哥也說了,來年換屆選舉,他定要交出天可汗之位。大哥會自食其言嗎」?耶律迭剌有些半信半疑。
耶律安端面向耶律迭剌說道︰「雲獨昆,大哥若自食其言,我們就干掉他,用他的頭祭祀天可汗之位」。
耶律安端說著拔出了彎刀,指向蒼天。
耶律迭剌連忙說好︰「可如果那個狗頭軍師韓延徽再回來,可如何是好」?
耶律轄底說道︰「好一個狗頭軍師,他是不可能回到契丹了,他若再敢露頭,小心天可汗宰了他」!
「好,我們現在就分頭行動,放出信鴿,告知二哥以兵阻道,包圍天可汗春捺缽大帳,逼天可汗退位」。
「不知二哥的兵馬到了何處」?
「探攔子來報,再有一個時辰,二哥的大隊人馬就會到了」!
「真是個好消息,我們現在就去大哥的春捺缽行營,面見大哥,把事情鬧大」。
天可汗捺缽行營外,耶律曷魯、耶律老古正在值班巡邏,負責保衛天可汗的安全。
耶律迭剌、耶律安端各率千名騎兵包圍了天可汗捺缽行營。
耶律迭剌面向耶律老古大吼︰「快閃開,讓我們入帳覲見天可汗」。
耶律老古手執鐵骨朵左右阻攔。
「天可汗早已入睡,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不行!我有要事要連夜稟告天可汗,耽誤了時辰,我要了你的腦袋」。
耶律迭剌、耶律安端說著,就要硬闖。
耶律老古提著鐵骨朵攔阻,雙方立即廝殺起來。
帳內,耶律阿保機听到了喊聲,立即跨出帳外,環視四周。
「是誰這樣大膽,竟敢在此咆哮」?
耶律老古沖出耶律迭剌的包圍圈,舉起了牛角號。
耶律阿保機厲聲喝道︰「你們是要造反嗎」?
耶律安端一把推開可汗侍衛。「大哥,我們是來請你參加可汗選舉的,毫無造反之意」。
「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哥幾個呀」!
「大哥,是我們哥幾個,你想怎樣」?
「你等先前圖謀作亂,本可汗念及你們與我一女乃同胞,手足之情,饒恕了你們的罪行,你們非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陰謀弒君篡位,真是禽獸不如,罪不可赦」!
耶律迭剌不服氣地說︰「大哥,你說說,我們犯了什麼罪」?
「你們難道不知罪嗎」?
耶律安端說道︰「大哥,我們無非是要求你遵照祖制,禪代改選而已」。
耶律阿保機拔出彎刀,說著,就要教訓這幾個狂徒。
雙方言辭激烈,就要動手,耶律剌葛突然帶著攻打平州的幾萬兵馬來到春捺缽行營,里三層、外三層把天可汗的大帳圍了個水泄不通.